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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涞甘堕落
    仅仅反噬灵魄的朱砂咒已不能成为红衾的护身符,她得到了阑圣城,得到了更多的妓仆,有了自己的珠光阁,却唯独没有了当初和她一起幻想未来的天葵子。



    许是都长大了,那些终究只能当做儿时的玩笑话。



    天葵子化为的阴鬼追了她很久,从那之后她一直在炼出更厉害的朱砂咒,直到五百年后,她呕心沥血终于找到了新的朱砂咒,一个可以控制所有妓仆,所有人变成活死人的朱砂咒!



    她起初用了一男一女的妓仆做了试验,新的朱砂咒她成功了!



    只有活死人的傀儡,才最听话,能让她躲避天葵子的追杀,能让阑圣城久盛不衰!



    红衾就是半莲,半莲就是红衾。



    有天葵子在的时候,她就是红衾,没有天葵子的时候,她就是半莲。



    今年的上元节,半莲躺在地上,眼中满是不甘和恨意看着天葵子的神像,



    “我为你铸神像,封住你的灵魄,让你永世不得超生,只能看着我改变的阑圣城!”



    半莲简短的说完了她的故事,听者也沉默了,姬予清一阵默然,缓了缓神,半莲是在深渊之中挣扎而出的红衾,她可怜,亦有可恨。



    “如何解咒?”姬予清再次问道。



    半莲长呼了一口气,哑然低道:“无解,你们死了这份心吧!”



    姬予清神色凝重,多说无益,和半莲再纠缠下去,她也不会说,此时恭缪带着平安无事的楚涞回来,恭缪跑过来道:“令欢师兄,我找到楚涞了!”



    楚涞站在众人之中时,半莲扭过头,异样的眼神盯着楚涞,“风玄今日不可能再救你了!”



    恭缪有点懵,“她在说什么,怎么说到风玄了?风玄不是魔族的那个大人吗。”



    魔族的风玄大人,却因半莲得知,是在绝人坑救了楚涞两次的人,这个很久以来的迷惑还没来得及楚涞自己告诉他们,就被发现,但他早已有了真相大白的准备。



    楚涞目光暗沉,“风玄…是我爹!”



    楚涞这一句坦白的话,就像一道白日里的响雷,没有预兆的轰隆而来,这亦是真相,但他也恨透了这个名字。



    姬予清也想起魔族那日,为何风玄会阻止她带走楚涞,还有使者络南一的话,原来渊源都在这里。



    恭缪的瞳孔一点一点的放大,“你…你们是父子?!那你之前还说要杀了那个人,他是你爹呀。”



    “我情愿当年的绝人坑时我没有活下来!”



    楚涞垂眸,话语间满是凄凉酸楚,还有道不清的厌恶感,“他除了让我活下来之外,所做之事让我生不如死!我报复绝人坑是真,但那都是他逼的!”



    “什么狗屁瘴气,都是他为了解我身上的瘟疫,又下的毒气罢了!”楚涞身体颤抖,“我的瘟疫就是她下的朱砂咒,根本就解不了!”



    半莲狂笑不止,狰狞的眼神看着楚涞,越发肆笑,“这就是报应啊!风玄把我丢在奴隶城时,怎么没料到有一天自己的儿子会栽在我手里!哈哈……他风玄也不过如此!”



    楚涞的话已哽咽在喉,难言说出口,绝人坑和朱砂咒的纠葛,其实就是半莲和风玄的恩怨,风玄虽然受了她爹的令丢了她,但在半莲看来,风玄也无疑是帮凶,让她一生悲剧的帮凶!



    她让绝人坑死伤,让风玄的儿子也染上了那次失败的朱砂咒,简直大快人心!报应不爽!



    连令欢抬眸,发现了些端倪,问道:“楚涞,你体内…还有绝人坑的瘟疫?”



    那个朱砂咒解不了,固然也还在他体内,只是有了瘴气压制,他没有毒发,但自从被连令欢废了修为,瘴气消失,体内的瘟疫毒也有发作过,楚涞点头,低声道:



    “那个东西解不了,瘴气没了,我爹给了我虚根草,能暂时抑制瘟疫的毒。”



    但是虚根草本是使尸体不腐的灵草,对楚涞也只是一时的保命,虚根草对活人来说并不能发挥多大作用,最多不过三年,虚根草就会消失。



    虚根草消失,楚涞一样会因为瘟疫而死。



    连令欢心生怜悯,掺杂了几分阴郁,说道:“那两百年前绝人坑时你屠城,到底是因为什么?”



    “发疯了!我就是疯了!”楚涞手指插在发中,抓着头皮,那一幕又出现了,“瘴气和朱砂咒搞的我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就是因为我会发疯,他才将我丢到绝人坑!让我自生自灭!”



    “想让我死!当初就不要救我啊!”楚涞抱头痛哭,“我疯了,也和内心的梦魇一样,我去屠城了,但是我也痛苦啊!我的瘴气和瘟疫混在一起,会传染给别人…别人和我一样要吃人,会发疯!我又能怎样!我是个疯子,被我传染的人也是疯子!”



    “所以你便自甘堕落,任凭被你传染的人去吃人,甚至你还供养着他们吃人。”姬予清不知是要可怜楚涞,还是憎恶,终究还是那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



    楚涞抱头跪在地上,额头一声声的磕在地上,“可我能怎么办…我一个人能怎么办…他不让我死,也不让我活的安生!这种感觉你们怎么会懂?!”



    楚涞快把头磕出血来,恭缪赶紧抓住他,“你别磕了!再磕下去就真死了!”



    “死了正好!就怕还死不了!”楚涞涕泗横流,捂住泪流不止的双眼,“这么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姬予清倒抽了一口凉气,迄今为止,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也没有一个人就活该有罪受的,一切都只是一个因果报应。



    半莲报复给风玄,连累了绝人坑,连累了楚涞,只是天葵子一心拯救奴隶城,不懂得红衾心里究竟有什么,阑圣城的闹剧,朱砂咒,都是一场因果。



    半莲侧目看着天女神像,心里五味杂陈,五百年了,就算是她死了,也没有让自己安心下来,但伸出去的手,她已经收不回来,半莲冷声道:



    “只要阑圣城都是我的傀儡!你们能奈我何!”



    话落,半莲抬掌一股有力的灵力挥了下去,众人震惊回过身来,只见半莲的一脚被她自己生生砍断,鲜血猛流,半莲痛感袭来浑身抽搐,咬着牙忍痛倒在地上。



    姬予清脸上的表情一僵,她砍断了自己一只脚,断脚的血泊中能看见一个水波形的朱砂咒,半莲忍着痛,笑声也格外狰狞,



    “哈哈…天葵子!你杀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