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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拆发钿,三人同塌
    “啊,痛痛痛,洛水你轻点!“



    “对,对不起师父,我解不开……”洛水一脸窘迫。



    “麻烦死了,拿匕首把缠住的头发割断吧。”



    “可是师父……”



    洛水可是记得之前小桃又哭又闹不让朝歌剪头发的样子,虽然也是第一次听说,但是洛水却记住了,女子的头发不能轻易断。



    “我不信这东西,什么入不入轮回的,死了谁还知道?”



    “可万一小桃发现了怎么办?”



    那丫头小事哭起来好哄,但如果因为这种大事哭了,没五六个时辰那绝对是哄不好的。



    “你不说,我不说,她怎么可能知道?”朝歌说着把自己的匕首递给洛水,催促到,“赶紧赶紧,弄完早点睡,困死了。”



    洛水接过匕首,再挣扎了一下,确实拿这些头发没办法了,只好听朝歌的话,准备把缠住的头发割断。



    匕首才刚举起来,洛水就被人一掌打在肩头,整个人飞出去,撞在床榻上。



    “洛水!”



    朝歌起身,把还懵逼中的洛水扶起来,一脸防备地看着墨千玦,质问道,“你在干什么?!”



    墨千玦一双眼睛盯着洛水,“他要杀你!”



    “哈?”



    朝歌一副你在说什么表情。



    反应过来的洛水则是气鼓鼓地瞪着两步开外的人。



    他打了自己一掌就算了,怎么还能诬蔑自己要伤害师父!



    “就在刚才,他拿着匕首站在你身后,我再晚一秒,那匕首就扎进你后脑里了!”



    方才进帐篷就看到这么一幕,墨千玦一瞬间吓得血都凝固了。



    朝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拜托,就算你有杀了我的想法,洛水都不会有的,好吗?”



    听朝歌这么说,洛水傲娇地哼了一声,扬起点下巴,挑衅地看着墨千玦。



    “那他刚才拿着匕首干什么?”



    “剪头发啊!”



    朝歌小脑袋一甩,露出被步摇和发钿缠住的头发。



    “喏,看到没?”



    墨千玦张了张嘴,站在那整个人都很尴尬。



    “咳——你,你没事吧?”墨千玦看向洛水。



    洛水说到底还是个小孩子,记仇着呢,冷哼了两声,“我给你一掌,你试试有事没事?”



    “可以。”



    墨千玦也是个没长大的,居然还当真了。



    “行了!”



    朝歌拍了洛水的后脑勺一下,“还闹呢?赶紧检查一下,没哪里不舒服吧?”



    朝歌用芯片检查了一下,倒是没什么大碍。



    洛水点点头。



    在朝歌教给洛水的东西里,最多的就是怎么杀人和怎么保命,所以虽然墨千玦出掌的力气很大,但是在撞上床榻前,洛水已经换了一个伤害最小的姿势,撞青肯定是免不了了,但不会伤及要害。



    “那行,赶紧先帮我把这头发弄了。”



    朝歌说着微微侧身,脑袋偏朝洛水那边,还没完全偏过去呢,就被走过来的墨千玦强行扶正了。



    “又干嘛?”



    “我帮你拆下来。”



    “你会?”



    “应该会。”



    墨千玦说着,视线落在朝歌一蓬乱糟糟的头发上,一个姑娘家,能把自己的头发折腾成这样,也真是少见了。



    墨千玦按着朝歌的肩膀,让她在床榻边坐下,他站在床榻边,去解被头发缠得死死的步摇和发钿。



    朝歌能感觉到一双带着温度的手,在自己的头顶,拉一下,拨一下,动作很小心,完全没扯痛头发。



    墨千玦弄得很细心。



    面前没有铜镜,过了好半天,朝歌也不知道什么进展了。



    “你行不行啊……”



    “别动。”



    朝歌刚准备抬头,小脑袋就被墨千玦按了回去。



    跳动的烛火,把影子投到帐篷上,一缕一缕被拨弄的头发,两个靠得很近的身影。



    “拿着。”



    听到声音,朝歌赶忙举起手,那个缀满珍珠的发钿放在了手心。



    “哇!玉儿你真的解开啦!”



    “真的吗真的吗!”



    洛水一骨碌从榻上翻身坐起来,跪在朝歌旁边,盯着朝歌那一头柔软莹亮的头发,看墨千玦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把发饰取下来的。



    朝歌一阵尴尬。



    莫名想起之前在地狱营的时候,有一个孩子头发里生了虱子,四五个人就是这么围着他的脑袋,给他捉虱子的。



    “噫!”



    想起那些密密麻麻的虱子,朝歌打了个寒噤,抖了一下,墨千玦以为是扯到她头发了。



    “弄疼你了?”



    “没有没有,你弄你的。”



    步摇的位置要比发钿靠后一点,墨千玦抚着朝歌的后脑勺,往自己这边揽了一下。



    两人靠得本来就近,这么一揽,朝歌的脑门,正好贴到了面前人身上。



    墨千玦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细心分出一缕缕缠在步摇流苏上的头发,某个小怂包,这会动都不敢动。



    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混上药草的味道,居然莫名的好闻。



    除了杀人的时候,她还没往拿个男人的怀里这么靠过呢,怎么一向冰凉的小脸,这会觉得有点发热呢?



    发热?



    朝歌皱眉,额头主动贴紧一点,这才发现墨千玦的体温异常。



    “玉儿,你发烧了?”



    低着头的朝歌,开口声音闷闷的。



    “发烧?”



    “哦,就是发热。”



    “没有。”



    “哦,好吧……”



    朝歌觉得有点奇怪,玉儿身上怎么会这么暖和?



    芯片报的温度,是38.6度,对成年人来说,算是高烧了。



    被玉儿揽在怀里,隔绝了山里湿冷的空气,旁边还有能自动发热的小烤炉洛水,这么坐了没一会,朝歌就有点打瞌睡了。



    脑袋小鸡啄米似的点了两三下,就听见洛水兴奋地开口,“解开了!”



    “阿呵——”



    朝歌打了个呵欠,整个人往后一倒,一蹬鞋,钻进了被窝。



    人才钻进去,就缩成了一团,这被窝太冷了,和冰窖差不多。



    “睡吧睡吧,明天还有大事呢。”



    虽然冷,但瞌睡虫已经上来了,朝歌说话都是闭着眼睛的。



    “知道了师父。”



    洛水说着就准备躺下,脑袋还没沾到枕头呢,就被墨千玦一把薅住领口,揪了起来。



    “你在这睡?”



    洛水无辜地眨眨眼,“对啊……”



    “男女有别,怎能同床而眠!”



    墨千玦突然提高的音量,让洛水有点懵,等反应过来,洛水一把甩开墨千玦的手,一边整理衣领,一边开口,“师父说了,出门在外不拘小节!”



    “这是小节吗?这事关她的名节!”



    墨千玦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火气。



    “嘿!”



    洛水也不高兴了,刚准备开口,仰头发现墨千玦比自己高了几分,便站到了床上,叉着腰,居高临下地看着墨千玦,仰着下巴,有几分挑衅。



    “我师父都没说什么呢,你在这嚷嚷什么?”



    洛水三年前不过还是个孩童,对师父只有崇拜和尊敬,完全没有男女之别的概念,朝歌又不在意这些,单纯把洛水当成了徒弟,所以这些年,碰上这种出门在外情况不便的时候,大家就都是一起睡大通铺,多的时候六七个人一起睡都有过,所以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



    “那是她不懂,这种事怎能如此随便?”



    有人敢说自己师父不懂?还随便?



    洛水当场就忍不了了!



    “我说你这个人,我师父给你几分面子你还当真了啊?我师父怎么做事,用得着你来说三道四吗?”



    “我师父怎么不懂了?我师父懂得东西多了去了!”



    “你还好意思说?你一个大男人,大半夜的赖在女子帐篷中,像话吗?”



    墨千玦看着眼前趾高气扬,怒气汹汹的洛水,想着要不一巴掌把这小子拍晕算了,省得这一大堆歪理,说得自己头疼!



    “好啦!有完没完了?”



    忍无可忍的朝歌终于开口。



    “你俩一会要把禁卫军招过来吗?多大点事,吵什么吵?”



    朝歌裹着被子坐起来,打量了洛水一眼,这小子,平时没几句话,这话嘴皮子倒是厉害。



    “师父,是他先出言说你不是的!”



    墨千玦都还没来得及张嘴,就被洛水抢先一步告状了。



    “好了好了,别跟他一般见识,赶紧睡觉!”



    朝歌拍了拍旁边的被子,洛水得意地瞅了墨千玦一眼,很听话地扯了被子躺下。



    “好了玉儿,这不是没办法吗,凑合一晚而已,不用太计较。”



    “怎么没办法,他不能睡那儿吗?”



    墨千玦说着指了指旁边的贵妃躺椅。



    “躺椅怎么睡?腿都伸不直,我们洛水长身体呢,睡不好怎么行?”



    “就是!”



    洛水接了腔。



    “你闭嘴!”



    墨千玦瞪向洛水,心里想着,自己胸口那团火,肯定不是因为这丫头跟个男子同塌而眠,而是被他们师徒俩一人一句给气的!



    “哎呀好啦,这床这么宽,再睡两个人都挨不到一起的,而且这不是两张棉被的吗?”



    朝歌说着,小手从被窝里伸出来,拉着墨千玦的手腕,一把把他拽到了床上,“你也赶紧睡,明天事情多着呢!”



    朝歌力气不小,墨千玦又完全没想到她会把自己也拽上塌,脑袋碰到枕头的一瞬间,他整个人都僵硬了。



    “你俩就委屈一下,盖一张棉被吧。”



    “不用!”



    “我不要!”



    两人同时开口,两张脸中间就隔了两拳的距离,那叫一个近。



    “不用就不用,我还不想分你呢!”



    洛水说着,翻了个身,一裹被子,闭眼睡觉。



    “玉儿,要不你将就将就,用这个盖一下吧。”



    朝歌说着,把原本压在自己被子上的羊皮氅递给了墨千玦。



    “不用了,你盖着吧。”



    “那怎么行!这多冷啊,你都已经发烧了,可不能再冻着了。”



    朝歌说着,硬把羊皮氅给墨千玦盖上,还塞了塞,生怕没盖严实。



    “行了!睡了啊!”



    朝歌看着被自己裹严实的墨千玦,满意地在羊皮氅上拍了拍,钻进被窝里,缩在床的最里面,几乎是闭眼就睡着了。



    帐篷里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确定床上的两人都睡着了,墨千玦才掀开了盖在身上的羊皮氅,就这么一会的功夫,他已经烧得一身汗了。



    山间湿冷,再加上今晚风有点大,朝歌虽然睡着了,但是睡得一直不踏实,被窝冷得像冰窖一样,迷迷糊糊的,又开始做溺水的噩梦。



    墨千玦知道这丫头体寒,想把羊皮氅给朝歌盖上,手臂越过睡在中间的洛水,却没摸到朝歌的被子。



    墨千玦狐疑地起身,半支起身子,这才看见床榻角落的那一小团——



    脑袋几乎全缩进了被窝里,整个人是蜷缩着的,居然还冻得微微发抖?!



    看来回去后,一定得让苏白白给她好好调理了,正好现在苏白白住在府里,以那货的医术,应该能调理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