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枫林。
五大神兽感应到容初虚弱的气息,齐齐守在了红阁外面。
沧泊被容初下了摄魂术,随着她气息变弱,摄魂术得解。他震惊的看着容初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忙起身跑到她身边。
“阿容!”
容初神识涣散之际,听着沧泊那悲痛欲绝的声音,心疼的眼眶泛红,流出一行清泪。
沧泊看着容初眼角的泪水,忙小心翼翼的将她揽进怀里,伸手为她擦拭泪水。
“阿容!你怎么样了?”
容初缓缓抬手,想要去触摸沧泊带着几分苍白的脸,但她太过虚弱,根本无力抬不起手。只是艰难的扯出一抹浅笑,安慰道:“沧泊,我没事!”。
沧泊伸手握住容初的手,将她放在自己的脸上,对比自己身上的温热,容初的手微凉。
“阿容!”
“我要怎么做?”
容初笑了笑,借助沧泊的力度,轻轻的摸了摸他苍白的脸,安慰道:“不必做什么?”。
“一会儿我会化成神子,你还将我放进你的神识境域内就好!”
沧泊闻言,点了点头。
不过片刻间,容初便无声的落下了手,随即本体散落成一簇海棠花瓣。
沧泊盯着海棠花看了许久,那海棠花就是不落下,容初的神识也未曾幻化成神子。
突然窗外卷起一阵大风,那海棠花瓣突然随风飘荡散落空中,又随风出了屋子,出了红阁。
“阿容!”
沧泊看着随风飘散离开的海棠花瓣,不禁面露震惊,大喊道。
五大神兽闻言,纷纷面露震惊,见着被风卷起来的海棠花瓣,齐齐施展法术,启动了一处阵法。
不过片刻间,那随风飘荡在空中海棠花瓣被阵法吸引,纷纷扬扬的落在了阵法里面。
沧泊看着落入阵法中的海棠花瓣,不禁松了口气,随即走近阵法,看着在阵法中四处乱窜的海棠花瓣,他又不禁提起了心,担忧的看向五大神兽道:“阿容,她这是怎么了?”。
五大神兽幻成人形,也面露疑惑的看向阵法中乱窜的海棠花瓣。
“怎么还不沉淀下来?”,一神兽道。
“按理说,有这定神阵相助,她是可以化作神子的啊!”,另一神兽又道。
“是不是这阵法哪里不对?”,方才那神兽又道。
“……”
沧泊听着五大神兽的对话,不禁心生焦虑,看着那海棠花瓣疯狂撞击定神阵,他心疼不已。
斟酌了一番,他朝五大神兽作揖行礼道:“既然阿容这一次不能换作神子,便让她随风而去吧!”。
五大神兽闻言,面露担忧,纠结了一番,摇了摇头道:“容初神一早嘱咐我等,若有变故便启动定神阵!”。
“如今她没有按照她先前所说的化作神子,反倒随风飘走!这是变故!我等定是要启动定神阵为她护法的!”,一神兽跟着开腔道。
沧泊摇了摇头,面露心疼道:“如今这般将阿容困在阵法中,怕是要伤着她的!”。
五大神兽闻言,齐齐面露担忧和纠结,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不知是该听沧泊的将容初放出定神阵,还是听容初一早嘱咐的任由她在定神阵中。
“爹爹!”
突然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沧泊闻言,不禁面露疑惑和震惊。
“你在喊我?”
那孩童的声音又道:“是!”。
沧泊一细细辨别了一番,这孩童的声音虽稚嫩,却是一个稳重的性子,不似阿乐那般娇蛮活泼。
“你是阿喆!”
那孩童轻轻应了一声,“是我!爹爹!”。
沧泊闻言,不禁面露震惊,看着容初在定神阵中挣扎,他想起了当年阿乐就是因着容初用置换术换去他天劫时,因感应到容初气息微弱而被迫苏醒的。他忙担忧的问道:“你如今在哪里?”。
天喆斟酌了一番道:“我在娘亲的肚子里!”。
沧泊闻言,不禁疑惑的又道:“不是在琅琊台红枫山的姻缘树上?”。
天喆摇了摇头,“不是!”。随即又解释道:“那树上的是我的本体,我的灵识在娘亲的肚子里!”。
沧泊点了点头,不禁松了口气,但看着容初在定神阵中挣扎,他又担忧道:“如今你娘亲可是伤着你了?”。
天喆静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道:“不是娘亲伤了我!她如今正倾尽全力护着我,可是我的灵识太过虚弱了!”。
沧泊闻言,不禁面露无奈和悲痛,带着几分颤抖道:“可有什么法子救你出来?”。
天喆摇了摇头,“没法子了!我受不住这定神阵!”。
“我让五大神兽撤了定神阵!你一定不会灵识散落的!”,沧泊闻言,忙带着几分焦急道。
天喆摇了摇头,“不要!这样娘亲的神识会受伤的!”。
随即,天喆又轻叹了口气道:“可能是我与爹爹娘亲的缘分未到!”。
沧泊面露悲痛,带着愧疚和无奈道:“是爹爹和娘亲对不住你!没护好你!”。
天喆摇了摇头道:“是我连累了娘亲,害她受一番苦楚,待我灵识散落,娘亲的神识便会化作神子!”。
沧泊听着天喆的话,暗中琢磨他的意思。但看着定神阵中不再挣扎的海棠花瓣,他不禁定眼看去,面露悲痛。
海棠花瓣似乎挣扎的无力了,慢慢落在了地上,随即凝聚成一颗神子。
五大神兽看着容初的神识化作神子,不禁面露几分欣喜,松了口气,撤了定神阵。
沧泊抬步走近,将容初的神子握在手中,眼眶却一片湿润。容初的神识化作神子,意味着他们的孩儿,阿喆的灵识已经消散了。
他突然心中涌起一阵悲痛欲绝,那不是来自于他本身的情绪,而是与容初的感同身受。
容初在定神阵中挣扎了许久,不过是想要破了定神阵,将天喆的灵识放出来。但天喆宁愿自己灵识消散,也不愿容初的神识散落飘荡。
“阿容!”
“天喆一定会回来的!”
“你们这般相互成全,如何是没有缘分呢?”,沧泊看着手掌心躺着的容初的神子,轻轻安慰道。
容初似乎能听见沧泊的话,渐渐平复了悲痛的情绪,但依旧如影随形的带着丝丝缕缕缠绕的愁苦和悲伤。
沧泊知道,短时间内,容初摆脱不了天喆夭亡的悲痛,他同样也不能。他心疼容初在定神阵里的挣扎,却也欣慰天喆护容初的母子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