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七七思索了会儿,她好像明白了什么,对萧直说,“阿直哥,事情不是这样的,是……”
“是我送给他的。你既然给了我,那它就是我的,我再想给谁,那也是我的事!”盛采云大步走来,截断了盛七七的话。
看着盛七七和六六投来不解的目光,盛采云却并不解释,对萧直接着说道,“我说过我和你不可能,往后再莫要纠缠于我,也别再叫你阿爹上门求亲,听明白没!”最后一句话显然不是在问他,而是命令,是想绝了他的念想。
如此大的动静,引来不少族民的目光,他们三三两两走过来驻足观望。云莱是个和谐的村落,极少出现聚众吵架等事故,现在这是……发生了什么?
他们就花环一事还在说着,盛七七和六六想解释,无奈总是被盛采云插话,转而说些伤人的话给萧直听,说的萧直到最后全变成对六六的愤恨。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劳恭过来拉余鼓到一边省得给人火上添油;盛采阳过来,纯属“看戏”;盛文君江成礼夫妇也被引了来,同来的还有邬禄,邬禄听了个大概就拉儿子萧直到一旁,对盛采云道,“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那既然你无意,我家阿直也就不会再提这事儿。”
“阿爹!”萧直不想这样,他是真的喜欢盛采云,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了。被邬禄用余光扫了一眼却又立马不作声了。
原来是盛采云和萧直之间的事儿,盛文君赶紧出面,使眼色让盛采云到一边,她则略不好意思的将周围的族民遣散。族长发话,这些族民也就提前结束了篝火舞陆陆续续的从崖顶离开了。
她这才笑着跟邬禄说,“都是采云这孩子不懂事,也是她没这福份,我看,这事儿就这样作罢了吧。”不等邬禄回话,她目光扫向萧直,“阿直这孩子我很是喜欢,以后他定能找到更好的姑娘相配,到时,我必以干妈的身份多随些份子钱,让他风风光光的娶一门媳妇。”
江成礼在她身边暗暗撞了撞她胳膊,他觉得此事有些不妥,毕竟他们答应了,这会儿却又反悔。但盛文君是族长,怎么行事也还是她说了算,他能做的也只是给些建议。
邬禄什么也没说,只勉强一笑,“一切,都听族长的,我儿阿直能有族长做干妈,也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说着,瞥萧直一眼,“还不快谢谢族长!”
“可是……”
“可是什么?你这逆子!”骂完扬手便要打,萧直忙举手挡脸后退几步,好在江成礼过去把邬禄拉住,这才给平息了。
虽然极不情愿,可也不敢忤逆自己的父亲,萧直只好苦着脸对盛文君说了句“谢族长”。
邬禄告辞盛文君等人,视线里瞥见六六时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之后便拉着萧直下了崖顶。
一回去,邬禄就罚萧直跪着,萧直的母亲萧红娘不忍心,却又不敢对自己的丈夫说什么,只能在房里掩面哭泣。
邬禄最听不得女人的哭声,大步进去叉了腰对半趴在床上的萧红娘恼道,“天天就知道哭,跟你一样懦弱无能的紧!”越说越上头,不知怎的竟扯到云莱的规矩上,“就你这样的女人,还指望我儿子跟你姓?简直做梦!依着外面人的规矩,谁还兴跟女人姓,云莱这破规矩早该改了,就族长她那女儿,要不是你儿子喜欢,我还犯得着上门求亲?”
“禄哥,你怎么能这样说。”萧红娘抹了把眼泪,哽咽地插了句嘴。
云莱的规矩是后代都跟女人姓,族长也是必须女子才能继位,因为只有女子才能修习出极高境界的巫术。
婚嫁习俗本也是女子娶男子,男子需得让父母亲亲自登门求亲,女方若同意,之后便绣一条锦带悬挂于男方门上,方可举行婚仪。半年前也不知谁提了一嘴,建议应向外族人那样跟男方姓,且女方嫁给男方,让男人地位提升些。
族长盛文君是个守旧的人,从不理会这些话,可后来说的人多了,她方才改口,称,女人可以嫁给男人,但姓氏不变,其他规矩亦不变,云莱的族民这才跟着松了口。
可邬禄刚刚说的话,分明是大逆不道的。夫妻本是同林鸟,萧红娘天生弱性子,她不能把丈夫说的话告诉族长,又不能指责丈夫什么,就只能生生受着。比如丈夫现在对她说的这些难听的话——
“我真是造了什么孽才娶了你,云莱哪个女人不比你强!就是外族那些女人也比你好得多,就是摆着也好看,那脸蛋,那身材……”说着双眼突然色眯起来,好像此刻他面前真站了个外族女人似的。
又说到族长盛文君,说她是个出尔反尔的小人,就仗着自己是一族之长就不把他们这些族民放在眼里,只管把他们全都踩在脚下,他们又凭什么听她号召……
全是些牢骚话,他说的越多,心里的愤恨就仿佛增加的越多,眼里窜起小火苗,也愈发烧的凶了。
跪在外面的萧直也是满肚子火气,他从小被父亲打到大,自然是怕他的,所以就算再大的不满却也只能塞进肚子里。要他放弃盛采云他是万万做不到的,都是那个外族人,若不是他,采云一定会喜欢自己的!这人他算是记下了,以叫他滚出云莱!
另一边,盛七七同六六告别后,随母亲等人一起回去了。
下午都是些族民在送母亲生辰礼,她们这些做女儿的送礼是在夜晚。所以,她看两个姐姐一前一后从母亲房里出来才悄悄走了进去。
房里只有母亲一个人,父亲这会儿…如果猜的没错,应该是在客房批注学生的功课。
“阿妈,二姐三姐送你的是什么生辰礼?”她从身后拍了下盛文君的肩膀,吓盛文君一跳。
又从刚盖好的两个小木盒中拿出两样东西来,一个是锦鲤画,一个是玉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