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豆的价格怎么还是这么低,大家本来想着洽谈的目的就是好好谈谈价格,现在可倒好了这价格才有之前的一半,我们简直没法活了。”老刀在看到采购商的报价之后,失望而愤怒。
这谈判都还没有开始就陷入了僵局,看着乡亲们正准备开始杀羊开伙,现在的局面似乎和喜庆不搭边儿了,很多不知道谈判即将陷入僵局的种植户和采购商在热聊,他们根本不知道老刀和杨老板这边,已经陷入了僵局,就连老刀和杨老板也不清楚原来双方对于这次谈判的期望值会过高,老刀认为冲突风波之后,采购商们虽然不可能按照会加价收购不符合工厂的高山小土豆,而杨老板则认为种植户们在这次风波之后会降价出售这些高山小土豆。
这种尴尬的局面着实让本来就忙的焦头烂额的岩副镇长再次陷入了焦虑,他对高旗说:“看见了吧,这就是我们工作欠缺的地方,这叫考虑不周,我们当时想着已经让冲突双方冷静的走上谈判桌那已经万事大吉,没想到,这叫乐极生悲啊,现在问题不但没有解决,反倒跟复杂了。”
高旗摸着下巴说:“有没有办法让双方都降低一点,然后就达成共识了,比如种植户降低一点出售价格,而采购商提高一点收购价格,或许这样来弄,就能让大家达成共识啦。”
“听起来在理,虽然道理简单,可大家似乎都不明白,可在这样的僵局之下,该如何和两个代表说呢?”
“我想出来了一些点子,不知道能不能用上,我自认为我做群众工作的能力简直为零,不敢说能不能成。”高旗说着,挠了挠后脑勺。
一筹莫展的岩副镇长说:“怎么不能用上?小高啊,你来到咱们这儿当然扶贫指导员给咱们这里注入了新鲜的活力,正想让你在这事儿上指导指导呢。”
“我就待会儿大胆试一试吧。现在先卖个关子。”高旗做了一个深呼吸之后,面露神秘的笑容。
现在这个局面,高旗决定劝说岩副镇长把谈判推后,先在饭桌上把矛盾弱化一些,下午再继续深入谈判。
徐镇长这时候才风尘仆仆的来,成语里的风尘仆仆意思是形容旅途奔波,忙碌劳累,而徐镇长大概也挺累的,不过他身上充满了风尘,真实的风尘,从徐镇长的皮鞋和裤脚上就能看出来,还有他头发上飘落的没来得及清理的甘蔗叶碎屑
高旗明白,徐镇长应该是去甘蔗收割现场采集数据去了,现在m镇里的主要经济作物就是甘蔗,这项硬指标马虎不得,关乎镇里甘蔗种植户的钱袋子问题,虽然山上很多村子还要搞脱贫攻坚,可山下的经济也要跟上,不能顾此失彼而掉队。
徐镇长在听岩副镇长汇报了工作之后,当即决定把谈判会延后,先吃饭再说。
原生态的羊汤锅和高旗之前在大城市里餐馆里吃的标准化菜味道最大的区别在于新鲜而不做作,在饭桌上,种植户和采购商们似乎暂时放下了成见,虽然没有酒,可也相谈甚欢,原来在两年来打交道下来,大家实际上都是熟人了。
大家吃得高兴,都快吃完的时候,徐镇长悄悄对坐在身旁的高旗说:“小高,你刚才说不是有点子吗?怎么现在不说话呢?这午饭都快结束,马上就要开始谈判了你的点子呢?”
高旗看了一眼有些着急的徐镇长和岩副镇长,说道:“现在大家谈的真高兴,我这时候把这个话题引入进去,恐怕他们会不高兴呀,我想等待会儿再说,这时候他们聊的正高兴,我这盆冷水泼下去会适得其反,我想还有一个时间换取空间的机会。”
等待吃饭的人群散去之后,徐镇长焦虑地对高旗说:“时间换取空间,我的天哪,这再过半个小时咱们就要开谈判会了,这么短的时间怎么换取谈判的空间呢?我就弄不明白了。”
高旗平静的说:“我想咱们谈判之前先聊点儿别的,比如未来技术员如何指导种植户种植土豆的事情,我已经想到了一个办法,谈这些的时候还可以再缓缓。”
大家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来到了谈判的现场,可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在进入会场之前不知道是谁把老刀那儿得到了消息传开了,种植户和采购商们情绪再次激动起来。
作为代表的老刀,这时候再次被种植户们推举出来,本来不想说什么的老刀只能硬着头皮说:“原来所谓的谈判还是老样子啊,还是压我们的价格,这还谈什么,干脆散场吧。”
杨老板也不得不为自己的群体利益而说:“这小土豆的价格本来就不高,如果妄想在价格上再提高我们这些人的生意怎么做,相应的成本怎么搞,我现在后悔还吃这顿饭了,我们有诚意,对方没有诚意这可怎么谈?”
老刀冷笑了一声后说:“诚意?我们早就拿出来了,可你们把这些高山土豆价格压的这么低,让我们怎么谈?我们这么辛苦种土豆,你们就出这么点钱,这不是存心压榨我们吗?”
刚刚吃过饭后,本来大家都有些饭饱神虚,这么一争论,现在都情绪变得激动起来。
这时候徐镇长和岩副镇长都还在商量对策,在一种莫名的使命感的驱使下,高旗走进冲突的双反中间说:“我有个办法,或许能让大家达成共识。”
高旗的声音太小,以至于没有人意识到他在说话,种植户和采购商继续争论,大有再抄家伙对峙的势头,这时候高旗走到党员活动室,打开话筒说:“大家听我说,我有个办法,大家或许能达成共识,暴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最终大家还是得坐下来谈,合约,大家忘了吗?”
骚动的人群这时候把目光齐刷刷的投向了高旗。
“小兄弟,办法是什么?”杨老板走到高旗身边,怀疑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