老邓也是口中苦涩。
听着张院长的话,点了点头。
如果说没有采取最好办法的能力,退而求其次,也总好过束手待毙。
“相关的病情发展京都方面也还没有一个具体的方案下来,不过…就目前的情况还有我个人的经验来看,发病病人多半都会表现出咳嗽久治不愈的症状…”
张院长也是个干练的人,被问及也没有太多兜圈子,直奔主题。
只是听着张院长的话,老邓的眼睛渐渐的瞪大。
有些失神的低下头,看了一眼手上刚从张院长那里接过来的折叠着的名单。
“如果是在各个医院或是诊所,出现有咳嗽久治不愈情况的病人,我建议是立即进行隔离检测…”
张院长察觉了眼前这位警察同志的走神,不过话没有停下。
这些人可以帮助他更快的将这些信息传达到执行者的手中,比起正常流程的上报再下达,多少还是能快些的。
而现在…
张院长想了想如今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的那名病人,从发病入院到病危,不过是短短的几天时间。
而如果在外面还有更多的这种病人…
哪怕是早一秒采取措施,也至少能多挽救几个人吧…
正说着,张院长看着眼前的这位警察抬起了手。
手中,拿着的是方才自己捡到交回去的那张折起来的纸。
不由得停下了声音。
就见这位警察嗓音沙哑的开了口。
“这些…都是…符合您条件的…病人名单…”
折叠起来的纸,被慢慢展开。
一句话,断断续续,磕磕绊绊。
但是张院长没有觉得不耐烦。
因为他的心里已经被另一种情绪塞满了。
惊喜!
惊,是真的惊,这纸上的名单如此之多,如果都是可能的发病病人的话,那现在实际的情况远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的多!
喜,也是真的喜,有这份名单,说明这些警察已经工作做在了前面,可以节约多少时间下来!又能多挽救多少人!
没有说话。
张院长拿过了那张密密麻麻的名单,细细的看着。
老邓也没有抗拒这些还没有上报的名单被这位老人看到,沉默的站着。
不远处,听的见那些同事还在询问那中年男人的声音,因为带上了口罩,声音有些闷沉。
外边刚才还晴着的天,突然间就有些阴下来了。
张院长看的仔细。
突然视线停驻。
口中低声说了句。
“这里是…”
…
“医生!医生!求求你帮忙安排张病床吧!我妈实在是咳嗽的受不了了!”
走廊上一个中年妇女正在拉扯着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求人的语气永远都是一样的低声下气。
那名医生脸上也没有什么好脸色,情绪不太好。
老何从病房里看出去,那带着口罩的医生黑眼圈有点重,也不知道是多久没休息好了。
这样又被一个中年妇女纠缠,换个人情绪应该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这位病人家属,刚才已经和你说过了,我们医院的病床已经满了,趁现在外面还有些黑的士,你们还是抓紧再找间医院吧!”
走廊上的人很多,不少人也都在关注着这边的动静。
所以看得出来那医生多少还是有些克制。
尽管语气里面已经隐隐的有些怒气。
还是耐着性子多解释了一遍。
“你撒谎!”
明明那医生都这么解释了,那中年妇女却是突然尖叫了一声,打断了医生的话。
也让更远些地方的人注意到了这边。
老何被这一声吵的耳朵也有些嗡嗡作响,赶紧回头看了看孙子。
见着还在熟睡,才松了口气。
孙子睡着了才算是安稳了些,总算是不用咳嗽遭罪了。
再回过头看着那外边的中年妇女,眉头就有些皱了起来。
有什么事情,好声好气的说,这么在医院里吵闹影响到别人了,这人也不顾及一下。
实在是有些没素质。
“明明排在我们前面的那个人就安排了病床!还是当着我们的面安排的!”
尖声控诉了几句,看着那医生有些不耐的脸色,态度又突然算了下来。
“医生!求求你,我已经带着我妈跑了好几家医院了,全都病床满了!你们要是再不收,我妈就没地方能去了…求求你…”
这前倨后恭的模样看在眼里,老何对这中年妇女的印象反而好了些许。
这么豁出去颜面求人,怕也是实在走投无路了。
那医生想来也是差不多的想法,再开口语气也好了些。
“不是我们不收,是真的病床满了,你们前面那个,是之前过来检测已经确诊感染的患者,出于上面要求的隔离措施,专门留出来的一批隔离病房。”
那中年妇女见着医生语气松了些,也是赶紧打蛇随棍上。
“医生!我妈咳成那样肯定也是感染了!你就安排一下,让我妈住院吧!”
老何看的心中暗叹不已。
平常时候,人人都不愿意住院,除非病的没办法,才勉为其难。
如今出了这事,这么多病人挤过来,竟然连住院都成了奢望,也是稀奇。
“都是有规定的,要检测确诊了才能安排过去那边,不然交叉感染会出大问题的!”
那医生语气又严厉了些许,这中年妇女总是纠缠,他的工作都没法做了。
他都多少天没换班休息了,实在是没有太多精力继续掰扯。
“要检测,请去排队,检测有了结果,也还是排队,每个人都是一样的情况,人人平等,必须不能乱。”
说完也不待那中年妇女再说些什么,从她手里扯出了一直被拽着的袖子,望着老何这病房走了进来。
那中年妇女终究是没有求来个结果,脸上惶惶,有些失魂落魄。
旁边走廊上一个挂着吊瓶的男人旁观了全程,见着她这样也是有些不忍。
出声劝了句。
“咳咳!大妹子,还是带着你妈再去排队吧,你看咱们这些走廊上的,都是和你差不多的情况,天灾**,都互相体谅一下吧。”
这年头热心的人总还是有。
见着有人起了头,那些走廊上的人也是都说道了起来。
“他们医生也难哪!我都来几天了,不也是在这走道上蹲着打吊瓶…”
“那医生一个人负责我们这么多人,很辛苦了,体谅一下吧…”
…
在外头的议论声中,老何看着那中年妇女蹲了下去。
没出声。
捂着脸,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