筏子很快就扎好了。
大雷扎筏子的技术那可是没得说,因为自己身材壮实,他特意多加了一根木头,但还是最先扎好的。
“阿秋,你雷爷带你漂流怎么样啊?”
大雷叉着腰,一只脚踩在木筏子上,冲阿秋扬了扬脑袋。
阿秋看了看朝歌,朝歌冲他点头,“嗯,去吧——”
阿秋笑着跑过去,大雷摸摸他的脑袋,两人推着筏子下河。
“阁主,那我们先走一步了!”
“知道了,照顾好阿秋。”
“你就放心吧!”
大雷他们刚出发,洛水的筏子也扎好了。
“师父,我……”
洛水刚开口,柳然扭头看到他的筏子扎好了,立马放下自己手里快完工的木筏子,跑过来二话不说拖着筏子就往河里走。
“走吧洛水水!”
洛水看看柳然,又扭头看看朝歌,他难道不是应该跟师父一起吗?
朝歌摇头,那死孩子泼皮无赖的性子也不知道是随了谁,不过就洛水那种开口说不了三句话的人,要不是脸皮厚不要脸的,估计还真没法跟他做朋友。
“行了,去吧——”
朝歌摆摆手,洛水还是有点犹豫,师父怕水,河面对她来说是最危险的地方,他必须在旁边守着。
洛水走回来,弯腰帮朝歌捆木筏子上的绳子,“师父,还是我跟你一起吧。”
柳然看着自己手里的筏子,虽然洛水完全没跟自己抢,但为什么他一点都不高兴呢?
柳然丢下木筏,走过来拽着朝歌的手就走,“恶婆娘,我们一起!”
朝歌以为这死孩子是来拉洛水的,所有完全没准备,手一松,木筏正好砸到旁边冷离的脚面上。
那结结实实的一下,朝歌看着都觉得疼。
“你,你没事吧?”
朝歌回头看,有点心虚地开口,“不怪我啊,都是你师弟拉我,我才不小心松手的……”
甩锅什么的,朝歌一向擅长,更何况这本来就是不她的锅!
“快走!快走!”
柳然看都没看他师兄一眼,拉着朝歌上了竹筏。
果然和柳然想的一样,只要拉上恶婆娘,洛水肯定就跟着一起过来了。
“哇,洛水水你扎的筏子真结实,再来一个人都没问题!”
柳然拍着马屁凑过去,可惜被洛水无情地推开了。
冷离看着顺流而下的木筏子,盯着自己那笑得灿烂的师弟,再一次确认,有这么个师弟,就是他前世的业障。
陆叶和项鲁的船紧跟着也下河了。
河岸边只剩冷离,和他的三个“很弱”的手下。
“殿下!殿下!”
一个人惊呼,“追来了,熊蚁追来了!”
冷离抬头,只见视线的尽头,一片棕色在逼近,都不知道是聚集了多少熊蚁,才能有这样漫山遍野的都是蚂蚁的场面。
熊蚁所过之处,碧绿的地面寸草不生,只剩下棕褐色裸露在外面的泥土。
恐惧席卷而来!
“两个人过来,把这个捆严实,赶紧走!”
冷离放下手里的绳子,去接手他们才完工一半的木筏子。
看着面前的木筏子,冷离再一次感受到,自己的人和朝歌的人区别有多大。
那些人扎的筏子,看起来粗糙,但该有的都有,能省的就省,在河面上漂浮是肯定没问题的,而眼前的这个筏子,做工细致,但很多地方都是华而不实,所以无形中浪费了很多时间。
也就是先前朝歌带着大家死命跑,和熊蚁拉开了距离,否则就他们扎筏子这个速度,现在已经被熊蚁啃得只剩下一堆骨头了。
只看了一眼,冷离就放弃了,他们三个人扎了这么半天的成果,还没朝歌一个人扎的完成度高。
冷离接着朝歌没弄完的,迅速但不惊慌地扎好筏子,他和最后一人推着筏子下河的时候,熊蚁大军已经在几步外了,几只跑在前面的熊蚁,爬上了冷离地脚背,被咬一口,钻心的疼。
扎筏子的时候朝歌交代过,熊蚁彼此间的交流极其敏锐,只要有一只熊蚁跟着上了筏子,就算他们走得再远,也会被熊蚁大军找到,所以大家上了筏子后都仔细检查了一番。
冷离伸脚在水中一浸,摆脱了鞋面上的那几只熊蚁,脚踝上被熊蚁咬伤的地方,已经被熊蚁毒蚀出一个指甲盖大的伤口了。
不过冷离只是淡淡看了一眼,用袖子擦了一下混着熊蚁毒的脓水,连药都没上。
一直到上了船,柳然才顾得上处理粘在脚上的蚂蟥。
“丫的,吸了小爷这么多血!”
柳然坐在船尾,用匕首撬下最后一条蚂蟥,因为吸饱了血,原本只有小手拇指一半粗细的蚂蟥,这会放在手上有半个手掌那么大了。
“敢吸小爷的血,你就得付出代价!”
说着,柳然用匕首扎着蚂蟥,串成一串,拿出火折子去烧蚂蟥的身子,高温让蚂蟥剧烈地蠕动,不一会,那种带着血腥味的肉香就传了出来。
闭目养神的朝歌骤然睁眼,一倾身,大力打在柳然握着匕首的手上。
柳然手一松,被烤得糊香的半截蚂蟥,连同匕首,一起掉进了河里。
“恶婆娘,你陪我匕首!”
朝歌白了他一眼,“就你那破匕首,也好意思让人赔?”
朝歌说着收回手,继续闭目养神。
因为先前芯片的高速运转,导致她现在有点透支体力,而且头特别疼,好不容易能坐下来休息一下,这宝贵的时间她不能浪费,因为不知道顺着这河往下,他们还会遇到什么东西。
“你刚刚烧蚂蟥的味道,比肉干味道还重了,别一会好不容易摆脱了熊蚁,又招来别的东西。”
洛水一说,柳然这才反应过来,虽然知道是自己错了,但这死孩子嘴上一点都不认输。
“那她好好跟我说不行吗,为什么要打我,害我丢了匕首!”
洛水偏了偏头,面露疑惑,“你没握紧匕首,难道不是你的问题吗?”
师父第一次教自己握匕首的时候就说过了,不论什么时候,哪怕是死也得握着匕首才行。
柳然也知道洛水说的没错,可这丝毫不影响他胡搅蛮缠。
“恶婆娘多大劲你不知道吗,被她打一下,我能握得住吗!”
柳然这种无理都能搅三分的人,洛水自然说不过,看他挺不高兴的,洛水想了想,拿出腰间的匕首。
“喏,这个先借你——”
柳然转头,看到一柄锋利的匕首,寒铁刃,铁木柄,没有多余的装饰,但是刃上闪着寒光,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
“洛水水,是送给我吗?”
柳然接过匕首,用袖子擦了擦,喜欢得不得了。
他匕首用得不好,但是自从见了朝歌使匕首后,他觉得太酷了,便也开始鼓捣,学着朝歌在靴子里绑了一柄匕首带进山来。
“这是师父送我的,只是借你用。”
“真小气……”柳然瘪嘴,“我不要了!还你!”
洛水收回匕首,师父送他的东西他都当成宝贝一样,就算是柳然他也是舍不得相送。
“等回去我送你一把别的吧。”
和朝歌一样,因为最擅长的就是匕首,所以洛水平时也有收集匕首的习惯。
“真的吗!”
刚刚还噘嘴闹脾气的柳然,立马就高兴了,“有这么把这么好吗?”
洛水耿直地摇头。
果然,他才一摇头,某个变脸比变天还快的死孩子,嘴又撅起来了,“不要的废铜烂铁拿来给我,我才不要呢!”
“不是的!”
洛水赶紧辩解,“我自己收集的匕首当然比不过师父给的,但我可以把我收集的匕首里最好的一把给你。”
话一说完,柳然满意地点点头,勾住洛水的肩膀,笑嘻嘻地开口,“这才是好兄弟嘛!”
听了洛水说的,柳然才知道朝歌嫌弃掉水里那柄是个破匕首,完全合情合理。
下次,他一定要跟恶婆娘讨一柄上好的匕首!
反正他脸皮厚,恶婆娘不给他就死赖上,赖她院子里,天天在她耳边念,就不信讨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