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承看她开心的神色, 唇角扬了扬。
他低头，亲昵地蹭了蹭她鼻尖，嗓音沉沉道：“真这么喜欢？”
姜秋宜爱不释手，现在还没放下。
听到这话, 姜秋宜抬眸看他, 小声辩解：“喜欢啊，谁不喜欢钱啊。”
“……”
陆明承无言, 被她的诚实折服。
他抬手, 揉了揉她头发：“收好放着吧，先睡觉。”
姜秋宜“嗯”了声, 想了想从枕头下给他递了个红包。
陆明承垂眸看她。
姜秋宜不好意思说：“我的红包很小，你别介意。”
陆明承一怔, 笑了笑：“我也有？”
姜秋宜：“嗯。”
她之前便准备了, 只不过没什么钱, 只是图一个吉利罢了。
陆明承笑笑, 接过亲了亲她唇角：“谢谢。”
姜秋宜抿了抿嘴角，很是开心。
两人收拾好躺下。
但却没什么困意，姜秋宜被陆明承拉入怀里, 睁开眼望着漆黑的房间。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她正走着神, 陆明承低声说：“明天妈应该想去庙里。”
姜秋宜点点头：“嗯，我们要一起去吧？”
陆明承想了想：“看你，有兴趣我们就去。”
“去吧。”姜秋宜说：“去年不也去了吗？”
这也是陆家的习俗。
越是有钱人，越迷信。
每年大年初一，甄萍都会去庙里上香。
还会请什么愿之类的，总之还挺麻烦。
陆明承算了算时间, “那我们初二再回去？”
他说：“早上走怎么样？”
姜秋宜一愣, 错愕看他：“走去哪？”
陆明承：“……”
他无言, 揉了揉眉骨问：“去你老家看看，你去年不是也去了吗？”
姜秋宜愣住。
她以为陆明承不会记得这种小事。
陆明承不紧不慢地在计划：“原本我想初三带你去日本，但你说可以早一天，那我们就初二早上回老家，看了妈后当天回来，然后去日本，你觉得怎么样？”
他在咨询姜秋宜意见。
姜秋宜没吭声。
陆明承等了一会也没等到她回答，微微蹙了下眉：“秋宜。”
“嗯。”姜秋宜闷闷的声音传出：“我听见了。”
她侧了侧身，睁开眼看着陆明承：“这是你之前想好的吗？”
陆明承颔首。
他虽然不太会记生活里的琐碎事，但和姜秋宜相关的，大概也记得一些。
更何况是这种事，去年是临时有个大的合作案要出国面谈，他必须去，这才没陪她回老家。
姜秋宜沉默了会，轻声说：“我以为你不记得了。”
陆明承一愣，失笑道：“我不记得了你也可以提醒我。”
姜秋宜不吭声。
她安静了半晌，低声道：“我原本是想我们从日本回来再去的。”
她是打算从日本旅游回来，再一个人回去的。
陆明承听她这话，算是听出了点意思。
他挑了挑眉，故意问：“不想带我见岳母？”
“……”
姜秋宜无言：“我没这个意思。”
她睨他一眼，“那我不是以为你很忙吗。”
陆明承老神在在说：“不忙，今年特意排开了时间，陪你回一趟老家的时间有。”
姜秋宜微顿，“好。”
她轻轻地蹭了下他肩膀，温声道：“那就初二去吧。”
陆明承揽着她，轻拍了拍她后背：“正好，一般初二回娘家。”
说着，他好奇问：“是这个风俗习惯吗？”
姜秋宜听着，有点儿想笑：“你还知道这个？”
陆明承：“有所耳闻。”
但了解不深。
姜秋宜点点头：“嗯，是这样的。”
陆明承听着，松了口气：“那就好。”
他还担心自己安排会出现差错。
姜秋宜笑了笑，低声道：“谢谢。”
陆明承无言，揉了揉她头发，温声说：“一家人不说这个。”
“哦……”姜秋宜抿了下唇，闭着眼说：“睡觉吧。”
“嗯。”
陆明承垂眸看了眼怀里的人，手收紧了些许。
两人相拥而眠，所有的一切都刚刚好。
-
早上，姜秋宜和陆明承早早起来，跟着甄萍去庙里上香。
庙里人不少，他们排队进场，也不插队，不搞什么特殊服务。
甄萍说，这样诚意才比较足。
姜秋宜知道她在这方面很注意，倒也不觉得惊奇。
从庙里上完香后，已经到中午了。
几个人回家吃饭，没多久陆家便来了拜年的客人。
姜秋宜应付不来，索性回房间补眠。
这个新年，她过得很轻松又快乐。
初二这天早晨，两人回老家。
机场人不是很多，陆明承早早地让人安排了机票等各方面的服务。
姜秋宜老家不算远，是一个海边小城市。
发展不好但也不坏，是那种没有压力，很适合养老生活的城市。
同样的，也会让人觉得没有奋斗目标。太轻松了，所以很多人都更想往大城市跑。
下了飞机，陆明承也安排了人过来接机。
两人直奔墓园。
不过姜秋宜没想他会安排的这么妥当，他甚至让人准备了花束等东西。
姜秋宜看在墓园等着的人，诧异道：“你安排的？”
陆明承点头。
姜秋宜怔了怔，小声说：“过年也不让别人休息，你这个老板是不是有点儿过分？”
陆明承想了想，淡声道：“这个工作很多人抢着来。”
姜秋宜不解看他。
陆明承道：“工资翻五倍，换你应该也愿意。”
“……”
姜秋宜被他的话噎住，但又不得不承认……如果真的是翻五倍，就站在这儿吹吹冷风等一会，她也愿意的。
她咳了声，掩盖自己的尴尬，轻声说：“我的错。”
陆明承笑了下，抬眸看着不远处的墓地，低声道：“走吧，带我见见丈母娘？”
姜秋宜扑哧一笑：“好。”
墓园这一片冷冷清清的，这个点也没人来。
姜秋宜和陆明承是例外。
她其实也很少回来，总觉得回来容易伤感。
而姜秋宜，不是个喜欢赶感伤的人。
带着陆明承到母亲墓地面前，姜秋宜深呼吸了下，看向陆明承：“我妈。”
陆明承敛眸，去看墓碑上的照片。
姜秋宜长得和她妈妈还挺像的，都是温柔的长相，笑起来有种说不出的舒服感。
素颜的时候，清清淡淡，五官清丽，干净又惹人注目。
陆明承看了半晌，低声喊了句：“妈。”
他道：“抱歉，这么久才过来看您。”
……
姜秋宜看他一本正经模样，还有些许不适应。
她看着墓碑上的人，紧抿着唇角。
陆明承把花放下，说了两句话后，看向姜秋宜。
“我到旁边等你？”他估摸着姜秋宜有话跟姜母说。
姜秋宜点头。
等陆明承走远后，姜秋宜才蹲下，抬手摸了摸墓碑上照片。
她笑笑，轻声说：“妈妈新年快乐。”
姜秋宜唇角上扬着，温声道：“又一年啦，你有没有想我呀。”
没有人回应。
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声。
姜秋宜也不在意，习惯了自言自语：“刚刚那个是陆明承，我的丈夫。去年跟你说过的那个。”
她安静了会，又忍不住说：“他是不是长得还挺帅的？我去年没骗你吧。”
姜秋宜说着，自顾自笑了起来：“今年的他依旧很帅，而且……”
她沉默了会，轻声说：“我还有点喜欢他。”
去年来的时候，姜秋宜只交代了自己结婚的事。
她希望和陆明承相敬如宾走下去，他对她算不上好，但也不算差。
有这样的人护着，已经足够了。
可到今年，姜秋宜心境变了。
从知道自己的结局到现在，半年的时间，她感觉自己像是坐了一趟过山车。
但告诉姜母说喜欢陆明承，她好像也并不怎么后悔。
喜欢就是喜欢了。
明知道可能会没结果，她还是喜欢了这个人。
姜秋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但目前而言，她是快乐的。
珍惜这短暂的快乐，她觉得也挺好的。
未来什么的嘛，先不考虑。那一天来了再说，姜秋宜想她应该有接受那一天到来的准备。
陪姜母聊了会天，姜秋宜才依依不舍离开。
陆明承看她红了的眼睛，抬手压了压她眼尾，低声问：“回家里看看吗？”
姜秋宜点点头，靠在他肩膀上撑了会，“回去看看吧。”
“嗯。”
-
姜秋宜把陆明承带回老家，老家房子还在，但很久没人住了，灰尘特别多。
两人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姜秋宜看他：“我带你去吃这边的特色米粉吧。”
陆明承含笑答应：“好。”
他说：“去试试。”
他其实也想提议，想去看看姜秋宜小时候活动的地方。
姜秋宜也不怕陆明承介意，反正他路边摊都跟自己吃过，总不会还介意一家路边小店。
她熟门熟路地带他去米粉店。
很久没来，老板都已经退休了，换他儿子接班了。
姜秋宜给陆明承介绍。
陆明承听得云里雾里的，直接道：“和你一样就行。”
姜秋宜：“那不行，你不吃辣。”
陆明承：“……”
最后，陆明承要了一碗和她一样，但没有辣椒的米粉。
姜秋宜看着他，热情满满道：“你快试试。”
陆明承失笑：“好。”
看陆明承吃了两口，姜秋宜迫不及待问：“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味道特别好？”
陆明承其实不爱吃米粉，但尝了两口，他也觉得还不错。
“嗯。味道不错。”
闻言，姜秋宜还有点小得意：“那当然，我们当地的米粉是最有特色的，外地人来了必吃美食。”
陆明承轻笑了声。
姜秋宜微窘，睨他一眼：“我说的是事实，你笑什么？”
陆明承想了想，“没什么，这样还挺有意思的。”
“？”
姜秋宜不解看他，“怎么说呢。”
陆明承抬手，给她倒了一杯热水，低声道：“听你说以前的事，会有种参与感。”
姜秋宜怔了怔，没想他说的有意思是这个。
她愣怔片刻，笑了笑说：“你不觉得无聊就行。”
“不会。”
陆明承又吃了口米粉，低声说：“吃完还有时间，再带我去转转？”
“……好。”
吃过米粉，姜秋宜带他去了一个自己小时候比较爱去的一条街。
也不能说是爱去，是每天都会来回走的一条街。
两人牵着手走完全程，这才赶去机场回家。
两人半夜的飞机，倒也不怎么着急。
回老宅后，姜秋宜忙着收拾行李。
她开了两个行李箱，正纠结带什么衣服去度假时，陆明承洗了个澡从浴室出来。
这人出门后回家必洗澡。
“想什么？”
姜秋宜指了指：“在思考带哪几条裙子。”
陆明承看了眼，花了点时间给她选了几条。
装好，姜秋宜正想关行李箱，陆明承忽然说：“秋宜。”
“什么？”
陆明承看了眼衣帽间的两个袋子，慢悠悠问：“你新买的泳衣不拿？”
姜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