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睁大了眼睛:“是沐言小姐让你回来的?”
“不然呢?”清霰反问,“难不成,你以为我还会在意你的性命啊?”
小燕没有接话,重新对着蒙面人一伙举起了剑。
眼看着小燕的神色更加肃杀,对面的林深却露出了一个微不可见的笑容,对众人命令道:“那苏沐言已经跑了,多留无益,撤!”
有手下不满:“不是,首领,咱们已经放跑了苏沐言,不趁机把这两个人抓回去将功赎罪吗?”
“拿燕儿将功赎罪,你是嫌自己活得太长?”林深反问道,不经意地晃了晃手上的兵刃,似乎在表示“再多说一句老子砍了你”。
那个贸然出声的蒙面人立刻闭嘴。
众人开始收队撤退,小燕反倒愣在了原地。她本来以为会有一场腥风血雨的,没想到林深如此轻易就放过了自己。
就如同她自己下不了手杀他一样,林深······应该也是不舍得她为难吧?
虽然林深刚才那番话,一听就是挑拨离间,但这次他主动撤退的举动,倒是让小燕从心底里对他另眼相待了。
“这个河焰暗兵处的首领,跟你是什么关系?”清霰皱着眉头问道,“不对劲,他怎么会对你如此照顾?”
小燕瞥了他一眼,拔腿就走,不想多谈,“他是我以前的朋友。”
“青梅竹马?”清霰心头那股不舒服的感觉愈演愈烈,他若有所思地盯着小燕的眼睛,自己也不知道想要她回应些什么,“他跟你说什么了?”
小燕不想跟他多做纠缠,施展轻功往皇宫的方向飞去,清霰下意识地抬脚去追,但追到半空,又想到了什么,黯然落回地面,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
凤鸾殿内。
苏沐言回来的时候,皇甫凤兮还在屋内歇息,她没敢打扰皇贵妃,自己偷偷溜回偏殿。
玖毒兽的窝已经建好了,就放置在凤鸾殿偏殿后的空地上,苏沐言嘱咐了宫人,让她们以后不要随便来空地打扰,以免被玖毒兽伤到。
书中记载,玖毒兽的血液、毛发、尖牙、利爪,甚至排泄物都有着不同的特性和作用,只是此圣灵太过于稀有,所以这些特性没有得到详细的记录。
玖毒兽的毒性复杂而危险,远不是一两日能够完成的工作,更何况人家的毛还没养好,苏沐言也没有那个狠心直接采血,于是想着让它先在窝里住一段时间,等久久养好了皮毛、习惯了凤鸾殿的居住环境,到时候再研究不迟。
她领着玖毒兽来到偏殿后的空地,指着刚刚建好的窝,说道:“喏,这就是你的小窝了,以后不要粘着我睡,要学会守殿。”
空地自然比殿内广阔,玖毒兽在窝里打了个滚,神情兴奋,似乎再也不愿回到室内了。苏沐言看着它上蹦下跳的动作,也不由得笑了笑:“早知道你身体这么灵活,就把你留下来,帮小燕他们打架了。”
对于小燕和清霰的武功,她还是很相信的,两人联手,绝对能把那伙蒙面人揍得落花流水。唯一拿不准的一点是,如今那两人正在闹别扭,也不知道合作打人的时候能不能配合无间。
“小燕隐瞒身份,清霰觉得很委屈,其实我也能理解。”想起此事,苏沐言对着玖毒兽感慨道,“这么久以来,心上人对自己没有说实话,这种感觉其实挺挫败的。”
其实,小燕对清霰欺瞒了身份,自己又何尝不是对文雍王隐瞒了许多事情呢?
想起那日,谢寒松在审讯那个间谍的时候,还生怕自己冰冷无情的一面叫苏沐言瞧了去。然而除此之外,他对于苏沐言几乎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全都坦坦荡荡地摆在她面前,任她探寻,连八星鼓楼与死门的秘密都透露得一清二楚。
反观苏沐言,连暗影阁和乌石矿的事情都要瞒着他,虽然有正当理由,但苏沐言心里总是觉得不好意思。
“重生以来,我甚少欠别人人情,但事到如今,我总觉得亏欠了文雍王殿下。”苏沐言一边扒拉着玖毒兽脑袋上蹭上的尘土,一边自言自语道,“久久,你觉得呢?我是不是要补偿他一点?”
问它干什么,凡人这些弯弯绕的事情,伟大的玖毒兽才不在乎呢!玖毒兽不耐烦地踢蹬着四只爪子,想要从她怀里挣脱出去,继续在地上打滚玩儿,却被按住了爪子:“不行,别再滚了,到时候弄脏了毛,伺候你沐浴的人还是我。”
玖毒兽发出愤怒的低吼,故意在地上又蹭了两下,满以为苏沐言会直接将它抱起,却没想到她忽然松开了手,站起身来叫道:“小燕!你回来了!怎么样,没受伤吧?清霰呢?”
“小姐放心,我没受伤。”小燕推开门,走到苏沐言身前说道,“这次——这次是我引来的祸患,让小姐遭受了无妄之灾,请小姐责罚。”
见她身上毫发无伤,但是情绪却消沉无比,更是有意无意地回避了关于清霰的话题,苏沐言便是不问也猜到了**分:“你和清霰怎么了,还没和好?不对啊,他都跑回去救你了,我以为你俩能抓住机会,冰释前嫌的。”
“他本来就不相信我,就算有再多的机会,他也不会和我冰释前嫌的。”小燕抿了抿嘴,说道,“小姐,你就不必操心我们两个的事情了。”
苏沐言见她眉宇间仍是恍惚一片,贴心道:“我这里不用你伺候了,去殿里歇着去吧,叫宫人给你沏些茶,压压惊。”
小燕点点头,脚下却没有挪动步子,而是严肃地看着苏沐言说道:“小姐,最近你能不能不要出宫?”
“那伙蒙面人在守株待兔,是不是?”苏沐言一下子就猜到了,“他们应该是河焰暗兵处的人吧,暗兵处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若是要我的命,为什么不直接发射带毒的暗器,而非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围堵?这明显是想帮加我吧,但我一个平平无奇的医者,人微言轻的,他们绑架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