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蓝苼推开了门,原本以为只有他哥一个人在书房。书房内还有另外一个男人,看着背影有些熟悉,宴蓝苼一时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可是那个背对着她的男人并未转过身。宴蓝苼掩盖住眼里的好奇,她知道能进入她哥书房的人那跟他的关系定是不错的。
“蓝苼,我妹妹。”
“傅大少”
宴时沐对着背对着她的男人说了一句,宴蓝苼这才记起为何觉得有些熟悉。轮椅上的男人此刻缓缓的转动着轮椅回过身,出现在宴蓝苼眼中的便是一张带着寒冰的脸,双眼里的情绪如同一汪寒潭。
“傅先生”
宴蓝苼将那一瞬间的惊诧收回,她理应想到这人是谁的。殊不知她那拙劣的小动作早就被男人收视眼中。傅枭微微颔首,并未出声。
“怎么这个时候过来?”宴时沐此刻面对着宴蓝苼,脸上的表情放柔了一些。六月初的时候她便跟自己说过,她要去一个报社学习。宴时沐一向知道他这个妹妹是个有自己想法的人,既然想要去报社他也没阻拦。不过今天是周一,这个时间点他还真不知道为何宴蓝苼会过来。
“我跟着那些师兄师姐来郊外进行一个采访,后来遇上一些事情便没跟着他们回去了。我们去的地方正好是在附近,他们回去后我便想着过来看看你们。”宴蓝苼并没将其中发生的事情告诉宴时沐,不说这里还有一个不相熟的男人,即使在平时她也不会说这些小事。
书房中的窗户是全打开的,里面有空调。宴蓝苼没来之前宴时沐是靠在窗边的,而现在他则是站在了书桌的后面。
“哥,那我先下去找荣妈看看有什么吃的。”一早上跟着他们各个地方跑,她现在真的饿。再这样在书房里呆着,不一会儿她估计肚子要唱空城计了。
“嗯”
......
荣妈正在厨房准备吃的,宴蓝苼看着料理台上的西红柿,顺手拿了一块。“荣妈,那个我哥书房里那个男的......”宴蓝苼是知道傅枭的,不过刚刚书房中男人如寒潭般的眼眸至今还留存在她眼中并未消去。外界一向对这位傅家大少的评价都是很少的,主要是他真的太少出现在人前了。若是说宴时沐他们是处于大众眼中的人,那么对于这位傅大少那可真的是远离尘世。
宴蓝苼是知晓发生在那个男人身上的事的,即使他们年龄相差大。京都的人也大都知晓一二。原本应该是如傅子诚那般受宠,想要做什么他们便可以去做。他却落得个从小父母双亡,即使后来耀眼,十八岁却又让他掉入了地狱。一个天之骄子,如何能够忍受后半身都活在双腿不能动弹的世界中。从那以后傅家大少便淡出京都这个圈子,人们对于他也只剩下唏嘘。
傅枭出现意外那年,她自己才七八岁,正是在父母身边撒娇的日子。而在那时,宴时沐因为性格原因被送出了京都。后来想想,宴蓝苼满眼都是对他们的心疼。只是她那时还不太明白,原本只应该注意自家哥哥的,可好像对于另外一个人也放不下......
“嘘,小姐,傅先生是在上午过来的。阿风亲自去接的,看那架势估计是刚刚从国外回来。”荣妈看了一眼厨房外面,确认没有人这才开口。那位傅先生留给她的印象实在是太冷了,明明现在是七月份,可他踏进别墅时让你忽感置身于冰窖。
宴时沐平时在外人眼中也是个冷冰冰不近人情的,可他们两人身上的那种冷不一样。宴时沐是带着邪魅气息的,他属于典型的外冷心热。荣妈看得出来,那位傅先生才真的是由内到外都透着冷冽。宴蓝苼咬了一口西红柿,趁着荣妈将蒸饺拿出来娇笑着让荣妈给她拿一个。
“再过一会儿便可以吃饭了,小姐先吃点垫垫肚子。”
“好”宴蓝苼嘴中咬着个饺子出去。身后的荣妈笑着看了出去的小姑娘一眼,二十一岁的姑娘还没有完全褪去天真,也不知道也后会便宜了哪家小子!
楼上,书房。
宴时沐手中的烟头被他捏在手中,靠着门的男人也不说话。两人要说的也不差这一时,于是两人都安静下来居然也找不到说的。
许是觉得室内的空气还是太闷,宴时沐有些烦躁的解开衬衫上面的两粒扣子。
“顾家那位小姐?”
傅枭盯着书桌旁的人看了一瞬,见到宴时沐皱眉,忽然轻笑了起来。若是此刻被外人见到那可真是要有爆炸性新闻了,原来傅少也不是不会笑。他笑起来的样子就如同茫茫雪山上覆盖白雪的洁白雪莲,冷冽中却又不带情绪。
傅枭是知道顾筱的,不过那也只是听闻而已。若说真正的知晓这个人,那还要从眼前这个人身上说起。
他跟宴时沐相识算起来已经过去了十三年,那一年他还没出意外。他只比宴时沐大两岁,平时一向独来独往惯了。早些年跟顾承衍的关系算得上可以,可是后来他为了淡出圈子也慢慢的不跟他联系。他与宴时沐认识便是那时候,十五六岁的少年跟人打架,身上带了许多伤。那一次的事情在整个京都闹得很大,无外乎便是牵扯入了许多人。他被宴家送去了凉城,说是反省。
要说他们能遇上也算是真的有缘,傅枭一向信佛。他母亲在时便时常带着他去礼佛,那一年他去了凉城有名的佛寺。天气有些炎热,山脚下有供人们歇脚的地方。傅枭便是在山脚下遇见了那个身上带着戾气的少年,脸上带着张扬与桀骜。“一个大男人明明可以做出更大的事情却偏偏要躲躲藏藏,傅大少来这里就是为了信佛?”
年少的傅枭身上已经涵盖了一丝沉稳如斯的气质,而反观宴时沐,这位少爷那时是真的能折腾。
傅枭是知道这个小霸王的,那天他心情不好,凉城不比京都,在这里让他暂且放下了戒备。他也不再伪装,“原来大男人的抱负便是打架,我还真是第一次听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