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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红红脸 出出汗
    “我们大院里出现这样的同志,我觉得有必要拿出来作为典型说一说,当然这种典型不是好的典型,而是不好的典型。”



    组织部的李部长一开口,就瞬间让整个会场的气氛紧张起来。高旗突然意识到这不是一般的会议,而是一场批评和教育的会,周围的同志似乎和高旗一样,完全不知道今天会议的内容,这种不提前打招呼的会议让大家都很意外,“一句不好的典型”让大家面面相觑。



    “有的同志身为党员,和组织部门讲条件,完全没有一点儿担当,辜负组织对他的信任,讨价还价,还试图用非正常渠道让组织把自己安排到别的岗位,这叫什么?搞交易?还是以为组织的原则、底线变了?”李部长上来就用这种严厉的语气,着实让大家都慌了,一旁的白科长,却平静的做着笔记。



    “我们虽然不是部队和警队这样的纪律部队,但也有从中央到国务院再到省里的纪律明文要求,这种无视组织纪律,幻想着能通过某种手段去达成自己的目的,这叫什么?这叫丧心病狂!在基层一线工作的同志在听说这种同志在咱们政府大院里混,那会是何等的心寒,何等的愤怒。”



    “很多在基层优秀的同志几乎每年都想在考省委省政府的遴选考试想,从他们的业绩表上来看,可是大家也知道,这种遴选考试竞争是何其激烈!有的同志每年都在考,却因为分数的小小差距而遗憾落榜。你们这些在政府大院里和组织讲条件的人让这些基层优秀的同志怎么看?”李部长说着,声音越来越大,听出了愤怒的味道,李部长没有指名道姓,可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止汗颜,李部长把话筒弄得贴近嘴边,似乎想要声音更大。



    看了看周围有些低头的同志,高旗心想,这大概就是出出汗,红红脸的效果了。



    李部长低头翻了翻材料,说道:“本来想着直接说某几个同志的名字出来,可一想到,治病救人的原则,我和周围的领导和同志商量之后,还是决定不要曝光了,给这些同志一个改正错误思想,错误工作方法的机会,服从组织安排,安分守己!所以组织决定,既然这些同志喜欢条件优越的地方,喜欢大城市,不想去农村,那我们就让这些同志去最艰苦,最需要扶贫工作队的同志去基层锻炼锻炼,好让他们思想有所转变!而我们也会让一些长期在基层工作的优秀同志同志,来咱们省政府大院里体验体验大院的生活,这叫能下能下,人员流动灵活……”



    高旗霎那间感觉到,这不就是现实版的《高山下的花环》中雷军长对着即将开赴前线的战士的演讲吗?



    他一想到这些,就很想去找组织部门谈谈心,他想像战士一样上前线。



    这次会议持续了一个小时,算是一个短会,从组织部长言辞尖锐的批评,再到周围同事的反应,高旗从入职以来第一次体会到工作的紧张,对于单位里形形色色的同事他没有更多的评价,可对于工作纪律,他是有了全新的认识。



    和组织讨价还价,对于安排的工作提出无理要求,贪图安逸,功利主义熏心等等一系列批评作风的词语像是一剂剂预防针一样直击高旗的心,这些看似很泛化的错误,大家着实容易犯,在现如今这个时代,网络咨询这么发达,人民对于人民公仆的要求只会水涨船高,如果说人民公仆在行为作风上经不起考验,那必然会影响国家形象,所以人事管理部门对于公职人员的管理上的锱铢必较,那实际上是一种人性化的关怀,如果任由管理对象在错误的道路上发展下去,那实际上是在纵容渎职,放任破罐破摔。



    高旗看着办公平台上关于这次会议的纪要,感觉到自己是不是思想上犯了偏激的毛病,部委安排自己来省级部门,政府大院里安排自己在政策研究室搞政策研究,做材料和文案,那是因为组织对于自己的信任和青睐,自己一天老想着去扶贫一线看看,这是不是在违背组织的的安排呢?



    这时候,经常往他们办公室跑的老周,抽着烟走到高旗他们的办公室门口,笑着说:“黑松露呀,来出来抽根烟。”



    “老周,你这家伙可真会打擦边球,这室内抽烟的标准可被你拿捏得透了,风纪纠察可真拿你一点办法也没有。”白松说着,看了看站在办公室门外面不远处抽烟休息区的司机老周。



    “办公室里禁烟对于你们这些老烟枪的杀伤力可真够大的呀,看你愁眉苦脸的样子。”白松说着,笑着摇摇头。



    “开会不抽烟那叫文明的进步,可在上班的时候办公室里面不让抽烟,那可就有些太严格了,我们这几十年的老烟枪在上班的时候要是没根烟那可太难受了,黑松露,你知道我本来写材料就如同通下水道一样,思路老是堵塞,我这有包好烟,帮帮我。”老周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白科长说这从夹克兜里掏出一包烟,走到老周面前说:“该不会又是你下乡的材料了吧?老周啊,老周你在农村的时候和老乡关系搞得这么好,怎么写起材料来就这么费劲呢?老乡和你说的那些困难,你稍微变换一下说法,就可以写进材料里了。”



    老周挑了挑眉毛,苦笑着说:“你说我和领导一起下乡,哪个老乡和我的关系不好?我这才一些下来,就有村领导和村民来给我发烟了,这要不是不抽老乡的烟吧,那好像是对人家不礼貌,还有就是酒,村民的好客让我们简直都不敢在村里吃饭……经这么一折腾,收集下来的资料,几乎全忘记了,想写出那种感觉,可一点儿也写不出来,你看我写的什么‘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那感觉是在骂人,是不是。”



    老周说着从裤兜里拿出一卷被揉的皱巴巴的材料递给白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