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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章 对镜梳妆
    逍遥瞧着殿外火急火燎的遥火,带着几分疑惑,将他请进殿内。



    遥火将自己心中的担忧与鬼鬼和逍遥说了一番,看着面色沉静的俩人,遥火不禁着急上火道:“仙使!你等可有什么办法?”。



    “如若那旱玉当真鼓动厌火国子民与我火麻国相战,那真是生灵涂炭,自相残杀啊!”



    逍遥看着着急上火的遥火,安抚道:“你切莫这般着急!这旱玉如今并未有动静!”。



    “事情也还有转圜的!”



    “况且,也不见得这旱玉真有这本事,挑起战争!”



    遥火摇了摇头道:“仙使有所不知!”。



    随即重重叹了口气道:“不日前,我和舒火都曾收到一封信,信里告诉我们火神烨修早已陨落”。



    “仙使是知道的!我等是莽夫!并未查证,就盲目起兵,打去了令丘山!”



    逍遥听着遥火的话,先是一愣。他们并不知晓,不久前,厌火国与火麻国还起了兵戈。



    “可知,那信是何人送的?”,鬼鬼突然看向遥火,问道。



    遥火摇了摇头,“那信是半夜被放到祭司殿内的案台上的!”。



    “我等也未见那送信的!”



    逍遥和鬼鬼对看了一眼,心中已有了猜测。显然是有生灵熟悉舒火和遥火的脾性,借由火神烨修困在令丘宫修行,挑起事端。



    “会不会是旱玉?”,逍遥突然看向鬼鬼道。



    鬼鬼点了点头,“极有可能!”。



    “这几日令丘山发生的众多事情,都与之有关!”



    “这旱玉,到底是何身份?”,鬼鬼看向遥火,问道。



    遥火摇了摇头,“昨日我只听闻她说来自中海招摇台!”。



    “难不成,她是神智坐下的仙使?”



    鬼鬼摇了摇头,带着几分难以置信道:“天地生灵都晓得,这招摇台的神智最是有智慧的!也是极为仁爱正义的!”。



    “这旱玉,自私贪婪!为非作歹!怎可能是神智坐下的仙使?”



    逍遥也附和道:“是啊!两万年前,寒武神陨落,新造化神未临世时,曾有古神举荐神智接任造化神之位!”。



    “只是,神智只愿教化生灵,不愿掌管生灵!也就只好作罢了!”



    遥火点了点头,这事他当然听说过。也知晓神智的品性,断不会教养出这般贪婪自私的仙使。



    鬼鬼和逍遥等并未想到好主意,便只是偷偷潜入厌火国,暗中观察旱玉。



    旱玉自回了厌火国的祭司殿,便躲在殿内修行,并不理会厌火国的一众政务,也不接见来拜访的子民。



    鬼鬼和逍遥不禁有些困惑,这旱玉到底是想做什么?还是她暗中在做什么?



    一时间,鬼鬼和逍遥只得在厌火国住了下来,近距离留意旱玉的动作。



    天地令里。



    容初和沧泊自踏出那扇门,便齐齐失去了意识。



    待容初醒来时,瞧着身边的摆设,是天地宫,是她往日住的正殿。



    她慢慢起身,看着空寂无声的大殿。又想起在梦境中遇到了沧泊,不禁有些失神。



    原来,是一场梦!



    她刚起身下床,便听见殿外有声响。她侧耳倾听了一会儿,似一阵水声。



    她心下一惊,忙跑了出去。



    殿外,沧泊一席玉白色锦衣,白发散落。他正修行法术,水术幻化出一把利剑。



    腰间的青玉佩泛着幽幽光芒,那素色香囊在晨光中也泛着亮色的光芒。



    “沧泊”,容初看着身形飞舞的沧泊,喜形于色的喊道。



    原来,不是梦!



    “阿容!”



    沧泊听着容初的声音,收起法术,看向立在台阶上的她。



    一袭素色罗裙,青丝散落。



    娇美的脸庞上,那双如星辰的眼,泛着微红。



    他身形一转,便来到了容初身前,看着她微红的眼眸,心疼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容初听着他温柔的声音,一瞬间,眼里的情绪奔涌而出,伸手抱住了沧泊。



    “沧泊!”



    沧泊看着怀里哇哇大哭的容初,一时间心疼无比,忙将她紧紧抱住,又轻轻的拍着她。



    “阿容!我在!”



    容初哭了许久,慢慢的便小声抽泣。沧泊瞧着不再哇哇大哭的容初,不禁松了口气。



    可又感觉到容初搂着他腰上的手,越发的紧,心下不禁心疼了起来。他柔着声音道:“阿容!”。



    “阿容!”



    怀里的容初并未应答,而是依旧趴在他怀里,小声抽泣。



    “阿容!你若再哭下去!我这心便要疼死了!”,沧泊笑了笑,摸着容初的头道。



    随即,他如玉的手指,慢慢的拢起容初那三千青丝,缠绕指间。带着满腔柔情道:“阿容!我当真心疼的厉害!”。



    容初闻言,从沧泊怀里抬起头,那美眸中满是担忧,看着他道:“很疼嘛?”。



    沧泊假装很难受,点了点头。



    容初一惊,忙伸手去摸沧泊的心,随即,又施展修复法术,朝他心脏处去。



    沧泊笑了笑,摇了摇头,握住她施展法术的手,“此心疼非彼心疼!”。



    容初一脸疑惑的看向沧泊。



    沧泊又重新将容初抱进怀里,带着几分无奈道:“我是心疼你!”。



    容初闻言,脸颊便红了几分。



    随即,抱着沧泊腰间的手,不禁攀上他的肩头,搂住他的脖颈。又踮起脚尖,轻轻的在他嘴角边落下一吻。



    尔后,便笑着看向他。眉眼含情,闪着光芒。



    沧泊看着勾着他脖颈,笑靥如花的容初。他清晰的看到她的眼眸里倒映着他如玉的脸,还有藏在里面的丝丝缕缕情谊。



    他愉悦至极,嘴角处容初留下的浅尝辄止,让他为之情动。搂住她腰间的手不禁用了力气,随即俯身靠近她,吻住了她扬起的嘴角。



    容初看着面前的沧泊,一如往常,温柔儒雅。周身浓浓的**,让他满眼柔情。



    “阿容!”,突然,孟鸟不知从何处而来,瞧着殿外的沧泊和容初,大喊道。



    容初听着孟鸟那喜悦的一喊,一个激灵,躲开了沧泊落下的吻,随即松了攀在他脖颈的手。尴尬的红着脸看向孟鸟,应道:“啊?”。



    沧泊白皙的脸上,瞬间多了一抹胭脂色。看着容初那无处可躲的眼睛,以及绞在一块极其不安分的手,忍不住笑了起来。



    随即,他瞪了一眼,飘荡在不远处的孟鸟,暗中施展法术,刮起一阵风,将孟鸟又吹走了。



    “诶!”



    “阿容!”



    孟鸟看着刮来的风,无奈的看向容初。



    容初笑了笑,瞧向沧泊,“他如今都这般了,你也欺负他?”。



    沧泊郁闷的看向容初,意思不言而喻。



    容初笑着伸手捏了捏沧泊的脸,随即又温柔的拢了拢他散落的白发。



    “你的海棠落呢?”



    沧泊闻言,从怀里将海棠落掏了出来,递给容初。



    “走,回殿内,我给你冠发!”,容初笑了笑接过海棠落,伸手拉起沧泊的衣袖,笑着道。



    沧泊笑了笑,反手握住容初,点了点头。



    容初看着铜镜前,乖巧的坐着的沧泊,笑弯了眼。



    “阿容!”



    沧泊转头看向容初,他都坐在铜镜前许久了,容初却一直立在身后,不为他冠发,反倒是看着铜镜里的他。



    容初笑着摸了摸他的脸,带着几分调笑道:“容如玉,美如画!”。



    “真是好看!”



    沧泊闻言,不禁羞红了脸,伸手拽住容初摸自己脸的手,带着几分羞赧道:“阿容!你调戏我!”。



    容初笑着看着沧泊脸颊上的一抹红晕,随即低头亲了亲他的脸颊。



    “我瞧着你脸上的胭脂色好看,今日便用它来为我着唇色!”



    沧泊闻言,“腾”的一下,白皙的脸越发红了。羞赧的伸手将容初拽进怀里,俯身看向她。



    “我有更好的胭脂!你要吗?”



    容初一听,不禁笑了起来,带着几分挑衅道:“我要最好的!”。



    沧泊笑了笑,带着几分恶狠狠的模样,“定是最好的!”。



    话落,便用唇封住了容初扬起的嘴角。



    容初在沧泊夺走她檀口的气息,依旧不依不饶时,便暗骂自己今日实在是过分挑逗了他。



    “沧泊!”



    容初借着喘息的空隙,伸手捂住沧泊又要落下的吻,瞪着眼看向他,带着几分不自然道:“我饿了!”。



    沧泊瞧着眉眼含春的容初,见她眼里藏着几分狡黠,笑着道:“我觉得你这唇上的胭脂色不够!”。



    “够了!”,容初带着几分慌张道。



    “沧泊!”



    “我真的饿了!”



    容初见沧泊似不相信一般,带着几分打量的看向她,忙又道。



    沧泊笑了笑,将她搂紧在怀,下巴抵在她肩头,轻叹了口气。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沧泊不禁失了神。



    白皙的脸上染着春色,往日冷清的眉眼上,如今有一团暖意团聚。



    连自己都不曾瞧见过这般模样的自己,如春日暖阳,似沐春风。



    “阿容!”



    “阿容!”



    容初闻见沧泊那一声声的柔情呼唤,不禁心生涟漪。她凝了凝神,伸手推了推沧泊。



    “我给你冠发!”



    沧泊笑了笑,并未着急应答,也不松手。如玉的手指,轻轻的玩弄容初散落的青丝。



    看着手指缠绕的青丝,沧泊带着几分小情绪道:“你与寒武神曾结发为夫妻!”。



    话落,沧泊便心生后悔,暗骂自己没忍住,竟说出这般伤人的话。



    容初闻言,心下一惊,面色一僵。随即,摇了摇头道:“不曾!”。



    “嗯?”,沧泊从容初肩上抬起头,看向容初。见她一脸平静,眼里却藏着几分无奈。



    “也许!我和寒武都心生了然!所以,即便我们对着姻缘树行了礼,却也只是行了礼的夫妻!”



    容初想着,她为乐音时,到底是为何执念于寒武?



    当年,他们只是对着姻缘树行了礼成了夫妻。可夫妻之事一样也没做过,诚如,没有结发,不曾同榻而眠。



    她记得寒武在姻缘树下说的话,他说,只愿不负深情,只愿白首相伴。



    其实,他们都心知肚明,寒武一定会是造化神,而乐音一定不得善终。



    “阿容!”,沧泊看着神色带着几分恍惚的容初,不禁担忧的喊道。



    他虽对于容初的前世心有不甘,但这一世容初却处处为着他,念着他。到底是他小气了!



    “我没事!”,容初回过神,看着沧泊,笑着道。



    “我给你冠发!”



    沧泊看着神色平静,眼里含笑的容初,点了点头。



    容初看着铜镜里的沧泊,神色担忧的看着她,眼里藏着愧疚,还有几分不甘的小别扭。



    她轻叹了口气,笑着看向铜镜里的沧泊道:“这一世!我只是容初!是忘川河的容初!是浮山殿的容初!是站在沧泊身边的容初!”。



    沧泊闻言,笑着点了点头。



    容初看着沧泊笑了,便也笑着以手代梳,轻轻的梳理沧泊的白发。



    沧泊从铜镜中看向容初,她眉眼含笑,面容温柔。正神色认真的梳理他的头发,娴静柔美。



    他不禁失了神。



    容初能在记得前世之事时,却依旧对他情深不负,他已经很满意了。方才听见容初说起与寒武之事,虽眼里有眷恋,却也是坦坦荡荡。



    她对他的坦诚,让他瞧见了她的深情,瞧见了她这一世只愿做容初的决心。



    “好了!”



    容初看着铜镜中发愣的沧泊,笑着摸了摸了他的脸道。



    沧泊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半束白发,发间簪着海棠落,简洁却大气,不容雍却华贵。



    他又忍不住想着,容初这般手艺,是否在前世,因着寒武而习得的。



    容初看着沧泊,见他眼里又有些小别扭,忍不住打趣道:“我这手艺还不错吧!”。



    沧泊点了点头。



    容初瞧着他神色带着几分不甘,又道:“除却前世与寒武去拜姻缘树时为他冠发,以及诸怀修成仙品时给他冠发,这是第三次!”。



    “果然,天赋异禀啊!”



    沧泊闻言,心下一喜。笑着将容初拽进怀里,带着几分不自然道:“阿容!是我小气了!”。



    随即,又道:“可是!我忍不住不小气!想到你的前世,我就心有不甘!恨自己为何不早点遇见你!”。



    容初听着沧泊将话说了出来,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道:“你不必心有不甘的!乐音给寒武的,容初都会给沧泊!容初必是比乐音给的多!”。



    沧泊心下释怀,笑着点了点头。



    他伸手揉了揉容初的青丝,带着几分不自然道:“你的海棠开可还在?”。



    容初笑了笑,点了点头。



    随即,暗中施展法术,手中便出现了海棠开。一如曾经,海棠开上海棠花开,朵朵绚丽。



    “这!”,沧泊看着容初手里的海棠开,不禁笑了起来。



    “我给从良的是假的!”



    容初想着那日从良用芙蓉玉簪换了她发间的海棠开,她当时并没有将真的海棠开换给他。



    “阿容!”



    沧泊心生愉悦,笑着将容初搂在怀中,暗叹容初对自己的一番情深义重。



    他原以为,海棠开早已被容初送给从良,尔后又被从良毁了,遗失了。他方才问她时,其实已经做了许久的心理准备。但他想着容初既然一直都记得往事,该不会轻易将海棠开赠予从良。



    “阿容!我给你绾发!”,沧泊接过容初手里的海棠开,笑着道。



    容初点了点头,坐在了铜镜前。



    沧泊看着铜镜前的容初,白皙的脸庞上浅浅笑意,娇美的容貌如海棠花开。



    “阿容!你真美!”



    沧泊轻叹道。



    容初从铜镜中娇笑着瞪向沧泊,带着几分羞赧道:“快快给我绾发!休要对我蜜语甜言!”。



    沧泊笑着摸了摸容初的脸,打趣道:“就许你调笑我?”。



    话落,沧泊迅速的吻向容初红晕的脸颊,如蜻蜓点水,浅尝辄止。



    容初被沧泊挑逗的越发脸红,看着镜中面若桃花的自己,容初也不禁失了神。



    “阿容!”,沧泊瞧着看着镜中自己发愣的容初,笑着道:“被自己的美惊住了?”。



    容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随即带着几分得意道:“不曾想,我也是个美人儿!”。



    沧泊闻言,笑着道:“你一直都是个美人儿!只是你自己未曾发觉!”。



    容初笑了笑,看着沧泊不紧不慢的为她绾发。是她在熟悉不过的海棠双髻,如并蒂海棠开。



    她突然带着几分小情绪道:“你是不是也给那樟树妖绾过发!”。



    沧泊闻言,笑了笑,随即摇了摇头。



    “她一直在沉山殿住,我在浮山殿住,从未同榻而眠!也未曾为她绾发!”



    “嗯?”,容初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你走后!我便发觉我体内的水术有异样!便少有出浮山!”



    “况且!育沛一直跟在沉山殿!教养樟树妖!不用我担心沉山殿之事!”



    沧泊看着容初一脸惊奇的模样,笑着道。



    容初笑了笑,随即带着几分娇蛮道:“你若为她梳妆过也不打紧的!你若为她梳妆过一次,那我便要你给我梳妆十次!”。



    沧泊闻言,好笑道:“那若我日夜为她梳妆,你当如何?”。



    “那我便要你也日夜为我梳妆!还要你为我日夜卸妆!”,容初娇蛮的看向沧泊道。



    沧泊笑了笑,带着几分庆幸道:“幸好!我未曾给那樟树妖梳妆!否则!我岂不是要被累死!”。



    “嗯?”,容初透过铜镜看着沧泊,神色带着几分不悦,瞪着眼,皱着眉头。



    “说错了!我定当乐意为阿容梳妆的!不仅梳妆!我还给阿容做饭洗衣,铺床暖被!”,沧泊笑着看向容初道。



    容初挑了挑眉道:“如此这般,怕是要委屈水神了!”。



    沧泊将海棠开簪在容初的发间,固定好发髻。从背后伸手抱住容初,温柔的道:“不委屈!我乐意为之!”。



    容初冷哼一声,随即看向自己头上的发髻,素雅简洁,只一支海棠开做点缀。



    沧泊顺着容初的视线,也看向她的发髻,带着几分愧疚道:“这么多年,原是我只送了你一支发簪!”。



    容初笑着捏了捏沧泊的脸,“你忘记了!浮山殿还有许多的!”。



    沧泊摇了摇头,“我亲手做的!只这一支!”。



    容初闻言,笑着摸了摸沧泊的脸道:“那你在做一支步摇送给我好不好?”。



    随即,容初又看向沧泊的发顶,她也只送过海棠落这一支发簪给他。



    “我也做一顶发冠给你好不好?”



    沧泊笑着点了点头。



    “你瞧着山下的那处胡月泉了嘛?”,容初突然笑着看向沧泊问道。



    沧泊摇了摇头,“我不过比你早醒两个时辰!”。随即搂着容初,带着浓浓的**道:“我不舍得离开,让你独自在这天地宫!”。



    容初笑着转头看向沧泊,“胡月泉底有玉石,名月石!一会儿,我们寻来做步摇和玉冠!”。



    沧泊点了点头。



    “这月石,是天地令里最古老的玉石!用它做的步摇和玉冠定是有好的寓意!”



    “愿你我的情谊能坚如月石!愿这一世情深不负!”



    容初笑着道。



    沧泊抱着容初,摇了摇头,随即附在她耳边,柔声道:“不止这一世!我想要生生世世!”。



    “你可真贪心!”,容初闻言,躲开道。沧泊附耳轻声说话,他那炙热的气息,让她难以抵抗。



    “我便是这般贪心!你且说,你允不允?”,沧泊抱紧容初,不让她躲闪,又附耳道。



    “允!”,容初笑了笑,瞪着镜中的沧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