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萧嚅动了动。
昏睡的沈言谨掀开眼,默不作声的坐起。
来人是个穿着粗麻布衣的老爷爷。
“三公子,老奴来晚了。”老爷爷很和善,把火把放好后,还亲自把食盒端放在沈言谨面前,慢慢打开,把饭菜拿出来。
两个素菜,一碗粗米。
菜里只有点点的肉沫,看不见油光。
沈言谨满不在乎,捧起碗大口大口的吃。
“慢…慢点,不够了,老奴想办法再给您弄。”
吃饭的动作停顿,老爷爷和善的笑说:“我有个孙子和你这般大…”
讲到这儿,老爷爷顿了会儿,叹息继续,“可惜,在闹荒时饿死了,老奴飘洋过海,被沈家庄的人收留。”
沈言谨吃完,还留了点饭菜。
老爷爷笑眯眯:“三公子可是饱了?”
“嗯。”
不待老爷爷说话,沈言谨把剩下的饭粒用筷子喂给肩膀上昏昏欲睡的萧嚅。
“啾啾”不吃不吃,好困。
沈言谨见喂几次没成功,抿着嘴一把抓住萧嚅,惊得它连连尖叫。
然后没等萧嚅彻底醒悟,小手就扳开鸟儿的嘴,米粒一大筷的喂。
“快吃。”
萧嚅瞪他,这孩子怎么倔驴似的,它分明不想吃,还强硬喂!
老爷爷不忍直视,“三公子,您再喂它要撑过头。”
听了这话,沈言谨才停下。
萧嚅感激似的看了眼老爷爷。
吃得太饱,所性就翻仰在沈言谨的手中,舒服的打小呼呼。
“啾啾”
老爷爷和蔼的把剩下的收拾收拾,放回食盒里,行过礼便退下了。
夜深了,沈家庄大半的下人都已歇息。
沈言谨连续几日未曾洗过澡,身上发臭,他还一点不自知,捆着萧嚅在里衣就那么躺下睡觉。
前几日着急赶路,萧嚅那是没注意,今天闻了乡野的花香和饭菜的香味,萧嚅哪还受得了沈言谨臭哄哄的身体。
“啾啾”
“别吵。”
“啾啾!”
“啾啾啾啾”
“……”叫了大半夜,才发现沈言谨早便睡着。
而且是睡得不能再死。
算了,他今日受气,早些休息也好,明日才有精力干别的。
萧嚅认命的用翅膀捂着鼻子,两眼一翻,逼迫自己睡了过去。
第二日,天刚亮,陆陆续续有人从牛棚经过,动作还搞得很大。
被吵醒的萧嚅睁开圆溜溜的小豆眼,啾啾的叫。
发现沈言谨也醒了。
它跳离他的怀里,跃上小灰的背,圆溜溜的小眼睛看出去。
是一几个在喂牛的下人。
原来这儿除了小灰,还有其他的牛。
它倒是没注意到。
“矣?”
一个下人看到牛背上的小肥啾,眼睛亮了亮。
“好胖的鸟儿。”
萧嚅:“……”
它其实不胖,只是毛发太长太多了些,所以才会给人一种胖乎乎的直觉。
“嘘…你可别乱说话,听闻那是三公子养的,灵性着呢。”旁边下人用棍子不轻不重地敲了说话那位,小声解释。
“三公子养的鸟?”
“是我想的那位三公子吗?”被打的下人摸摸鼻子,尴尬的问。
“不然呢?”
“这三公子怎么住得比咱们这些下人还不好,咱们住的起码是人住的房子。”
“唉,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夫人只宠小少爷和小姐,怎么可能会对一个京城来的公子和颜悦色,我听说,若非三公子势力单薄,年纪小,这沈家庒有一半儿的产业是他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