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夙尘应了声，声线是沙哑的，嘴里全是苦涩的味道。



    云初又舀了一勺药，递到他嘴边。



    “张嘴。”



    夙尘眨了下眼睛，垂下睫毛，乖乖张开了嘴。



    苦涩的药味在唇齿间弥漫开来，不由得让他皱了皱眉。



    他声音很低：“苦……”



    似乎是发觉自己僭越了，他忙补充：“不苦。”



    云初：……



    云初把药碗放下，情绪淡淡地开口：“在这等会儿。”



    夙尘动了动，却发现身子乏力。



    他便不再挣扎，默默抬眼，看着女孩淡出视线，离开了房间。



    他默默低下头，忽然间发现，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了。



    脑海中又浮现了零星的画面。



    夙尘微微脸红。



    还好……



    是她。



    云初回来的时候，手里端着一叠糕点。



    喂一口药，喂一块糕点。



    这样一来一回，总算把药全部给喂下去了。



    云初把手里的东西放下。



    夙尘沉默了许久后，垂下眸，低低地问：“殿下，我的衣服……”



    “衣服怎么了？”



    云初微微疑惑。



    “不喜欢还是不合适？”



    夙尘摇摇头。



    “不是。”



    他抿了抿唇，苍白的脸微微红了，这红色一直从脸颊延伸至脖颈，没入了衣领深处。



    他声音更低了。



    “我的衣服，是殿下换的？”



    云初平静地点点头：“是我。”



    话音落下，夙尘的脸更红了，红得滴血。



    云初：“害羞？”



    她微微有些好奇。



    看这家伙的脸忽然这么红，视线闪躲着，倒是还蛮可爱的。



    她忍不住捏了下夙尘的脸。



    脸也是热热的。



    云初一脸正经地开口：“害羞什么？你全身上下我都看过了。”



    夙尘浑身一僵。



    即便是已经知道了，但从云初口中说出来，还是不一样的。



    他垂下睫毛，不敢再看云初。



    不过，云初却忽然想逗逗他。



    想到对方意识昏迷时说的话，她开口：“你之前为什么要问我是否心悦于你？”



    夙尘指尖动了动。



    也想起了自己说过的那些话。



    可是……



    他抿着唇角。



    也不知怎的，只低低地说：“当时不清醒，说过的话，殿下莫要在意。”



    云初停顿下，忽地俯身靠近。



    她望着他，说：“我想知道，你想让我在意吗？”



    “我……”



    夙尘往后靠了靠，脑袋有些晕乎乎的。



    他咳了咳，指尖抓住被子。



    云初看他这副模样，也觉得新奇。



    这样逗弄一下，似乎也挺有趣的。



    于是……



    女孩接着道：“所以……”



    “所以先生之前这么说，只是馋我身子而已？”



    “哦，不对，这么问，是在替未完成的行为找一个合理的借口？”



    云初的话落下，夙尘刚刚平静了些的脸，又红了。



    他乖乖摇头：“不是的……”



    云初面色平静：“不是？那就是先生心悦我？”



    夙尘：……



    他不说话了。



    云初还没有打算放过病恹恹的白衣美人。



    她又靠近了些。



    “先生，我是你的学生，你心悦我，是不是于理不合？”



    女孩说着这样的话，偏偏那双眼睛黑白分明，平静无波。



    似是没有什么情绪起伏。



    夙尘能闻到云初身上的淡香。



    如此之近的距离，他微微抬眼，便能看到女孩脸上细小的绒毛。



    她肤色白皙，是那种健康的白。



    不像他，带着天生的病态。



    容貌也是能令朝凤国男子动心的姿容。



    他有些紧张。



    鬼使神差的，却低声说：“之前的话，殿下莫要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