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泊自离开了祭司殿,便一路寻着容初的气息追去,可是他一路西行来到北泽,也未见容初的身影。
他不禁慌乱。
“水神!”,令月欣喜看着立在面前的沧泊,忙朝他喊道。
自那日被容初用了摄魂术无果后,令月便离开了浮山,回到了钟山。这几日她闲着无聊,便来这北泽闲逛,没曾想居然会遇见沧泊。
闻言,沧泊一愣,随即转头看向她,见她一袭鹅黄色对襟罗裙,面容红润有光泽,眉眼间满是欣喜。
沧泊看着如此模样的令月,脑海中不断浮现容初在祭司殿将青玉佩丢还给自己时,白皙的脸上平静而疏离。
“水神!”
令月见沧泊轻皱眉头,盯着自己不语,不禁心生几分涟漪,走近他身边,伸手拽住他的衣袖,声音娇媚的喊道。
那一声娇柔的嗓音,瞬间拉回了沧泊的心神,他嫌弃的甩开了令月的手,语气不善道:“令月仙!还请不要再纠缠本神了!”。
令月似乎并未听见,也并不在意沧泊嫌弃的眼神,只是笑着道:“水神!您还不曾去过钟山吧!既然来了北泽,不如去我钟山玩闹一番?”。
话落,不等沧泊反应,令月手中突然挥洒出一阵青烟,不过片刻间,沧泊便觉得浑身异样且无法动弹。
“你敢!”
“水神!”,令月笑了笑,走近沧泊,语气轻佻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这叫红颜散!”
“不过,这不仅仅是红颜散,我在里面加了一些东西,它能让您无法施展法术。您如今中的这个红颜散,唯有我能帮您解!”
话落,令月便柔弱无骨般靠在沧泊身上,伸手去解沧泊腰间的玉带。
沧泊看着靠近自己的令月,脸色暗沉,暗中蓄积力气,用蛮力将她打了开来。
“水神!”
令月见沧泊不惜伤了自己的神识,也要将她打开,不愿与她亲近半分,不禁心生凉意。
“你便这般嫌弃我?”
沧泊不理会令月,暗中施展法术,调息自己的气运,如今体内气息混乱,若是不能平静,必然会牵动红颜散。
令月见沧泊一改往日的淡漠清冷,脸颊通红,气息紊乱。她知道是红颜散开始起作用了,她咬了咬牙,又走近沧泊,弯腰凑近他的耳旁,带着哄诱问道:“水神!若您说要,我便将自己当作解药!”。
沧泊恍若未闻,凝神静气,不让令月的气息打断自己。
令月见自己这般柔情似水的哄诱,沧泊依旧不为所动,心下的凉意不禁又多了几分。
她起身,轻笑了一声,随即冷眼看向沧泊道:“若是不能得到你,我倒是不介意毁了你!”。
话落,她便朝沧泊施展法术,想要夺取他的神识。
“嘭——”
沧泊见令月居然贪婪吸食自己的神识和气运,不禁心下一惊,忙施展法术与之相抗。
可这必然会导致压制红颜散的法术减弱,并且他强行施展法术,还让红颜散加速发动。
沧泊不禁心生几分恐惧,想着自己怕是要栽在这了。但他实在不甘心被令月占了便宜,索性便想着自散神识,也许能有一线生机。
正当他神识渐渐模糊,涣散之际,便见一道紫色的身影由远而至,不过片刻间,他便感觉自己的神识停滞,尔后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他隐约间听到一声熟悉的呼唤,但他实在过于疲倦,精力耗竭,无力的闭上了眼睛,昏睡了过去。
容初看着怀里昏睡的沧泊,心下恐惧不安,忙朝他大声喊去,想要将他唤醒,可无论她怎么呼喊,沧泊都只是静静的沉睡。
“沧泊!”
容初喊了许久,也不见沧泊醒来,她不禁心慌意乱,许久才缓缓定神,伸手朝他施展法术,探查他的身体和神识。
见神识支离破碎,容初不禁冷眼看向一旁被自己刚才打的倒在地上的令月,“你不是想将自己奉献给他嘛?本神成全你!”。
话落,容初便施展吸纳之术,将令月的灵识打散,随即将她所修行的金术悉数吸纳完,尔后凝炼成一颗金术丹,送入沧泊口中。
“我竟没想到,你居然是神品级!”
容初看着飘飘然悬浮在空中的令月,嘲讽道:“本神不知道,若是招摇台神智知晓你勾结云天族,是否还会允许你继任神智之位!”。
话落,容初懒得理会令月,甩了一道法术,将令月漂浮的神识打乱,仍由吹来的风将她吹散。
许是吃了用令月金术凝炼的丹丸,不过片刻间,沧泊缓缓醒了,瞧着容初伸手看着自己,眼睛冷冷的却看向空中。他顺着容初的视线看去,便见令月的神识飘飘荡荡随风而去。
“阿容!”
沧泊感受到容初身上的冷意,缓缓伸手去触碰她的脸颊。
闻言,容初收回视线,看向怀里虚弱不堪的沧泊,眼眸中闪过几分心疼,却想着在祭司殿的事,她不禁收起了情绪,佯装疏离的松了手,仍由沧泊瘫在了地上。
沧泊见容初松了手,心下不禁染上难过。他心知肚明容初为何而生气,为何疏离自己,可是他这么做,有他的不得已。
他思虑了片刻,看着立在不远处,抬眼看向天空的容初,她周身笼罩着一层悲凉以及孤寂。宛如有那么一瞬间,她便要离自己而去,再也不回头了。
那一瞬间,沧泊突然心疼不已,情绪难以抑制,他伸手捂住胸口,强压自己内心的疼痛和无尽的不知所措。
容初似有感受,心下闪过一阵难过,忙转头看向沧泊,只见他额头冒着大汗,眉头紧皱,手捂着胸口,似乎极其难受。
“沧泊!”
容初忙走近沧泊,蹲下身,面露紧张的看向他,“你怎么了?”。
沧泊见容初靠近自己,对上她担忧失措的眼眸,他突然伸手将她拽进了怀里,语气哽咽道:“阿容!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闻言,容初不禁心下一片湿润。她清晰的感受到沧泊抱着自己的手有多用力,他哽咽的声音有多可怜。
其实,她已经想明白了在祭司殿发生的事情,不过是胥炀用她的命威胁了沧泊。她也知道,青玉佩是沧泊给胥炀的。
她生气,是因为,沧泊不爱惜他自己。可她其实又没有立场生气,究其根源沧泊不爱惜他自己,是因为他爱惜她更甚爱惜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