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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余秋原的悲哀
    ……



    是夜



    神龙之都



    戒备森严的皇宫笼罩于一片黑暗之中,少数明亮的灯火在黑暗中显得是那么的诡异,悚然。



    尤其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的整齐的脚步声更是增添了其中的一丝神秘。



    别害怕,那只是神龙之都内的禁军而已。



    大汉没有比神龙之都更令人感到安全的地方了,单单就是神龙之都里面的禁军便有万余人,更何况神龙之都外的。



    十人为一队,一刻钟一换,整个神龙之都犹如一个巨大的壁垒,在这个固若金汤,戒备森严的堡垒当中,哪怕是一只鸟儿也别想飞进来,哪怕是一只蚂蚁也妄想爬出去。



    琉璃殿。



    一处古朴雅致的房间内。



    一名发须皆白的老者缓缓地放下手里的笔,将奏折合上后放于书桌的一侧,然后颇为伤神的揉了揉太阳穴。



    如果仔细看的话,可以发现这一侧上已经有了不少批阅过的奏折,很显然可以看出处理这么多奏折对于他这个已经年过耳顺之年的汉家天子来说,还是颇为不易的。



    柳成宁揉了揉发酸的眼睛,自顾自的说道:“林家那个小王,到了龙城了?”



    “是!”



    明亮的房间里,突然传出一道沙哑低沉的声音,一道黑色的身影从房间里唯一的死角中走出来。



    这道人影头上戴着黑色镂空的斗笠,斗笠下带着一张可以吓哭小孩子的鬼面具,一身都笼罩于一张神秘的黑色斗篷之下,让人看不清虚实。



    “林牧是一代人雄,不知道……他儿子是否和他一样?”



    柳成宁低声自语着。



    “陛下,明天朝殿上林凤歌势必索要军权,那……。”



    “嘿嘿!”



    柳成宁苍老的脸上突然露出恶作剧般的笑容,指节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发出“磕磕”声,晒然笑着说:“给还是要给的,只是……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想要军权?哪有那么简单!”



    “对了!”



    柳成宁好像想起了什么,问大冢宰说道:“匈奴小相师和二皇子也来了龙城,他们有没有什么阴谋?”



    对于这个问题,大冢宰没有丝毫犹豫就回道:“回禀陛下,匈奴是不相信林牧这么容易就死了,所以派小相师和匈奴二皇子来查探虚实的。”



    “消息准确吗?”



    大冢宰非常自信的回道:“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夜归人查探不到的情报。”



    一阵沉默后



    柳成宁站了起来,走到窗户边打开窗户,看着窗外的无边繁星,问道:“大冢宰,你可算出为大汉续命者?”



    一听皇帝的问话,大冢宰顺着窗户看了眼外面天上的繁星,伸出藏在斗篷下的手,大拇指神秘无比的在四指之间来回算动。



    片刻过后,轻轻的摇了摇头,大冢宰低着头,恭声回道:“陛下,臣无能,算不清楚大汉国运。”



    大冢宰说完后,原本就低下的头更加往低了一点。



    关上窗,柳成宁走回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沉声质疑道:“大冢宰究竟是算不出来呢,还是算出来了不想告诉朕?”



    砰!



    膝盖与地面接触发出“砰”的一声,大冢宰半跪下来,低着头嘶哑着嗓音说道:“臣,无能……。”



    “连你也没办法吗?”



    柳成宁双眼失神的看着眼前的奏折,喃喃自语道:“你可是大汉第一的星占师啊,如果连你都算不出来的话,那还有谁能算出这庞大帝国的国运?”



    听到柳成宁这充满不可思议的话,大冢宰藏在面具下的嘴角抽了抽,头越发的低下。



    他是真的算不出来吗?或许吧……



    ……



    小丞相府



    “哈哈哈哈哈!”



    相府的一间书房里,余秋原发出阵阵欢欣喜悦的大笑声。



    “林牧啊林牧,当年你如此羞辱于我,本想有朝一日找你讨回口气,哪曾想你竟然暴毙而死了,报应啊,这都是报应,天眷我余秋原啊哈哈哈!”



    余秋原端坐在椅上,一副难掩的喜悦表情,将桌子上的一张纸条拿起来看了又看,最后又欣喜的扔回到了桌子上。



    纸条上只有一句话“北齐齐王林凤歌已到龙城”



    “唉!”



    余秋原故作难过的摇摇头,无奈的说道:“林牧啊,我这口气在你身上是出不了了,可怜你儿子喽,父债子偿,嘿嘿,明天在朝堂之上,我定要好好的羞辱于他,这口气在你身上出不了那就在你儿子身上出,哈哈哈!”



    想想明天被羞辱的无地自容地林凤歌,余秋原那张长满皱纹的脸上都开始变得通红了起来。



    别想歪了,他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只是单纯的肾上腺素飙升而已。



    “父亲!”



    在桌子一旁站立已久的余平担忧着说道:“林牧已死,但是林凤歌毕竟是齐王,我们这么做是不是太冒险了?”



    “一但林凤歌受辱了,其他六位一品封王自然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受辱,凭借着封王在朝堂上的影响力,我们未必讨得了好。”



    “哼!”



    余秋原轻哼一声,不屑的摆摆手说道:“你怕什么?,这里是龙城!”



    “在北齐,他为刀俎,我为鱼肉,但是在这里,我为刀俎,他为鱼肉!”



    “就算我羞辱于他,他能怎么样?难不成还能从北齐调来几十万大军进龙城杀我不成?”



    说到这里余秋原抬头目光深邃的看了一眼余平,淡淡的说道:“平儿,你要学的还有很多,明天朝堂上我与林凤歌的争锋,不仅仅是我与林牧之间的恩怨。”



    “你要清楚一件事,我余家,虽然站位于二皇子,但……终归是要听命于陛下的。”



    “这个汉家天下姓柳,封王封侯自古以来便是不相为谋,有些事……只能我去做,其他的两位一品封侯他们资格还不够。”



    说着,余秋原枯槁的脸上露出自傲的神态。



    不难理解,余秋原也有着自傲的资本,大汉现存的三位一品封候,除了他余家,其他的两位一品封侯杨家和李家都是最近几十年来才崛起册封的,论底蕴,远远不能与余家相比。



    所以,余家隐隐是三大封候之首,很多事情都只能由他来做,尤其是挑起封王与封侯之间的矛盾,这是他自豪的地方也是他无奈的地方。



    世人他看是风光无限,谁又能明白他的心酸呢?



    简单来说,他余秋原也不过是天子手中的一把刀罢了,封王与封侯之间的矛盾闹得越大,越有利于天子的统治,混乱的,才是安全的。



    七位一品封王靠的是手中的权力,而三位一品封侯之所以可以与之对抗,全靠天子的扶持。



    说到底



    天下这盘大棋,终究是封王与天子之间的博弈,他余秋原也不过是天子的棋子罢了。



    余秋原深深的看了眼桌子上的一张镶金的信封,那是天子在得知林凤歌到龙城时差人送来的,至于里面的内容嘛……



    聪明人大概已经可以猜到了。



    “总有一天,我余家将不会再受制于任何人,哪怕他是天子……余家绝对不会成为下一个陈家!”



    余秋原阴沉着脸,狠咬着牙道。



    而一旁的余平则是一脸不解的看着满脸阴沉的父亲,明明刚才还开怀大笑,心情愉悦的父亲为什么突然脸色大变,阴沉的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