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泊带着容初一路往北,来到忘川河最北的牛首山山顶。
“不是说出来消食吗?”,容初看着一旁的沧泊笑着道。他俩坐在这最高峰上许久,沧泊愣神的看着天空中的繁星点点。
“等一会儿!”,沧泊偏头看向容初,笑意浅浅的道。
夜渐黑,微风吹散白日里留下的燥热,黑暗中清晰闻见一些夜生灵悉悉索索的动静。容初靠在沧泊怀里,不禁有些昏昏欲睡。
“阿容!”
沧泊伸手怕了拍怀里昏昏欲睡的容初,笑着道:“来了!”。
“什么?”
“什么来了?”
容初皱着眉头,打着哈欠,带着无限慵懒道。
沧泊笑而不语,只是指向天空中。
容初抬眼望去,是星落谷的一众星人,他们齐齐出现在天际上,或三五成群聚在一块,或一俩个散落在边缘。
“他们这是干什么?”
沧泊笑了笑,“且看看!”。
容初看着天际上的一众星人,突然一道熟悉的身影混入其中。他一袭绯色锦衣,一手拿着折扇,一手提着酒壶,姿态慵懒,动作潇洒。
“是辰生?”
沧泊点头笑了笑。
容初狐疑的看向沧泊,按照他的性子,那般爱吃醋,该是不会带着自己来看辰生的。
沧泊看着容初那狐疑的眼神,笑了笑,指着天际道:“快看!”。
容初收回视线看向天际,发现那一群的星人变幻着组成一些形状。她仔细辨别了一番,不禁面露欣喜。
祝水神大婚合欢!
贺容初生辰安康!
“阿容!”
沧泊看着容初眼里的欣喜,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道:“你进入天地令修复之际!辰生曾来忘川河忏悔!”。
“他怎么突然间醒悟了?”,容初看向沧泊,想着辰生那桀骜不驯的模样,突然醒悟实在是匪夷所思。
沧泊笑了笑,“在巫咸国的时候,凤皇族、青鸾族、大雕族、黑雕族悉数向绿瑶发出责难!”。
“辰生就算再糊涂,也应该知晓是非对错的!因而他将受伤的绿瑶送去了琅琊台的万丈渊!”
容初闻言,点了点头。
沧泊又道:“你我都知道,辰生帮助绿瑶,不过是想要将对你的情谊寄托在她身上!但绿瑶屡次害你!这是辰生不能忍受的!”。
容初看着沧泊,见他面色平静,没有丝毫芥蒂的模样,不禁好笑的捏了捏他的脸,打趣道:“你今日很不一样!”。
沧泊笑了笑,伸手握住她的手,轻叹了口气道:“你知道嘛?我听着化水跟我说辰生将绿瑶送去万丈渊时,我心中突然对辰生爱慕你之事释怀了!”。
“他能君子般的成全你我!让我敬佩!”
容初闻言,不禁看向天际中的辰生,他正指挥一众星人变幻形状。
沧泊又道:“阿容!我以前特别害怕别人爱慕你!害怕你会沉浸在他们的温柔乡里!”。
“可如今,我却突然觉得,他们的爱慕,于我来说,该是庆幸的!因为,他们在爱慕你的同时也是在护着你!这天地间便少了你的敌人,而多了些助力!”
容初听着沧泊的话,不禁好笑的拍了拍他的头,“你不吃醋了?”。
“吃!”,沧泊郁闷的道。
“那你方才这番话说的可违心了!”,容初闻言,笑着打趣道。
“不违心!也违心!”
沧泊眼里闪过郁闷之色道:“我不想让别人惦记你,因为这种感觉一点也不好!可我又知道,若是他们惦记你,对你来说,危险便会少几分!”。
容初笑了笑,伸手摸了摸沧泊的脸道:“别人惦记就惦记吧!左右不过是你娘子我的魅力大!你该觉得面上有光才是!”。
闻言,沧泊不禁好笑道:“阿容!你可知谦虚为何物?”。
容初笑了笑,不以为意道:“谦虚什么?这本来就是事实!”。
沧泊瞧着容初那娇蛮的模样,好笑的将她搂紧在怀里,轻叹了口气,带着几分骄傲道:“你说的对!娘子魅力大,我该觉得有面子才是!毕竟这天地间,你只喜欢我!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娘子!忘川河唯一的夫人!”。
容初听着沧泊那傲娇的话,不禁伸手拍了拍他,笑着道:“果然,我俩都是厚脸皮的!一点儿也不谦虚!”。
沧泊笑而不语。
天际上,辰生看着牛首山山顶相拥在一起的身影,眼里闪过羡慕之色。
容初抬眼看向天际,一众星人的表演已经接近尾声了,看着渐渐散去的星人,容初拍了拍沧泊道:“今日辰生贺我们大婚,里应致谢的!”。
沧泊闻言,牵着容初的手站起身,随即齐齐朝天际上的辰生作揖行礼。辰生笑了笑,回了礼,便跟着一众星人离开了。
容初看着辰生离开,他眼眸里没有往日的痴缠,多了几分坦荡,藏着几分欣喜。她不禁暗叹,自己何德何能,能让他如此相待!
“阿容!”
沧泊看着容初愣神看向远去的辰生,不禁面露几分郁闷的喊道:“你这般在我面前面露痴迷的看向辰生,我可是要吃醋的!”。
容初闻言,收回来视线,好笑的伸手抱住沧泊的腰身,笑着道:“你方才不是说什么庆幸有爱慕我的人的嘛?怎么?刚说过的话就不记得了?”。
沧泊笑骂容初是调皮,伸手拍了拍她的头道:“过来坐!”。
容初看着安静下来的天空,不禁好笑道:“这都看完了!你还要在这里坐多久?”。
沧泊伸手将容初拽进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身上,闻言,笑着道:“谁说结束了?这才刚刚开始呢?”。
容初闻言,不禁面露惊喜,看向黑漆漆的夜色。突然,从忘川河西南方的一处山谷中响起一阵琴声。
琴声悠扬,容初不禁摸了摸衣袖,笑骂道:“白玉琴何时出走了?我怎么不知道?”。
沧泊笑了笑,脸颊带着几分红晕道:“你忘记了!昨夜你——”。
容初闻言,不禁面红耳赤,瞪眼看向沧泊。昨夜她抵不过沧泊的热情,便自己将身上的一切衣物配饰都丢在了地上,沧泊不依不饶的一夜缠绵,她疲倦不堪,也无暇顾忌,想来,白玉琴就是那时出走了。
沧泊瞧着容初面若桃花,笑着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白玉琴自己贪玩!这一日夜都在岸山陪着育沛的那些红粉佳人玩乐!”。
“为了惩罚他,我要求他为你奏乐一首,便功过相抵了!”
容初闻言,不禁好笑,“不是说育沛将那些红粉佳人遣走了嘛?”。
沧泊笑了笑,摇了摇头道:“又回来了啊!”。
容初闻言,笑了笑,白玉琴是鸿蒙之始的法器,清心寡欲修行几亿年,如今却栽在了岸山的红粉堆里。真是可叹啊!
“阿容!”
容初听着沧泊的一声缠绵呼唤,看向了夜色中。从忘川河的何处,突然齐齐升起了一盏盏的天顶,飘飘荡荡的悬挂在天际上,一时间将整个忘川河照亮。
沧泊抬眼看向容初,在灯光中,容初那白皙的脸庞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巧笑倩兮,面容娇美。
她身上的红色罗裙,映着灯光,金线熠熠生辉,银线泛着盈盈光芒。衬得她那原本就白皙娇嫩的肌肤,越发的如水般波光粼粼。
“沧泊!这天灯真好看!”
容初笑着合掌祝祷,祈福天命。
沧泊笑着看向她,眼眸中溢满了柔情深意,轻叹了一声道:“明明是你更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