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连令欢来叫青葙子吃早膳,每日青葙子都是很准时的,唯独今日却赖床了,真是不太寻常,和往日一样,连令欢敲了敲门,
“青葙子。”
里边半响没有声音,连令欢又敲了敲门,这时里边才有了青葙子的声音,显得几分慌张,“令欢兄,等等!”
连令欢觉得古怪,青葙子在干什么?……
门打开,青葙子淡然自若道:“令欢兄。”
连令欢说道:“叫你下去一起……”
“下去干嘛~”顿时青葙子身后,恪棠懒洋洋的声音传来,恪棠一件内衫露了个肩头,衣衫不整,睡眼惺忪的站在青葙子一边。
青葙子脸色凝重,心下就知道这个场面不好解释,连令欢霎时愣了愣,又装出一副泰然处之的模样,为了化解尴尬浅笑道:
“百年好合!”
青葙子连忙解释道,“不是这样的令欢兄,你误会了…”
“恭喜恭喜,把我上书阁的主人就这么带走了,”姬予清恰巧上楼,路过看见了这一幕,阴阳怪气的瞥了一眼,顺手拉走了连令欢,
“赶紧收拾一下就出来。”
青葙子铁青着脸,解释无用,侧眸看着恪棠道:“你去梳洗一下吧。”
………………
姬予清拉着连令欢进了房间,边说道:“我怀疑他俩是不是早就勾搭在一起了。”
连令欢淡淡一笑,“青葙子还是很可信的。”
姬予清不想多管这事,再者青葙子人品如何,和她没什么关系,只要恪棠自己知道就行了,这时青葙子走进来,恪棠再后,一起坐下。
恪棠抬眸看着姬予清,缓缓说道:“妖王,这次不是我不矜持,而是昨夜事出有因。”
“因何?”姬予清淡然问道。
恪解释棠说道:“昨夜我洗澡呢,一个小鬼偷看我洗澡,还诅咒我,主要也是房间内寒气太冷了,我才去青葙子那屋的。”
姬予清的重点放在小鬼的字眼上,问道:“什么小鬼?”
“一个小男孩,白衣,呆头呆脑的,”恪棠提起就气,“还问我有喜事吗,我哪有喜事,他还诅咒我有丧事,人家都快气死了~”
连令欢捕捉到了蛛丝马迹,眉间微动问道:“白衣的小鬼…他说的诅咒怎么讲的?”
“同喜同贺,丧临变好事。”恪棠记忆力过目不忘,即使当时气上心头,也十分确定,就是这句话。
连令欢和姬予清对视了一眼,顿时去把恭缪拉了过来,恭缪刚坐下,问道:“拉我来干什么?”
“你和恪棠遇到了同一种鬼祟,”姬予清话锋一转,“只是你们遇到的是一老一少,诅咒的话都一样。”
“同喜同贺,丧临变好事?”恭缪也诧异的看向恪棠确认,恪棠推开恭缪的脸,
“别再对着我诅咒了,我快成下咒宿主了。”
恪棠和恭缪遇到了同一种鬼祟,必然不是偶然,只是鬼祟分别是一老一少,也是稀奇,姬予清沉思默想,将恪棠和恭缪的共同点都想了一遍,也寻不到个相同的地方,转而看着恪棠,问道:
“你当时除了沐浴还在干什么?”
“就洗澡呗,还能干什么…”恪棠眼珠一转,“哦,我唱小曲儿了,难道被鬼听见了?原来我唱的这么好听吗?”
姬予清瞥一眼,漠然道:“和恭缪一样,太高兴了……”
简言之就是因为俩人都太高兴了,招来了鬼祟,然而那句话却不太懂,意义自然不好听,但就是这两个鬼祟,为什么而来,不吃人不伤人,就为了说一句话?
恪棠无奈倒在青葙子的肩上,叹道:“真是入乡随俗,都不许人高兴了,我唱小曲儿都能招来鬼祟…”
“难怪南城人阴沉着脸,原来乐呵些就会招来鬼祟,”恭缪这次一语道破,露出了自我膨胀的自豪感,“这次是我先说出来的,我说的对不对,令欢师兄?”
连令欢微笑点头:“的确如此。”
“不除真是个祸害,南城人就这么认栽,”姬予清计上心头,说道,“不如就一同抓了,南城便太平了。”
“今夜吧,把他们引出来,”而引出来的方法,就要有一个诱饵了,恭缪觉得自己后背发凉,连连摇头,
“我不当诱饵…”
“恪棠,”姬予清看向恪棠自我满足的模样,“那就再唱一次。”
“可以呀!”恪棠更兴奋了,上书阁里平时都没人听她唱曲儿,今日虽然是唱给鬼听的,但是有的唱,她也开心了,
“保准唱的他神魂颠倒!”
姬予清瞪了一眼,“一个老头一个孩子,你要迷倒哪个?”
恪棠语噎,姬予清又严肃道,“我和连令欢在隔壁,恪棠你不要太过头就好,懂了吗?”
最后一句是对着恪棠说的,怕恪棠唱的太自我陶醉,真把鬼祟当听曲儿的客,这也真是恪棠干的出来的,恪棠狐狸耳朵弹了出来,又上来了兴奋劲头,
“放心吧,我办事从来没砸过!”
恭缪疑惑问道,“那我干什么?”
“你睡觉吧。”姬予清起身,就出了房门,“下去吃早膳了。”
恭缪低落的垂头,自己暗暗叹口气,心里振奋的那团火苗,被姬予清无情的浇灭了。
盼来夜半之时,月色朦胧,宵禁后全城无人,恪棠故意将窗户拉开了一个小缝,好让她的小曲儿传的更远些,看了看时辰就差不多了,恪棠坐在窗前。
她清了清嗓子,对着月色悠然唱起了小曲儿,还是她最喜欢的那个曲儿,她的声音脆落,婉转悦耳,如铜铃碰撞的伶仃之音,只是在寂静的夜幕下,唯独显得孤寂。
“桃花吹深巷,眼光朗月明……”
恪棠寻摸了半响,心里暗道,这怎么不灵了?都唱完一半了,怎么还没来,难道今日唱的不好听?
恪棠只得接着唱,心下了决定,如果唱完一遍还不来,她就再唱一遍,就不信唱不来,还是说他唱的不太高兴?
正想着时,窗子煽动,一阵寒意从后卷着恪棠的发丝,恪棠心念一动,管他是老头子,还是孩童,来了就抓一个!
恪棠猛地回头,白衣伫立,黑发垂下,灰白色的面孔是没错,恪棠却愣住了,“怎么是个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