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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万里向往
    风玄脸上的褶子都堆在一起,眼中不知何种滋味,该说还是不该说,他的楚涞已经死了,留他一人又当如何,



    “瘴气害人,魔族不许有人修行瘴气,但楚涞不修他就得死。”



    后边的事情风玄不用说,也都明白了,暗小筝发现了他在教楚涞修行瘴气,暗小筝如果告诉了魔族首尊,楚涞一定会被首尊废修为,风玄也会受到重罚,父子俩都会一死。



    姬予清终于明白了真相,皱眉道:“所以你在我打伤他们后,你补了刀?”



    “你把我交给首尊吧!”风玄转向楚涞的尸体,“给他立个一个干净的坟。”



    做爹这件事,他不会做,从楚涞刚出生时,他就抛弃了他,以为孩子有了娘照顾,就不会有事。再后没了娘,他以为只要让他活下来,他就比自己的师父卖掉女儿好。



    直到楚涞死在他面前,风玄竟然不敢想,如果楚涞和他娘在底下见了面,会怎么说他这个爹,他胆怯了。



    就算风玄不说,姬予清也一定要把他交给暗敕,她与魔族的恩怨算是解了,但成了阴鬼的暗小筝,却让她思绪万千。



    “暗小筝,你是魔族首尊的妹妹,你何不回魔族?”



    暗小筝抬头,目光凶狠道:“我谁也不是!”



    姬予清差点忘了,暗小筝的尸体被人偷走,如今是成了阴鬼,可能正应了暗敕的话,真的有人在炼化出阴鬼。



    姬予清面无波澜,“那就得罪了,风玄是我的!”



    姬予清扔出了一根玄铁长刺,长刺迅速扎进了暗小筝的胸口,暗小筝痛叫了一声,胸口被戳出一个洞来,一团黑气散出,姬予清毫不客气接着一个法阵,盖在了暗小筝头上,暗小筝顶不住,看出不能和姬予清硬碰硬,化为一团黑气在法阵落下之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暗小筝逃走了,姬予清深沉的憋了一口气,事情越来越不简单了。



    这时困住风玄的结界突然炸裂,想必是刚才暗小筝给他削弱了结界的灵力,风玄一溜烟扔了个黑气烟雾,宫阳赶紧纸扇灵力而过,烟雾散去,而风玄却不见了影子。



    姬予清的脸色不能再难看了,她愤怒的一挥轰然一声,地上出现个大坑,显然一个大坑并不能平复她此时的愤怒和不甘。



    ………………



    阑圣城的风波终于结束,百名修士在城中善后,姬予清坐在屋顶上,眼睛里满是日落红霞,西方骄阳似火,火烧云遮盖了半个天空。



    连令欢处理好天镜峰弟子后,在屋顶上看见了姬予清独自一人端坐,便也跳了上来同她坐下,“我知道你不甘心,以后时间机会多的是,风玄跑不了。”



    “我在想,五百年前到底谁才是罪恶源头,不是红衾,不是楚涞,更不是风玄,”自然也不是她,她只是被卷入其中,“红衾的爹,不知是仙界的哪位上仙,能卖女修行,还能安度百年。”



    如果真的要把红衾的爹当做罪恶源头的话,连令欢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他沉道:“其实,无论仙界还是神界,看着高风亮节的人不一定就是干净,各自做戏罢了。”



    “日后如果能和仙界接触,我一定要好好留意一下,到底哪位上仙,如此高风亮节。”姬予清叹了口气,话锋一转,“恭缪怎么样了?”



    连令欢说道:“陆良和宫阳带他回去疗伤了,连同楚涞的尸体一并带回去安顿,恭缪此番重创,颇为铭记。”



    姬予清淡然道:“人终究会走,恭缪自己会想明白的,就像红衾和天葵子,到死之时才了却恩怨,也是半喜半忧罢了。”



    红衾天葵子,还有阑圣城,都是她们的痕迹,临死之际,能了断恩怨,何不也是解脱。



    连令欢转头看着姬予清,他眸中越发明朗,眸底掖着几分柔情,心里提了上去,他微微开口道:“姬予清。”



    这是他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姬予清略显几分讶意的看着他,连令欢的脸被红霞映的浅红,那张俊逸的脸庞却很是认真的在看着她,她微微淡下语气,说道:



    “你有那么喜欢我吗?”



    连令欢心弦拨动,没想到姬予清会这么问,二人其实都心知肚明,只是突然怕摊开说后,姬予清和他之间就会拉开更远,但他此时不想欺骗自己,重重点头,



    “很喜欢,破天荒的喜欢。”



    连令欢没想到自己和姬予清的剖开心迹,竟然会是这么突然的情况下,尽管紧张,但他讲出来了,心里半松了一口气。



    姬予清没有回应半个字,目光更看向城中的灯火上,落日一降,万家灯火,全城都是阑珊处,反而更叹为观止的是,全城铺满向阳花,灯光辉映下,黄金万里。



    上元节,大福圣天,全城七万里黄金向阳花,其实都只是因为这一日,是天葵子的生辰。



    红衾不动声色,陪她过了五百个生辰。



    她心口某处又酸又苦,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堪回首的往事,而她的往事,都是师父,她不知道算不算不堪,但她真的,很想再看师父一面。



    “连令欢,谢谢你。”



    连令欢浅笑,不知道这是姬予清什么心情下的答谢,他安然一笑,“以后谢的时候还多。”



    姬予清侧目看着他,唇角微微上扬,眼神一丝肆笑,“那就不用谢了。”



    “都行。”他已心甘情愿,谈何谢与不谢。



    姬予清看着全城铺满的向阳花,这等美好的时刻,散发着安逸的气息,如果阑圣城一直能如此,也不枉费天葵子和红衾的牺牲。



    姬予清缓声说道:“恪棠和青葙子,倒是是生出情意来了。”



    连令欢自然羡慕他们,他们这种水到渠成的感情,简单又纯挚,“青葙子应该会提亲的。”



    姬予清语气略带忧愁,“青葙子想娶,就要看恪棠能不能嫁了。”



    连令欢奇道:“郎有情妾有意,为何会这么说?”



    姬予清本不想提,但想到恪棠将会面临什么,她不免心疼又惋惜,“恪棠外表妖娆诱惑,但她也有不可告人的苦衷,正如你所说,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秘密,恪棠也有。”



    “是她不能定性的事?”连令欢反问道。



    姬予清摇头,“是致她迟迟不能定性的往事,青葙子要想娶到恪棠,没有那么容易,他们如何,且看二人的造化了。”



    恪棠的往事,是整个狐族都闭口不谈的禁语,恪棠要是不去面对,她永远不会和青葙子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