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陈南没想到自家殿下会关心这个问题,当下愣在原地,好一会之后才反应过来,说道:“还好吧,挺文弱的,一看就是惯拿笔杆子的人,叫他上战场拎刀都费劲。总之,体格上他也不能和殿下相比!”
“可是沐言喜欢这样的。”
陈南挠了挠头,他怀疑自己耳朵有问题:“什么?”
“可是沐言喜欢这样,温文尔雅的。”谢寒松重复了一遍,“就是吕廊程这种。”
听听!这种犹豫不决瞻前顾后的语气!前几天要把萧淳砍了的那种霸气何在,威严何在!堂堂文雍王殿下,居然一夜之间就变得如此患得患失,陈南想到这里,不由痛心疾首,大大哀叹一声。
然而,光哀叹是不行的,殿下正沉迷于比较自己与吕廊程,完全想不到要给自己发赏金这回事,陈南只好再接再厉:“殿下如果忧心此事,今夜属下就爬到那吕公子下榻的酒楼,警告他一番,让他远离苏沐言小姐,怎么样?”
“不,不行。”谢寒松揉着眉心,摇头道,“不能轻举妄动,沐言不喜欢动辄打打杀杀的人,你忘了么?”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妈的,这世道钱是真的不好赚啊!
陈南没辙了,他看了眼谢寒松,断定自己的赏金也泡汤了,心里不由开始自责:早知如此,他何必费事偷听苏小姐的墙角?听了便罢了,他何必非要回来在殿下面前抖机灵?
这下可好,殿下开始神思恍惚,自己也什么好处都没捞着。他退出门外,痛定思痛,决定以后再也不要管殿下和苏小姐的劳什子破事了。
······
与此同时,严府。
严凛在天仙醉酒楼受了吕廊程和苏沐言的气,回来时又被指指点点了一路,因此推门的动作带了不必要的力气,木门差点承受不住他的狠劲,拍在墙边抖了三抖。
“公子,今日是怎么了?”温声软语从屋内传来,严凛大踏步进了房间,看见美人正坐在窗边为他刺绣,心情这才好了一点,答道:“回来路上碰见苏沐言,攀谈了两句,被她气的。”
美人转过身来,面容精致,身段婀娜——竟然是蓝凝之!
原来,自从第一次见面,严凛主动为蓝凝之提供钱财,后者就红鸾星动了;再加上蓝凝之自幼贫苦,未见过严凛这样的贵公子,一来二去,相处中逐渐对他情根深种。
因此,在苏沐言审问蓝凝之时,她才会宁死都不招供出严凛,之后更是拼了命逃出来见他。见刺杀苏建的任务失败,严凛本要折磨她一番泄愤,没想到她一见面就扑进自己怀中,温香软玉在怀,他哪有不享用的道理?
蓝凝之本就长得标致,何况还有几分才情,因此严凛这么长时间还没有玩腻,就任由她在府上呆着,做一段时间的严府少奶奶。
他绝口不提吕廊程,因此蓝凝之以为又是苏沐言惹他生气:“她怎么老是招惹你?难道她对你还是余情未了?”
话语之间满是醋意,可这份醋意却极大地满足了严凛男人的尊严,他呵呵一笑,说道:“就算她对我余情未了又怎样,我现在已经有了你,是断不可能再看上她的!”
“可是就算只是她觊觎公子,我一想到此事,心里就难受······”
严凛索性大步上前,扔了她手中的刺绣,把人抱着往床上放:“哪里难受,让我看看?”
帏幔落下,因为方才受了气的缘故,严凛的动作比平时更加粗暴,把愤懑全在蓝凝之的身体上发泄了出来。蓝凝之痴迷地望着他的眼睛,对自己身上的累累伤痕不以为意,仍旧朝严凛伸出手,努力忽略着自己的疼痛······
两天后。
沐言居内,伴着和煦舒适的暖风,苏沐言正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吃饼喝茶,盘算着在空地上再种点什么花草。近来苏建的身体已经调理好了,她终于又清闲了下来,可以盘算着搞点新东西了。
“报,冯府冯小姐来了——”
丫鬟的通传声刚落,冯瑾兰就推开了沐言居的大门,神态焦急不已地道:“沐言沐言!出事了!”
“这是出什么事了?”苏沐言被她吓了一跳,杯中的茶水差点撒出来,“你别急,坐下慢慢说。”
“严凛,就是那个混蛋严凛——他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让妍儿对他死心塌地的,现在闹着非他不嫁!胡伯伯现在已经快急死了!”
胡妍是本地富商胡群的独生千金,她自幼失去了娘亲,胡群也始终没有再娶,所以只有她一个女儿,平时对这个掌上明珠十分疼爱。
然而不知为何,一夕之间,胡妍忽然就喜欢上了如今在南都城声名狼藉的严凛,哭着闹着要嫁给他,甚至以绝食相逼,胡群怎么劝说都不管用,只能来找与胡妍自幼相识的冯瑾兰。
“可他找我也没用啊!”冯瑾兰的声音表明她正在崩溃的边缘,“我去找妍儿的时候,她已经魔怔了,我说什么都不听!”
见她激动得上气不接下气,苏沐言站起身,倒了杯茶递给她,问道:“慢点,别着急——你跟她怎么说的?”
“就说严凛有多虚伪不堪、道貌岸然啊!现在严府失势,他偏偏在这时候勾搭妍儿,摆明了就是图她家里的钱嘛!”
事实如此,可这层道理谁都知道,严凛不会那么笨的。在勾引胡妍之前,他已经想好了别人会怎么说他,所以他必定在胡妍面前自己推翻过这个结论。
众人看到的是第一层,严凛却在第五层。何况,据她前世所知,一般这种局面,他还会有一个无往不利的助手。
苏沐言叹了一口气,听冯瑾兰继续不可思议道:“他这么个一无是处的人,妍儿到底看上他哪一点了啊?你告诉我,严凛是不是有妖术?他是不是给妍儿下蛊了?”
“不是。”苏沐言耐心地回答,眸中闪过一道冷光,“不要想得那么夸张,他只是有人帮忙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