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轻快的脚步顿时沉重如千斤之石。
又走了几步,她忽地停下。
柳千佛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独自离开。
此时,离帐篷已有段距离,因为柳千佛带的猎物不宜让人看见,便寻了条较为少人的道路,走到现在,除了巡逻侍卫,周围已经没什么人。
萧嚅吸了口气,转身抬头。
“我没想离开。”
至少现在不想。
天色临近昏黄,两人的脸上映着晚霞。
沈言谨没有说话,他的瞳色很深,像藏着深不可见底的秘密,仿佛在下一秒就会泄露而出,但萧嚅清楚的知道,他不会。
无论做什么,他从不言说,哪怕下一秒赴死也闭口不谈。
沈言谨迈着脚步,走上前,定定的看着她,许久,微抿的嘴唇掀开,声音比之前平缓:“嗯。”
他抬手,广袖滑动,手掌落到那柔软的脑袋上,轻抚了一下,指尖慢慢地覆着她的耳朵。
忽然,萧嚅猛地闭上左眼,刺痛的感觉从耳垂处传遍整个脑袋感官,她下意识的动作引起了对方的细微观注。
他捻了捻那白皙小巧的耳朵,恋恋不舍般将手收回,垂在衣侧。
她在沈言谨收回收的下一秒,伸手碰了碰耳朵,是枚耳饰。
单单用手抚摸,是摸不出耳饰的模样。
沈言谨:“可疼。”
萧嚅点头。
沈言谨拇指捻着食指,平静道:“疼便对。”
只有这样,你才是我的所有物。
敛下眼底疯狂得想涌现的东西。
萧嚅此时不知,自己随意任由对方摆布的小模样,往后回忆起时,是那么珍贵又幸运。
他说完,冷漠地转身,裾摆飘逸。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萧嚅忍不住伸手小心翼翼摸了摸耳朵,相比之前的微妙痛觉,现在的疼痛似乎在逐渐加深。
她抬手揉揉眉心,原路返回。
回到帐篷里,萧嚅席地一坐,单手托腮,时不时摸摸耳饰垂下来的小巧玩意。
很想找面镜子,看看到底是什么。
遗憾的是,现在条件不允许。
临近夜幕,老皇帝已命人堆好火堆架上打来的各类野禽。
这种场合,萧嚅其实不想参与,至于原因…就是她怕被认出。
上次宫宴,她虽蒙着脸,可眼睛却没做掩饰,有些人很精明,看上几眼必有所猜测。
被认出的风险也很大。
而且,从太阳落山后,她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眼皮还跳了好几下。
今晚有月亮却没有星星。
……
老皇帝和一干臣子把酒言欢,和蔼可亲。
时不时唤沈言谨一声,而这时,七公主段南衣便会万分羞涩地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手里的烤肉。
可惜,沈言谨就是根木头,怎么用眼神暗示,对方也从未正视一眼。
倒是时不时把目光投向某个地方,而那里,坐着的…
正是萧嚅。
她单手托腮,脸色平静地注视跳跃的火侯,过几分钟自觉加上几根枯枝,等火燃起,抬手捻着插了烤肉的小树枝,仿佛肉烤糊。
旁边围着坐的姑娘一个个目瞪口呆,看着她行云流水地翻着烤肉,洒上盐和一些简单的配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