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筱下楼时,老爷子已经坐在餐桌的位置上了。
“外公”
“下来了便吃饭”
谢老爷子没有抬眼,只是开口说了一句。
餐桌上只有一老一少,顾筱还是喜欢在京都的气氛。毕竟一般大家都是在一块的,不会像眼前这般出气都觉得是不是声音动作这些大了。
餐桌上可以说是鸦雀无声,老爷子只是吃着饭。他不说话,顾筱自是只能安安静静的做个背景板。一顿饭过去,顾筱就像经历了好久。吃完晚饭,王管家陪着老爷子出去散步,谢子杭这几天应该是不会回来了。别墅里没有其他人,楼下只剩下收捡碗筷的人,顾筱便一个人回了房间。
别墅外,王管家跟在老爷子身后。
“汪家那小姑娘今天回来了,是吧。”
“是的”
“老汪家的人,这么多年了还没忘掉呢!”谢老爷子语气有些冷,苍老的声音在夜晚中显得更加有故事。
他驻着那根拐杖一下一下的敲击在地面上,王管家默默无语。“你说那孩子怎么就那么执拗,汪家是不可能答应他们的事的。不说那孩子对于情爱之事没有想法,他跟那姑娘不是同一路人。
汪家那小姑娘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汪老头教出来的孙女跟他的性格很是切合。这几年一直在做学术研究,只是那小姑娘一直以来都很喜欢江家那小子。汪家是坚决不会同意自家的人嫁给一个病秧子的,与此同时,汪家不可能会接受。
筱筱不一样,她本来便遭受了许多苦。江家不是复杂的家庭,我们也无需担心他们会因为家世或者什么而担心。你说这丫头怎么就听不进去,早些年是因为那个宴家小子,现在也不知道是为何?”
说起宴家那小子,老爷子到现在还记得两年前。那时候顾筱刚刚到达适婚年龄,本来他已经让人去给谢云传达意思。可这边还没到呢,京都便出了一档子事。宴家那个大少居然一声不吭的便将自己隐藏多年的未婚妻曝光了出来。
宴家,那可是多少人想要往里挤的。宴家唯一的大少爷忽然来了这么一下,几乎听到的人脸上都没有正常的表情。消息传回南城,谢老爷子当时便险些气晕过去。只因那名被他曝光的未婚妻不是别人,正是顾筱。
若是别人,那他定会觉得真是攀上高枝了,那人偏偏是他外孙女!
江家与宴家自然是不能相比,那一段时间谁也不好过。谁想还没过多久,顾筱便遇上了事情。那件惊动京都的绑架案结案后,顾筱还躺在医院里。那个晏家小子便又召开了记者会,维持不到一个月的婚事就此告破......
“老爷,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小小姐现在年纪尚轻,对这些事也许还没开始考虑。”王管家沉默片刻后只是来了这么一句,不过字里行间都是在为顾筱开脱。
“她是小,你也不想想小楠嫁去覃县时也才二十四岁,也不就是这一两年的事了。”老爷子对此话不置可否,明显是不愿意听这话。
那你也没将小小姐与阿楠小姐放在同一水平线上啊!王管家心里想着,只是面上不显。许是走得有些久了,老爷子没再继续走,他就如同白天顾筱他们那样坐在花池边缘上。
楼上的顾筱一直看着他们在楼下走,见到他们坐下后这才拉上了帘子。
......
京都,
“一队的人注意,目标现在正在往鑫源的吧台处走去,大家准备。进去的时间不宜过长,接近目标两分钟务必将人拿下。我们对于他的监控时间极其少,大家集中注意。”
鑫源门口,季言看了一眼手上的表。那家伙似乎不意外他们能够找来,只是一直迟迟没有离开。
鑫源会所中,这里是夜晚的聚集地。白天在外没有得到释放的激情在这一刻得到尽显,吧台上坐着品尝美酒的人,调酒师动作娴熟的往杯中兑酒。舞池中此刻音乐声阵阵,那在舞池中极力的扭转着身体的人在享受着此刻的狂欢。
“美女,来杯什么?”调酒师看了一眼在吧台坐下的女人,穿着蓝色风衣,通常情况下,一个女人,特别是这种身上自带冷漠气质的女人来这里,那无非便是来这里放松。
“美丽的小姐,大晚上的出来,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要不要我请你喝一杯。”余清还没有搭话,吧台一旁便出现了个男人。他穿着很普通的衣服,至少余清一眼看去便知道那些衣服只是地摊货。
这就有些意思了,众所周知,鑫源里虽说人是多。可也有一项规定,来这里的人若非是有重要事务。无论是谁,来这里着装都要规整。
此刻向自己走来的男人,头上戴着个棒球帽,身上穿着洗得发白的外套......
“给我来杯你拿手的,什么都行。”
余清抬起头直视调酒师,小伙子倒是长得不赖。可惜年龄太小,身高也不过关。
那男人见余清没理会他倒也没生气,很是自来熟的让调酒师调酒。“给我来杯血色”
那声音有些粗噶如同已经快要失效的留声机不能发出声音,让人一听便觉得后背一凉。“血色”是一种由多种酒混合之后加入白兰地。那些酒混合后会产生一种极其艳红的颜色,如同血色。
调酒师见此也没再问,双手娴熟的将酒兑在一起。余清也不打搅,只是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笑容......
“小姐,尝尝?”调酒师将一杯酒递在了余清面前,戴着尾戒的手在灯光下异常的显眼。
“谢谢”
调酒师接着继续为那个男人调,吧台上的灯光有些昏暗。许是为了营造气氛,那些灯光让人产生一丝危险感。
余清接过酒杯,刚要递往嘴边便听见了舞池中闹腾的声音。有些疑惑的转回头,舞池中此刻出现了许多人。此刻舞池中有些混杂,原本跳着舞的人也停了下来。
身旁的男人压住了头上的棒球帽,余清看不清他的长相。最终也没打算看见,也不是什么有交集的人,不过此刻那人忽然出声倒是将她吓了一跳。
“好像有好戏看了呢......”
“你说......”
余清再次转回头却发现那个过来与她搭讪的男人不见了,“他留下了个东西。”调酒师愣怔了半天这才指着一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