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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当哥哥的快乐。
    马服君亲自调了五百精兵找人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南郡城。



    直接结果就是, 白云义涨价了!



    先前,秦大小姐说,谁要找到了白云义, 活的, 给一千两, 死的, 给五百两。



    现在, 太守府贴告示,找到白云义,不管是死的还是活的, 赏银五千两!



    南郡城水性好的闲汉,都往河边去了。



    这样浩浩荡荡的找了好几天 , 河里人越来越多了。



    第六天早上, 周元澈从房里出来,一打开房门,就瞧见自己房门口坐着一个人。



    蓝剑溪!



    “你干什么!”小昏君被吓了一大跳,“大清早的你不睡觉在这儿干什么呢!”



    蓝剑溪看到皇帝似乎生气了, 慌慌的往嘴巴里放进去一块小锅巴。呆头呆脑的看着周元澈, 然后把头低了下去。



    周元澈:“……”



    周小贺从门里出来,瞧了蓝剑溪一眼, 发现他怀里还抱着个小布包。



    “你……是不是怕我们走了?”周小贺哭笑不得的问。



    蓝剑溪猛点头。



    周元澈疑惑的看着周小贺。



    周小贺叹了口气:“嗨, 上千人在河里找了好几天了, 白云义连个鬼影都没有, 他怕我们放弃了不找了,就打算一直跟着我们。”



    周元澈猛转头看蓝剑溪。



    蓝剑溪有些害羞的点了点头, 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



    小昏君有些心疼, 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 事情没弄清楚之前,我是不会放弃的。”



    蓝剑溪感动的看着他。



    小昏君看着他的手:“不许吃锅巴!你嘴巴就没停过,吃饭!”



    蓝剑溪抿了抿唇,慌慌的把小锅巴放进怀里,跟着他们去吃饭。



    天气晴朗,威风拂过。



    殷丕显穿着一身崭新的盔甲,坐在河边的一棵大树下,无所事事的数蚂蚁。



    “你找到什么了吗?”周元澈带着周小贺和蓝剑溪,推了他一把。



    盖世英雄马服君望天长叹:“找个屁,就这么小的一个河,从他掉下去的那个浮桥往下,上千人在河里找了三天,鬼影都没。沙里埋的死猪都翻出来了!”



    殷丕显下结论:“这小子绝对还活着!”



    蓝剑溪眼睛一亮:“真的吗!白大哥还活着,那我……我……我再去找。”



    周元澈伸手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揪回来:“你省省吧你,都生病了还下水,满河都是人,你去干什么?添乱么?”



    蓝剑溪听话的乖乖站在一边,不动了。



    周小贺有些疑惑:“怎么河里这么多人。”虽然说调了人过来,太守府的人也不敢摸鱼了,但是这密密麻麻,多的有点离谱了。



    殷丕显平静道:“附近州郡的驻军听说我找人,都带兵过来帮忙找啊,从白云义掉下去的地方起,往下全是人了。”



    周小贺:“这么好?”



    殷丕显打了个呵欠,颇有些得意:“给我一个面子嘛。”



    周元澈震惊:“那他要是被水冲到江里去了呢。”



    殷丕显道:“水师大都督带了两万人在江口练兵,只要人在水里,反正都跑不了。”



    周小贺:“!!!”



    盖世英雄马服君,可真是太有排面了!



    殷丕显往地上一躺:“我不找了,满河都是人,让他们瞎折腾去吧。”



    周小贺:“……”



    白云义在浮桥那里捞了个女尸出来,然后他自己也在那儿失踪了。



    现在从浮桥往下到入江口,二十里不到,两千人在里头捞他!



    而江口那里,水师大都督带着两万人在等着!



    这小子要是真死了,这排面,也不亏了!



    周小贺感觉刮油机同学整个人都充满着一股爆炸般的傻气。



    正说着,一队人马又杀了过来,领头的将领翻身下马:“末将孙仪,见过马服君。”



    殷丕显哭笑不得:“你又是哪个郡的?”



    那孙将军一本正经:“回马服君,末将池鱼郡太守门下,听说马服君在此,特来相助。”



    殷丕显:“……”



    她挠头,指了指河面:“你看看这河里,你下去是要下饺子吗?”



    这位孙将军显然有点尴尬,他们离得远,来的比较晚了些,没赶上第一波饺子。



    “这……末将带了一百来人,都是好手,若是下去有人在水里不适,我的人还能救助一下。”他一本正经的说。



    来都来了,不为马服君下个饺子,以后还怎么在军中混!



    殷丕显愣了一下,嫌弃的摆了摆手:“你闲的吗你,没事给我绕城跑三圈。”



    孙将军:“……”



    他感觉很受伤。



    小昏君心软的说:“人在河里丢的,在城里跑有什么用,既然往下全是人了,你们干脆往上游找找呗。”



    孙将军大惊:“啊?”



    殷丕显摆了摆手:“就按薛公子说的办。”



    孙将军:“???”



    人掉水里了,还有往上找的!



    孙将军想辩驳几句,看到殷丕显凶神恶煞的脸,不大敢说话了。



    他含羞忍辱带着人下了河,开始慢吞吞往上找……



    “这位薛公子什么来头?马服君如此听他的话。”



    “不知道呢,没听说马服君的身边有什么亲近的薛公子啊。”



    “说到薛公子,我倒是想起一件旧闻,说是四年前,曾有个胆大的薛公子得罪了马服君,差点被马服君当众扒了衣服。”



    孙将军仿佛懂了……



    ……



    蓝剑溪望着满河的人,吸了吸鼻子,又啃了一块小锅巴。



    周元澈看他吃的太香了,就从他手里拿了一块,放进嘴巴里。



    “咦,还挺好吃的。”小昏君称赞道。



    蓝剑溪羞涩的笑了笑,他今年已经十九岁了,还有些孩子气,不大爱说话,让他说就叽叽咕咕一堆,没有重点。



    没人带着他,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该吃饭。



    “你同你白大哥感情很好么?”周元澈有些羡慕的说。



    看到这么呆萌的蓝剑溪,小昏君突然由衷的升起一股当哥哥的幸福感。



    他当了这么多年弟弟,见谁都想认大哥,是时候认弟弟了!



    蓝剑溪呆呆的看着皇帝,猛摇了摇头。



    周元澈:“……”



    “不……不好吗?”小昏君尴尬的说。



    蓝剑溪狠狠摇了摇头:“他老欺负我,我不喜欢他。”



    周元澈惊了:“啊?那你这么卖力的找他干什么?”



    蓝剑溪眨了眨眼睛:“他是我白大哥嘛,而且,青云信大哥说了,白大哥冲动而且粗心大意,让我看着他,他水性又不好。到了江南我得保护他。”



    青云信这个名字成功激起了小昏君不大美妙的回忆,他叹了口气,跟蓝剑溪一起坐了下来。



    周小贺看场面僵住了,就问蓝剑溪:“你白大哥说那个河里的死者有蹊跷,你觉得他说的对么?”



    蓝剑溪轻轻摇头:“其实,我觉得仵作说的对,人就是淹死的,一个女人身上有伤也没什么奇怪的。”



    他神色平静的看着远方,低着头絮絮叨叨的说:“在北疆,女人的身上经常有伤痕,十个女人里有六七个伤痕累累的。”



    “啊?”周元澈惊了,“这怎么可能。”



    蓝剑溪吃了一块小锅巴,慢慢的咬了起来,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说:“在北疆,如果女人的丈夫死了,她能够为丈夫守节,她就能在被写进县志里,如果她自杀,那丈夫的家族就能受到表彰,在本地很有面子。”



    周元澈愣愣的看着他:“什么表彰?”



    蓝剑溪狠狠咬了一块锅巴:“一块碑。”



    周元澈:“……就一个碑啊。”



    蓝剑溪抿了抿唇:“我阿娘就是北疆人,她七岁便成了人家的童养媳,还没完婚,相公就死了,闵氏家族一直都没有自杀的节妇,他们很想要一块碑,就逼我阿娘自杀。”



    小昏君跳了起来:“竟有这等事,他们疯了不成?”



    蓝剑溪呆呆的看了他一眼:“他们都这样……但是我阿娘不肯,就逃了出来,遇到了我爹,他们逃到了江南,生下了我,后来我爹也死了……我阿娘就带着偷偷回北疆找母族,想要求他们收留。”



    “然后呢?”周元澈震惊道。



    蓝剑溪把一块小锅巴放进嘴巴里,轻轻说:“他们把我阿娘拿去浸猪笼了。”



    周小贺:“!!!”



    “浸猪笼是什么?”周元澈瞪大了眼睛问。



    蓝剑溪看了他一眼,低着头嚼小锅巴,不说话了。



    周小贺低声向小昏君解释:“浸猪笼的就是把他们觉得不贞的女人,用猪笼关起来,丢进河里,让她们淹死。”



    小昏君脸都白了:“这怎么可以!”



    蓝剑溪低着头叽叽咕咕的说:“北疆的女人跟京城不一样,她们经常挨打,如果打的实在受不了了,有的人会离家出走。就像老仵作说的那样,往江南六郡谋生路,但是北疆的人大多不会水,江南的雨水多,死在路上也是稀松平常。”



    周元澈看着蓝剑溪,一时间觉得很心疼,伸手拍了拍他的头。



    小昏君哑着声音说,:“你放心,等此事了结,朕下令,让北疆的人不许把人浸猪笼,也不许他们打人,给你阿娘报仇。”



    蓝剑溪眨了眨大眼睛,看着小昏君,非常感动。



    然后他往嘴巴里塞了一大块小锅巴!



    周小贺觉得有些奇怪:“既然连你都觉得人是失足落水淹死的,那为什么白云义一定要追查呢?”



    蓝剑溪抿了抿唇,说道:“白大哥说他觉得那个伤痕像是鞭子打的,而且是新伤,他怀疑有隐情,其实,他自己也不确定。”



    周小贺:“???”



    “可是,就算不确定,他也想要弄个明白啊。万一呢,万一这个女人是被人害死的呢。”



    ”或许,她苦苦哀求凶手放她一条生路,或许,她在死前受尽了痛苦,或许,她在临死前的最后一刻,祈求某个人能来给她伸冤。白大哥说,那是一条人命,不能就不明不白的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