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文君就领着盛七七在山上指着一颗果树对她说,“这是有毒的,吃了会死,死你知道吗?”
才那么大点儿,她怎么能明白“死亡”的含义。
于是盛文君便恐吓她,“吃了会引来一群山狗,它们会把你吞进肚子里……”
她还没说完盛七七就嚎啕大哭起来,抱着她的腿,把脸藏起来,直嚷嚷着要回去。
盛七七怎么可能会忘记,当时她本来因为掉进洞里那次以后就很怕山狗,再经她阿妈那样一吓唬,致使她好久都不去山上玩了,几个姐姐要拉她去,她就哭,哭个没完没了……
“可是斑……有只雪麋就吃了,可是没事啊,一点儿事儿没有。”盛七七奇怪,“阿妈,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盛文君沉思良久,反而对她的话半信半疑,“真的?”
“千真万确!”盛七七举起手发誓。
盛文君听了又陷入沉思。
“按理说,这不可能啊……”
“是真的阿妈!”
为了解开这个不解之谜,盛文君跟着盛七七一同上了趟山,沿着先前分叉的小道找到那棵无花树,又用手帕包了一小包果子回去。
将几只兔子从笼子里放出来,让它们吃这些果子。盛家有养兔子的习惯,不过都是用来试毒的,试药毒,也试蛊毒。
到底有毒没毒得几天后才能见分晓,这些兔子便被装进笼子里搁在了一边。
下午,让她们大呼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先前,那几只兔子并没有将那一包果子给吃完,余下十几颗被放进柜子里,结果再一看就不见了。
将柜子里面的东西全都倒在地上清找,也还是一颗毒果都没找到。
简直怪哉!
问其他人,其他人惊讶的是怎么能把毒果带回家还放柜子里,然后摇头,她们并没拿。
手帕就那么放在客房中央,一行人虚围了个圈,一边转一边打量着。
“是不是你记错了,有可能扔了毒果只放了手帕进去?”盛采阳问。
“不可能。”盛七七很肯定的道。这怎么可能,她记性怎么可能那样差。
“你确定兔子有吃剩下的?”盛文君问道。
“……”
盛七七无语。她跟她一起看见那兔子没吃完,还是阿妈她让自己把余下的连同手帕收到柜子里,这怎么转眼就问起她来了?
“阿妈,您说呢?”
一句话问的阴阳顿挫,盛文君只得点头承认,“嗯,应该没错。”
只有盛采云不说话。
起初,盛采云只是好奇她们怎么会把毒果带家里来,想知道个所以然,结果跟着她们一起打量起了那块儿手帕。
“这好好的一个东西,怎么会凭空消失?”盛文君从“圆圈队伍”里撤了出去,往椅子上一坐,怎么都想不通这个问题。
盛采云突然接了一句,“有没有一种巫术能化有为无?”
“一个果子,至于吗?况且这还是小妹放进去的,总不能……”盛采阳看了盛七七一眼,接着对盛采云道,“小妹又何必做这种无聊的事情呢?”
被盛文君横一眼,让她不要挑拨,盛采阳便知趣地退到一边。余光瞥向盛采云,盛采云倒淡定,好像并没因为她刚才的话而有所反应。
盛七七也一样,丝毫不动容,只是一直盯着、看着盛采阳,直看得盛采阳眼神闪躲,终于将脸偏去一边,假装没注意到她的目光。
“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化有为无是没有,化无为有倒是有。”盛文君恍然大悟道,“不过……”
“怎么了?”三姐妹齐声问道。
盛文君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起身道,“走,上山一趟!”
到了云莱山上,又一次找到之前那棵无花树。
树只有一个人那么高,枝叶繁茂,挂满了一串串的果子,色泽诱人。
盛文君仔细打量着这棵树,发现一个奇怪的点,那就是它没有生气过足,一片片叶子同那果子一样散发着莹润光泽,然而正常的树叶哪会这般,像极了营养过剩。
蹲下身子看了看脚下的泥土,并非有多营养富足,显然这样的土地是没法养出营养过剩的树。
再看看周围的其他树枝,全都蔫蔫耷耷,生气较于正常树枝都要减半。
太不正常了!
这种情况下,也便只有一种可能了,跟盛文君之前所想的似乎高度重合。
很久很久以前,云莱还未安定下来的时候分作两派,一派正义凛然,修习的都是些不害人的巫术,可用于代替劳力,比如用木头做个人类形状的木头人,再给它施以特定的巫术,它就能帮你做一些粗活。
而另一派专攻邪术,修的都是些损人不利己的巫术,还有些是不痛不痒的无聊巫术。
后来正派消灭邪派后便统一了整个云莱,云莱从此也只有一个族长统领,其他人全都马首是瞻,一个领导头子,也就是族长,这样的模式一直延续至今。
之后,将正邪巫术分成两个册子一一编撰起来,期间,那邪术册子不见了,传闻是被人带出了云莱,但没人知道是真是假,更没人知晓这册子的去处。
那任族长将那些练过邪术的族民全都聚集起来,凭着自身的记忆重新编撰了一本,但总体上还是不全的。
有无术便是其中销匿的一种。
盛文君曾听她阿妈说过,有无术是将一种物质从无到有,实现这种东西的可能是毛发、雨露、叶子、一粒种子,总之就是很细微的东西,但叶子跟雨露持续的时间不长,雨露会蒸发,叶子会腐烂,种子终有一天会发芽,所以……
盛文君想到这儿便戛然而止,为证实自己的猜想,她点了把火扔在树下。
火把上带有云莱特制的煤油,能持续不断的一直燃烧。火势越来越大,从树干直窜上茂密的枝叶和果肉。
“噼噼呲呲——”
声音有些许的不对劲。
几人全都一瞬不瞬的盯着这棵树看,果然,没一会儿整棵树就凭空消失了,从空中落下一个白色的物什来,轻盈的飘动着。
盛文君接过一看竟是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