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祖祖,这么早?九哥还没过来?”
第二天一大早,刘春来在生物钟的惯性下醒过来,一直站完桩,刘八爷起来,也没看到刘九娃的身影。
“八祖祖,九哥可不是少年。五十多了呢!”刘春来笑着回答,旋即想到不对,孙小玉不是都说有了?
这中间有问题。
九哥该不会是身体出了毛病吧?
虽然平时有练功,几十年都没有生过病,一旦真的生病,哪怕是一个感冒,都可能要命,身体的免疫力不行。
“没结婚,都不是大人,在老子面前,他还是个青沟子娃儿!”
显然,刘八爷是不想承认自己言语上失误的。
鲁迅笔下的孔乙己就是典型代表,能说出“读书人的事情,那叫偷么”的文化人,刘八爷也是这样的。
文化人,刘春来能跟他较真么?
“要不,我去看看?”
刘春来琢磨着,要是刘九娃真的出了问题,得去医院啊。
早发现,早治疗。
被女人压榨得太厉害,练了五十年童子功的老身板,也是顶不住的。
“去干啥?万一他们正在干事儿,你这吓着了,那还得了?”刘八爷剑眉倒竖,一脸怒气。
刘春来无语,老头该不会是因为嫉妒刘九娃,才这么愤怒的吧?
“八祖祖,你说吓着啥了?”
正在这时候,刘九娃推门走了进来。
看着他有些虚浮的脚步,刘春来有些诧异,“九哥,你也不怕压到孙姐的肚子?”
刘九娃瞪了他一眼,“大清早开啥玩笑?她晚上没法睡……”
“有了?”刘八爷顿时就高兴了起来。
哪怕老刘家比他辈分低了五六辈的后人都有了,可刘九娃这是亲房的。
“有了。”
刘九娃却高兴不起来。
以前没怀上的时候,天天晚上折腾他。
现在有了,反应太大,天天晚上也别想睡觉……
刘春来突然发现,结婚真特么的不是个好事情。
“要不,你陪着孙姐多休息休息,这阵子,我这也不忙。”
女人,在怀孕的时候,最需要人陪着。
加上刘九娃这些天的状况确实不好。
“哪里有那么娇气!不就是怀了娃儿嘛,其他女人,在要生了,还在下地干活呢!”
刘春来差点就给刘九娃竖起了大拇指。
不愧是钢铁直男。
可问题是不能这样啊。
“九哥,你觉得,花都是一样的红色么?”刘春来问他。
刘九娃愣了,“红色多了去啊。”
“花有几样红,人与人不同!孙姐四十多了,而且以前没有怀过……再说了,她本来就是工人出身,一直都没有干过重活,加上一直又是一个人……万一出事儿了,你冒得起这个风险吗?”
刘春来不得不加重语气。
让刘九娃这样的钢铁直男理解这个,不容易。
“孙姐还负责整个厂的技术问题,每天都得去厂里,甚至要去县城,出了问题,你失去了婆娘娃儿,我们整个厂子失去了总工……”
他不得不把事情说得更严重。
刘九娃顿时就慌了。
开玩笑,五十多能讨到这样一个婆娘,那完全是祖坟开裂了。
可以不暖,但是得man。
一个男人的担当,就在这里。
于是乎,刘春来直接给刘九娃下了命令,这段时间,先陪在孙小玉身边。
反正还有田明发这个狗腿子,刘千山也有成为狗腿子的潜力,天天跟着呢。
“要不,让她这几天也别干了?”刘八爷问刘春来。
不等回答,刘九娃就说道:“我也这样说了,然后跪了两个小时搓衣板……”
刘春来瞪大了眼睛。
刚才还赞他是钢铁直男!
跪搓衣板的事情,钢铁直男能干出来?
难怪,刚才来的时候,走路的脚步都是不稳的。
两个小时的搓衣板,跪下来,jio杆都麻了。
走路打偏偏,那不是正常的么。
“九哥,真跪了?”刘春来不太相信。
“那还说起耍的?我以为,讨了婆娘,日子好过,这特么的还不如一个人,批婆娘,从天黑就闹腾,我就说了一句,哪里那么娇气,就不依了,要死要活的……哎哟……八祖祖,你打我干啥子……”
刘九娃抱怨着他的日子没有一个人过的时候舒坦。
结果,还没等他说完,刘八爷的铜烟竿就“beng”的一声敲到了他头上。
“狗曰的!身在福中不知福!女人嘛,怀着老刘家的骨血,你以为还是你这样一个糙老爷们儿?女人,那是需要哄的!为啥子当年年轻,老子身边那么多女人?你还光着?”
刘八爷很鄙视刘九娃这种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
刘春来听得嘴角直抽搐。
不过,在这方面,刘八爷说的不无道理。
刘九娃这种男人,就活该光棍。
“就是,要是我有这么个婆娘,老子修个神龛把他供到起!”一直没吭声的刘大春,终于找到发言的机会了。
眼前的几个人,虽然刘八爷也是老光棍,但是人家流落在海外的子女都不知道有多少;刘春来?仅以目前的状况看,要不是新中国只允许一夫一妻,估摸着八个婆娘都不够;刘九娃这狗曰的,跟他同样都是老光棍,捡这么个便宜。
“行了,赶紧弄早饭,今天事情还多呢!”刘春来打断了这无聊的辩论。
早饭依然是干饭。
即使以前穷,从刘春来在这边开始,就没再喝过红苕叶子高粱米稀饭了。
虽然不至于每天早上都是腊肉四季豆干饭啥的,至少也会用猪油蒸自家做的豆瓣酱,那个特别下饭。
“春来哥,要是我不结婚,会不会被抓去枪毙?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刘春来刚爬到垭口上,张二强就哭丧着一张脸。
“怎么了?你也跪搓衣板了?”刘春来嘴角有些抽搐。
孙小玉跟刘青梅商量好了?
貌似不太可能。
小伙子昨天还欢天喜地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