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玻璃杯壁内的水珠滚下第三颗,她用吸管搅动着杯中冰块差点端不住女神架子时。
坐在她对面的青年在酝酿了很久也没放出一个屁后,终于鼓起了他那点可怜巴拉的勇气。
“仙儿,我知道这样很唐突,可是我一直都对你……!”
仍带有些青涩感的大男孩红着脸。
视线飘忽着不知该往哪放,放在桌下的手暗自握紧成拳。
后面的话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来,可能是便秘了。
不过他那意思已经是再明显不过。
是那个吧,就是那个吧?
那种套路的经典现场,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让她给碰上了。
真是罪过。
花知雪扶正吸管喝了一口无糖烤奶,融化的冰块浸入其中更是显得寡淡无味。
她酝酿了一会。
揣着柔柔的语调微蹙着眉。
似是为难又似动情,“宋熙民,你知道的我对你——”
“我当然知道!我就是喜欢你才到处借钱……”
没等花知雪把话说完。
与她面对面的宋熙民双手拍桌红着脸激动的站起来,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草?
遭不住啊。
现在又是个什么发展?
难道这就是他借钱跟踪她买她消息压榨双亲,还理直气壮提出面基的理由吗?
花知雪看到了宋熙民眼里的自己。
柔弱惊慌不知所措,一双琉璃般透亮清澈的眼眸满是难以置信。
她没吭声。
只是失了神般看着宋熙民的双眼。
倒不是被吓傻了,就是觉得自己还怪好看的。
嗯,不愧是她。
路人嘈杂的声音和别样的视线,终于让宋熙民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对不起仙儿,我就是太高兴了。”
他尴尬的坐回原位上有些不好意思地挠着头,小心翼翼地用眼角的余光瞄向花知雪。
“没关系,不用在意。”
她适时摆出温和的微笑。
花知雪抬起手故作不经意间把一侧的碎发别至耳后,让鹅蛋脸的流畅线条轮廓一览无余。
宋熙民偷看她的那点小动作哪能被她放过。
她一手茶艺照溜的飞起意外走红,好歹也是个有点知名度的茶艺妹妹。
平时没别的兴趣爱好,吃喝睡当白莲花。
不过人太出名也不是什么好事。
骚扰私信接连不断,就比如眼前这个缠着她整整两年还附赠跟踪套餐的宋熙民。
证据她搜集起来了,现在时间也该差不多了。
“仙儿,我觉得自己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喜欢上你了。”
哦,她知道,下半身思考的那种喜欢上。
她划着手机屏幕日常刷着今日热点。
宋熙民没在意她的分心,他调整好情绪之后继续他的深情告白。
“我觉得你是个很干净的女孩子,温柔又善解人意。”
宋熙民越说他的眼神也越狂热,浑然不见之前那点青涩的别扭。
是直接原形毕露连藏都懒得藏了。
那能不干净吗,她有洁癖不打扫都住的不舒服。
“你和我以前接触过的女生都不一样,她们都比不上你。”
宋熙民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的神色里流露出一丝厌恶,不过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又恢复成原先的狂热和爱慕。
比比比,比你奶奶个腿?
赫赫。
花知雪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可说了她就破人设了。
但是这话不得不说。
她笑眯眯的把手机屏幕熄灭放回口袋,用生平最深情的目光温柔地看着宋熙民。
宋熙民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心快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是那个吗!
要来了吗!女神的告白!
**丝逆袭,这是他的春天!
她饱满的唇瓣微张,她目中盈盈秋水似有诉不尽的千言万语。
宋熙民明白这是属于他的高光时刻,不枉费他给这个女人砸了那么多钱打赏。
他挺直身板坐正,人也神气了不少。
花知雪声音有如夜莺般优美动听,祖安话娓娓道来。
“什么破玩意还挺自我感觉良好真以为人姑娘看得上你还得被你挑三拣四?可别笑死我了吧。”
说话是门艺术。
她领悟到的就是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这跟出手讲究快准狠是一个道理。
宋熙民脸上的表情精彩绝伦,五官几乎扭曲却不忘震惊地看着她。
这个时候应该也快来了吧?
她的目光有意无意间瞥向手机上显示的时间。
五、四、……
“你……你!你个贱表不就是一条母狗吗,万人骑你给老子装什么装?”
三、二、一
“宋熙民是哪位,请跟我们走一趟。”
宋熙民还没受过那么大的屈辱,他深感自己作为男人的自尊被挑衅了,心头火还没发泄出去。
这时又被点名,他直接抄起桌上的咖啡杯摔到地上,“叫你老子有病啊!tm滚远点!”
拿着执法证走进店内的警察叔叔恰好撞上这一幕,“还挺有精神啊,看来是你了,来局里喝个茶吧。”
花知雪站起身掸了掸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她扬起一抹优雅的笑容,“不好意思,我家风严谨做人清白,拍照向来都是取悦自己。”
她是觉得茶艺照好看,爱拍也喜欢上传分享。
平时也爱关注好看的美女帅哥,对待美向来都是秉持着欣赏的态度。
对那种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人,不管她发什么照片人家总能觉得她在搞黄色。
还能怎么样,教做人基本素质呗。
有着人样的畜生那也终究不是人,就不要出来祸祸了吧?
“拜拜了您。”花知雪头也不回转身就走。
宋熙民红着眼睛愤恨地瞪着她的身影。
一股热血涌上脑,他直接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挣脱开要把他带走的警察。
“老子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他抡起一张椅子冲到她的身后,想也不想直接朝着花知雪砸下去!
“碰!!!”
一声巨响彻底惊动了店内的所有人,原先保持看戏的其他顾客此刻都震惊地看着那道倒下的倩影。
真是太脆弱了。
宋熙民看着这如同花一样的女人在他面前凋零。
木椅直接被他砸飞了椅子腿。
四周客人的尖叫和怒斥仿佛都在离他远去,他也迅速围过来的便衣押着拖上了车。
他回头看着倒在地上的女人只觉得大快人心!
周围有人慌慌张张地拨打120抢救,也有壮着胆子上前查看帮忙做应急处理的。
她头部遭受重击,能不能活下来都是回事。
宋熙民窃喜不已。
他顶多是进去蹲一段时间就被保释放出来了,这个臭表子后半生都只能半死不活的在医院里过了。
…………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花知雪的意识重新回笼时,算是亲身体会到这句话了。
不就是手撕了一个憨批玩意,为什么她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当个人也太难了,不过归根结底还是她太弱了。
如果她能一拳打飞十个猛男也不用这么惨了。
花知雪尝试动了动,似乎并没有牵扯到什么伤口。
她慢吞吞地爬起来,低头起检查起自己的身体。
除了衣服不一样还有些脏兮兮之外,其他地方完好无损也没受伤。
但是这不应该啊。
她失去意识之前觉得自己的脑壳疼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