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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盛七七蹑手蹑脚进去,打算神不知鬼不觉的将盘子里的饭食倒进一旁的狗盘里就打道回府,但显然那几条大狗是听见动静了,耳朵一竖,警惕望向盛七七所在的方向,很不友善的就吼叫起来。



    “汪汪——汪汪汪——”



    藤椅上的老祖爷一睁眼就对上盛七七鬼祟的动作。



    “做什么呢?”



    盛七七立马恢复正常姿势,笑嘻嘻回了句,“是我,老祖爷,盛七七啊您忘了?”这位老祖爷比她小时候见到的时候老了很多,满脸褶子,眼皮掉老长,两只眼睛浑黄浑黄的,动作也变慢许多,唯独声音变化不大,还是跟从前一样雄厚、利索。



    “盛七七是哪个?”老祖爷慢悠悠站起,一步步朝盛七七挪过来,盯着她打量了会儿,才道,“哦,是盛家那个小丫头啊。”



    “您老好记性!”盛七七端着盘子的双手不自觉伸出两根大拇指来,心里却捏了把汗。



    这老祖爷,顶着这么一副凶神恶煞的脸看她,她浑身都不自在了,尤其那双浑浊发黄的眼睛,空洞无物又像能把人看穿似的,叫她有些汗毛倒竖。



    几只狗还在叫着,只是声音越发的小了,倒是提醒她来此的目的,赶紧把盘子往上端了一端,“对了,我来给它们送吃的。”视线望向那几只狗。几只狗像是听懂她的话,不再喊叫了,居然冲她摇起了尾巴,几双眼睛齐刷刷盯着她手里的盘子。



    “嗯。”老祖爷背过手,立在那儿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这是打算看她把饭菜倒进狗盆?



    不用这样吧,跟防贼似的……



    盛七七心里嘀咕,但还是在他的注视下做完这一事儿。



    期间,她的锦鲤吊坠从外面一层衣裳里跑了出来,在衣裳外头晃悠着,趋于碍事儿,她又塞了进去。她不知道一旁的老祖爷也看到了这一幕,而且满脸褶子的脸上露出些讶异的神色来,稍纵即逝。



    拜别老祖爷就要离开梅家,盛七七却听见一阵熟悉的声音从他家客房传来。



    是她二姐盛采阳!



    果然,跑去一看,那人不是她二姐又是谁?



    盛七七这会儿还真是愣住了,她光顾着喊她二姐回家,才发现客房里坐了这么多人。她生平是害怕见长辈了,尤其是一大堆的长辈,总有一股不自在的感觉。



    立马变乖巧,朝他们恭敬喊道,“伯父好!”



    “伯母好!”



    至于那几个不认识的少年,她因为紧张,朝他们顺口喊了句,“哥哥们也好!”



    “可族长上回不是答应了吗,你看这……”



    上回,她确实一口应了。她这三女儿和萧直也算是青梅竹马,在一块儿玩的也挺欢乐,还从没听说他们为了什么事而闹僵过。私以为三女儿是喜欢萧直的,这才应下这门亲事。所以,当她跟盛采云说了,盛采云一口推绝的时候,她也是傻了眼。



    邬禄犹自不定,面上纠结,“可是……”



    “别可是了,一有消息我会亲自登门告知的!”盛文君终于是有些不耐烦。若非萧直不错,她恐怕也不会想着让盛采云嫁过去了。



    邬禄听完再没说什么,只欠身退下,盛文君却又将他叫住。



    “医师可曾听说过苦情咒?”



    “什么?”



    “哦,是这样,我想着医师偶尔出云莱寻觅一些药材,说不定会听到关于此咒术的一些事。”



    邬禄略一思索,道,“这咒术好像消失许多年了,族长怎会突然问起它?”



    盛文君从椅上站起,负手身后,脸上莫名的露出些焦急之色。想了想,还是将盛七七在街市上瞧见的跟他说了。



    “那,可有些什么线索?”



    盛文君连连摇头,走到邬禄跟前,邬禄也跟着站起来。盛文君拍拍他的肩膀,嘱咐道,“这件事,医师务必帮着查探查探。”



    “能替族长分忧解难,邬禄义不容辞。”说完,盛文君对他点一下头,他便快步出了客房。



    邬禄一走,盛文君右眼就开始跳个不停。她揉了揉太阳穴,试图缓解这种症状,却也只是徒劳。她想,她该占个卜看看的,就拿了龟壳算了算,可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卦象清楚的显示——凶,大凶!



    ——



    盛七七逛完街回来就急忙上报苦情咒的事,早就累的不行,这会儿正床上睡了过去。原只想小憩一下,却一觉睡到晚上,隐约听见二姐来喊她吃饭,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没去。



    从床上起身的时候,盛七七看见靠墙边的木柜上有个盘子,盘子里装了三个包子,她将其中两个揣进怀里,另一个则塞进嘴里,边啃,边朝茅草屋方向去。



    月亮发霉似的,不太明亮的悬挂在夜空,今夜的星星也少的可怜,只有零星的那么几颗一闪一闪的陪伴着月亮。



    为了不让人发现,盛七七走一步、回头望三望的谨慎又谨慎,终于到了茅草屋。抬腿便要进篱笆院儿,眼尖的她却发现茅草屋的小窗边站了个黑衣人。



    夜色太浓,这人又一身夜行衣且蒙着面,只看身形,当真是辩不出来的。盛七七没有选择立即戳破,而是在篱笆院儿的小门前点脑袋静静窥探着。



    带六六来云莱不过两天的工夫,竟已给族人发现了?可既然发现,理应向她阿妈上报才是,又为何要这般在暗地里监视?



    就这样望去,能从茅草屋的小窗和木门缝隙瞧见一丝微弱火光。这儿离人住房隔的不是很远,但也不是很近,附近大抵有十几个这样的草棚,草棚外还围了个没有门的篱笆院儿,是冬季会有人往这里送干草外,一般是没有人来的。



    夜很静,能听到的,她却只能隐约听见个人声罢了。



    屏住呼吸,刚要竖起耳朵来仔细听,就听到木门“吱呀”一声开了,那见状脚下一跃,动作敏捷地就要跳出篱笆院儿,盛七七赶忙跑去阻拦。



    盛七七什么兵器也没带,是,那黑,却没料到盛采云提了刀就上来,看这架势,是想取她性命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