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萦毕竟还是心软的,她不忍见母亲这般神情,意识到自己的言语过重,连忙唤她:“母亲,”
她正要再说,嘉平郡主却先开了口:“我不是个合格的好母亲。”
赵萦喉间一涩,心生悔意。
“以前我总觉得若若像年轻时候的我,任性放纵,不拘小节,却忽视了更懂事的你。萦儿你好学,又知礼数,我便总觉得你能包容一切。”
赵萦听不下去了,打断道:“母亲,您别说了。”她抿了抿唇,耐心的说:“是我和若若之间有点小分歧,没事的,过两天就好了。”
她不太想听对方继续说下去,事实上这些年来赵萦也知道父母之间的异样。
但诚如所有人想的那样,母亲就是母亲,会一直和父亲站在一起,守好这个赵家。
所以先前她听赵若提起和离二字时,才会表现的那样反感激动。
她觉得那时候的妹妹,是大逆不道的。
见赵萦又摆出这副懂事的模样,再度把她觉得的委屈藏起来,嘉平郡主却不想避开话题了,“不,你可以说若若的不对,说你的委屈。都是我的女儿,以前是娘做错了。”
她不觉得对女儿认错丢脸,更希望她们对自己坦白。
赵萦察觉出对方是真的想了解自己想法,再加上方才的愧疚,犹豫片刻就问出了心里话:“母亲,您觉得若若会做太子妃吗?”
这个话题,本就尴尬。
说起这话,嘉平郡主就对她存有歉意,她小心的、试探性的问长女:“萦儿,你其实心里还是介意,介意若儿被赐婚,是不是?”
赵萦这次没有再像过去那般否认,她颔首接话:“说不介意是假的。你从小教了我那么多,我学了那么多,又努力了这么多年,自然以为太子妃会是我的囊中之物,谁曾想太子殿下一见若若便眼中没了旁人,直接跪求陛下赐婚。
母亲,当时我说没有不甘心,是假的。或者说,如果太子殿下要求的太子妃不是若若,或许对我来说还好一些,可偏偏是我自幼就疼着、让着的若若,我怎么都没想到她会跟我抢。”
知道她这个心结,嘉平郡主以前是避而不谈的,今日却索性摊牌了,“但这个赐婚,早晚成不了。太子不是以前的太子了,他当时让若若进宫侍疾,却让若若中了毒,你觉着他这是真心待若若吗?”
“或许是事中有因吧。”
赵萦还记得当初赵若对自己说的话,说会把太子妃还给她,她忽然冷语起来:“但当时有没有中毒,都只是若若的一面之词。母亲,你有没有想过,那或许是若若为了安抚我的一个理由?她可能是不想兑现承诺了,就故意说太子殿下对她下毒?你看这些时日以来,她去东宫的次数少了吗?”
嘉平郡主愣在当场,她突然觉得不认识眼前的长女了,“萦儿,你怎么会这样想若若?她是你的亲妹妹。”
“那么,母亲觉得,取消赐婚的旨意,什么时候才会下来?”
赵萦对她的问话不置可否,语气冷静又充满了无所谓,“我自认这个长姐做的尽心尽职,更没有什么对她不住的地方。她想要做太子妃也好,敷衍欺骗了我也罢,哪怕是她被赵苏陷害了,想要隐藏字迹我也帮她。
母亲,你说我这么诚心诚意的对她,她是不是就觉得我本该做这些,甚至还要插手我的想法和决定。您觉得这样,公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