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平郡主听得一愣,半晌后才反应过来,冲亲儿子大骂:“苰儿你是不是脑筋不清楚,谁才是你的亲妹妹你不知道吗?进了屋不问候问候若儿,反而去关心赵苏那个野丫头!你只知道她在祠堂里晕倒,那你知道她把若儿推下水差点害死若儿吗?”
亲娘的一顿训话,让进屋时有些上头的赵苰心里犯虚,往床上的赵若看了看,见亲妹妹也盯着自己,立马挪开了视线。
“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半夜为个外人来吵你妹妹养病,还质问你的母亲,难道我平时就这么教你的?”
嘉平郡主觉得自己养大的儿子不跟自己一条心了,十分难过。
赵苰听后也意识到自己方才过了,后退一步作揖行礼,同时放缓了声音:“娘,是儿子莽撞了,请您原谅。我本不该这时候来打搅您,可三妹妹晕倒在了祠堂,管家说没有您的命令,他不敢出去请郎中,我这才来找您的。
何况,您不能把什么事情都怪到三妹身上。若儿落水是不小心,我当然也很关心若儿,可咱们不能因为担心若儿就去冤枉别人啊。”
赵苰平时对赵萦赵若还不错,只是觉得赵苏更可怜,念着都是自家骨肉,经常暗地里帮扶。
但嘉平郡主不允许自己的孩子这样帮赵苏,在她看来外人就是外人,赵苰替赵苏说半个字好话都是错。
赵若见母亲愠色更浓,抢在她之前开口:“二哥你真的关心我吗?”
赵苰点头,应道:“当然,我们是亲兄妹,哥哥怎么可能不在乎你?若儿,你别觉得我偏心,傍晚的时候我就来看过你了,你当时喝了药睡着不知道。”
他虽是好言好语,但替赵苏着急的心情根本藏不住,说完又看向嘉平郡主,再次恳求:“娘,您还是快下令为三妹找个郎中吧。这会子爹和祖母都睡了,我没让人去打扰,如果明天他们知道你故意不给三妹请郎中,肯定会生气的。”
“我的女儿落了水,我还要给凶手请郎中?我还要担心你爹和你祖母生不生气,这是什么道理?”嘉平郡主嗤之以鼻,满脸的无谓。
赵苰是了解亲娘脾性的,总觉得外祖父把她宠得太跋扈霸道。但生为人子不能说母短,只得耐着性子继续劝:“娘,您别一口一个凶手的说三妹。我知道你不喜欢她,但过去些年她在家里也受了不少苦。您恨的是她的生母,怨的是父亲,三妹她是无辜的,你就不能善待她吗?”
嘉平郡主听得火冒三丈,三两步冲到赵苰身前,却还是舍不得动手,只咬牙道:“怎么,你是要学你爹教训我,说我心胸狭隘吗?”
“儿子不是这个意思……”赵苰满脸通红,真是又急又气。
赵若看着这幕,叹息了声开口:“娘,你就听二哥的话让管家去请郎中吧。”
赵苰闻言面露喜色,连忙顺声附和:“对对,娘,你看若儿她也这么说。”
嘉平郡主不能理解,迷茫的望向小女儿:“若儿?”
“娘,别为了她让二哥不高兴。你不在意三姐,难道还不在意他吗?”
赵若心里明白,赵苏是有女主光环在身的,这点小发烧根本不会让她如何。反倒是嘉平郡主因为不准下人替赵苏请郎中,第二天被老夫人训诫,为之后被收回掌家之权埋下引子。而赵苰,也会因此与嘉平郡主离心,而后越来越失望,直到最后大义灭亲。
赵若知道以自己等炮灰配角的力量撼动不了赵苏,只能尽可能的维护己身利益,替母亲规避些不利的事情。
嘉平郡主很听女儿的话,迟疑再三终究松了口,允了赵苰所请,让昏迷在祠堂里的赵苏回了自己住处,还请了郎中给她看病。
只是,她看着兴高采烈离开映雪阁的儿子背影,忍不住感到忧伤:“我已经失去了节儿,不能再让苰儿心里恨我……”
府中行四的赵节,是嘉平郡主的次子。但赵节在赵苏被接进府的同年就失踪了,这也是嘉平郡主看赵苏不顺眼的原因之一。
自幼习武、耳力过人的赵苰听到这话,足下脚步一顿,心生惭愧。
而赵若本是为保护母亲而选择的向赵苏低头,拦了嘉平郡主打她板子,劝了嘉平郡主替她请郎中,结果第二天赵苏中毒,居然说是嘉平郡主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