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的礼物阿妈岂不是不稀罕了?”盛七七虽这样说,却还是从怀里掏出一个用白布包裹着的珠钗来。
早知道,她该早些来送的,这会儿姐姐已经送了一个玉簪,她的珠钗就显得没那么特别了。
盛文君却满眼笑意,复又将锦鲤画和玉簪重新装回木盒中,拿过盛七七手里的珠钗,喜道,“怎会!虽都是饰品,样式还不一样呢,阿妈我啊,大可以换着戴!”边说边对着铜镜将珠钗插·进盘好的髻中。
听母亲这样说,盛七七心里还是很开心的,不由夸赞盛文君道,“阿妈真漂亮!”
“少拍马屁,解释解释那外族少年是怎么回事吧!”
“阿妈,你别突然这么看我啊,就……之前不是都说清楚了嘛。”
“别装傻,就崖顶上,你三姐、那外族的、还有萧直,到底怎么回事?”
原来是说这个啊,盛七七还以为阿妈看出什么异样才来质问她呢。突然笑起来,老实交代道,“那花环我也不知道是阿直哥送给我三姐的啊,不然也不会要来给六六了。”她晃着盛文君的胳膊,嘟着小嘴一副自己做错的模样。
原来采云是故意的,这样就能取消她和萧直的婚事,原来如此。盛文君又突然想起什么,说,“我叫你去劝劝你三姐,你……”
“我劝了阿妈,三姐她不听啊,我有什么办法。”盛七七立即明白她要问什么,抢着话头道,又耸耸肩表示无奈。
既然此事在崖顶已经解决了,盛文君就没再深究这事儿了。只突然话头一转,提到六六。说,既然六六是她救命恩人,只管放心在云莱养伤,但只要好了,就得立即出云莱,一刻不得耽误。
盛七七也是这么想的,自然是同意的。只是没想到阿妈也会有如此通情达理的时候,这倒叫她有些意外。看来,她虽然对家人撒谎,可这个谎看起来也并不坏!
盛七七就要回自己屋睡觉,盛文君又将她叫住,给了她一条玉坠。
锦鲤吊坠!
盛七七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总是觊觎阿妈脖子上戴的那条锦鲤坠子,阿妈却不给她,后来也不知藏到哪儿去了,她也就慢慢忘了这回事了。
“不要?那我可就收回了。”
“要,我要!”盛七七赶紧拿过来。阿妈也是下了血本了,竟然会把这条坠子给她,她怎么可能不要!
——
最近,除了萧直发现的那只受了伤的雪麋外,不停有族民在山上采药碰到重伤的雪麋。
麋角被斩断,身上多处被钻洞,鲜血被放去许多,脚骨似是被敲断,已被人取走不知所踪,只剩下和着血的皮随风飘荡。好些都哆哆嗦嗦的仅剩一口气吊着,撑不过去的却是已经死去,蝇虫飞上飞下,爬来爬去,叫人看了触目惊心。
作为一族之长,盛文君带着一些力气大的族民在山上巡视大半天,却没见到对雪麋下手的人。云莱是有一道结界的,这显然是族内人干的。
找不到凶手,这些被伤的雪麋却得先处理。
把还活着的雪麋一一抬回草棚处给予救治;死掉的,为了不引发瘟疫,只得将它们堆放到一处空旷处,燃了火把扔去,烧成灰烬。
又召来几个重要管事的紧急商议此事。
云莱能主事的笼统也就三个,盛文君自是不必说,是一族之长;再往下,便是老文师了,也就是劳恭;再一个,就是医师邬禄。其他的,就是他们下面的小辈,这个另说。
劳恭传授文本知识的,所以大家都称他一声“文师”,因为年纪有些大了,早就想退出自己的位子给族长的丈夫江成礼,然而江成礼却没同意,只说以后再说。而邬禄是从医的,被人尊称一声“医师”,他儿子的医术不在他之下,往后定是要接他衣钵的。
对于雪麋不断受伤死亡一事,劳恭先开了口,“雪麋乃我巫族神兽,定要查出是谁在干这等丧心病狂之事,此等人绝不可让他活着,必须杀鸡儆猴,不若,往后定会有更多的案例出现!”
他话音刚落,邬禄就接过话,“是!此等人必须查出来!”又对盛文君道,“族长,我愿领命上山去查个仔细!”
江成礼也坐在一边旁听,他同盛文君相互对视一眼,好像在说,这事不太好办,得慢慢来。
左右也没拿出个主意来,最后盛文君便把这重任交给了邬禄。临出门时,她突然问起黑巫术的进展,邬禄无奈摇头,表示没有一点线索,这事儿也就被暂搁了下来。
因为雪麋的事,盛七七跟着二姐三姐一起随萧直在草棚里给雪麋救治。
一共十三只雪麋,受伤的地方颇有些相似,全是身体被挖洞取血,剥皮采骨,断角。
给它们上药时,一声声痛苦的呻·吟声从草棚内传出,简直凄惨无比,叫人不忍直视。
然而,这好像只是盛七七一个人的想法,因为其他人都是各怀心事——
盛采云不愿同萧直一道替雪麋上药,况且昨晚在崖顶还发生那件事,所以,她叫盛七七给她打下手,两人在一旁单独行事。
萧直倒是很想过来跟她一起,但显然盛采云对他很是排斥,也就只好跟盛采阳一队,只是不免会分心,时不时地望向对面的盛采云。
盛采阳虽然没说话,却眼睛偷瞄这个,看看那个,抱着看戏的心思,不想错过每个人脸上的丝毫神情。所以,她也并不是全心扑在救治雪麋一事上。
或许是听到这边的动静,六六也过来了,又给盛七七打打下手,却引来萧直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