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全屋内的生活分外无趣。可能是兰茵的老头子们还没有察觉到风向的变化,所以并没有什么人来打扰沃伊塔他们。
由于各方助力还未到场,沃伊塔也只能联络一下兰韵,让她准备一些敌人的消息。结果这边消息一发出去,那边马上就发来一个加强版的木家黑料大礼包。看起来她对于木家的怨念真是不浅。
沃伊塔顺着她的话引导了几句,就把她骗得心甘情愿地开始挖木家和兰茵本地的官场的关系了。
之后,沃伊塔闲得无聊就让兰西当教练,在室内给依泰娅训练体能,她既然要走歪路,跑得快一些总是有用的。
兰西觉得这个活计真是十分棘手,又不是之前自己的同行,大家都皮糙肉厚的,往死里练就是了。这个小姑娘看起来细细瘦瘦的,又是沃伊塔的养女,万一练出个好歹来,总是不好交代的。
然而,依泰娅却似乎喜欢练体能多过喜欢识字读书。练了几套基础热身之后甚至有些挑衅地主动要求练多一点。
兰西当场露出了你太年轻,对这个世界的残酷一无所知的表情。
五分钟之后,她就像一条离水太久的鱼一样躺在地上,连喘气的力气都没有了。但这样的挑战似乎更激起了她的好胜心,她趴了一会之后,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要求继续。
这让兰西不自觉地认真了起来,他让依泰娅先去喝些水休息一下。自己则拿出纸笔开始认真地写算,想要制定一个靠谱的训练计划。
沃伊塔看到这个场面,觉得自己之前花那么多钱请家庭教师算是亏大了。早知道这小丫头片子喜欢练体能,不是随便找个身边的人就能完成她做母亲的义务了吗?
期间,因克斯偶尔会过来送一些生活必需品,并和沃伊塔简单交换一下他对那群老头子们的看法。
第三次来的时候,他终于是委婉地把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虽然我很佩服您出来作证的勇气,不过您应该不难明白这事的棘手之处。就和霜空的警察总长必须尊重您的父亲一样,我也有得罪不起的人。”
沃伊塔早预料到此事并不容易,需要她想办法调动各方协力。眼下,自己父亲那边还没有表态,帝国的机器也还没有全速转动起来,所以也没有苛求他。
她反而摆出了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只说:“您也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我到兰茵一大半是因为和我父亲的后妻吵架了,出来散散心而已。至于您的公事,我能协助的肯定尽力。”
因克斯听到沃伊塔这么说,放松了不少,他出去拿酒的路上看到一旁正在疯狂波比跳的依泰娅,顺口表扬了她几句,引得她跳得更加起劲了。
“这事说容易其实也容易。就像那种严重的脓肿一样,只要我们挑破了那层皮,内部的压力自然就会把他们之前干的那些脏的臭的全都挤出来。但我们需要找到这个挑破皮的角度和力度。之前他们让人袭击您那件事本来挺适合来做这个引子的,只是霜北离这里太远,我不方便拿那事来说事。”
因克斯把拿来的啤酒倒在杯子里,分了沃伊塔一半,说起了之后的计划。他想要让沃伊塔帮忙挑点事情起来,好让他能够开始遵照上面的意思行事。
兰茵这地方虽然乱,但本质上和北方还是不同的。北方那是苦寒之地,帝国机器够不着也不屑于够着。兰茵乱则是因为夹在两国之间非常敏感,与其冒着得罪对岸的风险严管一些事情,不如大家一起快乐捞钱来得舒服。
而现在,该得罪的已经得罪过了,也是时候敲打一下这些在战争前期凑在帝国的大动脉上直接吸血的家伙了。
沃伊塔和他干了杯,表示同意他的计划。然后便转身出去给米哈伊尔打了电话:“红屋那边审出什么结论来了吗?”
“审是审出来了。只是,已经中人来调停了,他说一切只是误会,愿意向老爷道歉。”
沃伊塔笑了笑,该来找她的事情跑去找她父亲,这个梁子算是结大了。而且既然米哈伊尔都这么说了,说明库布也有讲和的意思了。
她假装对这事毫不在意,故意语气轻浮地问了米哈伊尔一句:“是你代表爸爸过来吗,要不让希斯莱卡来吧,我怕你啊关心则乱。”
米哈伊尔被她的语气撩拨得笑了起来:“谁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还安全吗?你去哪里不好,你跑到那边去,还带着个孩子。”
沃伊塔故作严肃地答了一句:“我是被皇帝陛下的命令召过来的。”
“作证不就更不好了,我们这行即使再恨谁也不能作证的。”
“放心,我自有分寸,不会傻乎乎地就跑去上庭的。你记得叫爸爸让希斯莱卡过来。”
米哈伊尔虽然隐约猜出沃伊塔一直要求希斯莱卡过去的安排并不单纯,但他还是习惯性地执行了她的要求。
而库布那边,在简单地思考了半分钟之后也同意了这个安排。
父女二人虽然平时没事就吵吵嚷嚷的,但在很多大事上观点惊人的相似。
库布一边拿起电话联络希斯莱卡一边对米哈伊尔说:“你下次接电话的时候记得叫她疯够了早点回来,我们还有婚礼要安排呢!”
米哈伊尔听了这话有些疑惑,家里并没有什么人在适婚的年纪还未婚,这婚礼是要为谁准备呢?
希斯莱卡听到库布安排他去兰茵与那边道上的人和谈非常兴奋,他赶紧换了自己最好的一身西服去见库布。
在等待库布叫他去书房的时候,他在那间小会客厅里又见到了沃伊塔的金骑士勋章,忍不住又拿起来把玩了一番。
如果拿不到金骑士勋章,留在纳达家也不是不可以。库布已经老了,但他的儿子们都还小。沃伊塔再怎么强,终究也还是一个女人。就像她之前钓了他那么久,最后不也还是在有求于他的时候只能给他了。
这么想着,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坐在库布那把扶手椅上的未来了。
他坐上那把椅子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把劳动营这堆烂摊子推掉。都这么大的家业了,还干从死人嘴里撬金牙的买卖简直是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