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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那枚戒指
    里环的顶层。



    拉紧厚重窗帘透不进一缕光的阴暗室内。



    毕恭毕敬重新描述任务经过后,副手将手上这份被下属呈上来的a+级任务报告放好,这才对着眼前的人行以一礼。



    “所以,大概就是这么一个情况。”



    副手的最后一句话说完,坐在他面前的那人也重新睁开双眼。



    男人慵懒的嗓音漫不经心响起,带有淡淡的笑意和玩味。



    “你是说,有她参与进去他们的任务效率提高了不少?”



    摆放在他面前的黑匣子已然被打开。



    匣子内空无一物,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取出来了,这个匣子赫然就是汤良文他们参与那个a+级任务被要求拿回来的任务道具。



    只不过他们大概没想到。



    这任务道具刚上交没多久就被眼前这人给拿走了。



    “是,那边应该还会持续投放,应该是想豢养这片区域的实验品。”



    副手低垂着头附和一句。



    实验品,就是异能者这些造物。



    黑匣子里的东西对丧尸而言是诱惑,实际上对异能者来说也是如此,而这些更是能促进他们自身异能进阶的“好东西”,同样也是那边用来控制他的手段。



    傅以臣阖眸沉吟片刻后又吩咐下去。



    “继续收集。”



    他们无非就是想看斗兽场里的殊死搏斗罢了,一边喂养着他这头兽一边给他培养敌人,不断将他的爪牙磨得愈发锋利。



    只不过,有时候噬主这种事没少发生过。



    如果他们自以为的控制手段不起作用了呢?



    傅以臣眸色暗沉,目光逐渐冷了下来。如同被冰凉的毒蛇束缚,微妙的违和感骤然诞生。



    “少帅,您要见见琴小姐吗?”



    副手尚未察觉出他的异样。



    在沉思片刻后决定还是试着提一提,毕竟那位任务负责人过来报告的消息,也让他有些在意。



    琴小姐无缘无故昏迷那么久。



    而这期间少帅一直都待在她身边。



    就算没有那层意思,想来少帅对她也是比较特别的。



    “嗯。”



    傅以臣声音依旧如常。



    “好的,那么我去找琴小姐。”



    副手得令后退出房间,室内再次恢复一片寂静。



    傅以臣眯眸看着自己的手掌。



    强烈的违和感过后,是如同被毒牙咬中和被万蚁啃噬骨髓的剧烈痛处,如同直达灵魂深处般令人颤栗。



    所有不安分的狂乱因子全部都被激发。



    隐隐有某种本能在他的脑海中叫嚣着,原本被抑制的病毒轰然爆发开来,一下就将他的脑海的思绪全部占据。



    仿佛有无数个人在他的耳边窃窃私语。



    充斥着在整个房间里的,是腐烂的肉糜和蠕动的肉色蛆虫,在缓慢爬行着。



    雪白的天花板如同被水浸透。



    逐渐从边角开始染成红色,不断往内蔓延着,开始一滴滴地落着豆大的血水。浓郁的腥味和恶臭弥漫,有一具具骷髅从地上挣扎着爬出来。



    这些都是他曾经亲手解决过的感染者。



    它们想抓住他的脚腕。



    拉着他一起下地狱,要他索命。



    眼前的幻象从虚幻变得朦胧,再从朦胧变得真实,白骨生肉从地上爬出来,恢复成它们生前的容貌,用绝望空洞的双目看着他。



    “咔嚓。”



    像是门被再次打开的声音,傅以臣从这肮脏的幻象里看到一抹窈窕的身影翩然而来。



    “少帅,听说你找我。”



    她扶着轮椅把手撑起身向他轻盈地飘来,而以她为中心,四处弥漫的粘稠血水和腐肉蛆虫仿佛都被得到了净化。



    如同一枚石子落入池塘。



    扩散开一层层涟漪。



    她所过之处,扭曲的幻象在飞速崩塌,画面很快就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而她也不知在何时来到他的身前。



    “没事吧?”



    花知雪面露忧色看着眼前的人,一只手轻搭在他的手掌上,以自己的力量为他捋顺即将暴乱的气息。



    真的是吓了一跳。



    原本她交完任务道具被汤良文他们邀请去吃些东西。



    这东西还没吃完呢,副手就带人找过来。



    还说什么少帅想见她。



    她就在汤良文他们古怪的目光注视下跟着副手走了,小伙伴那边估计也解释不清楚了。



    只是她刚进入房间。



    就看见傅以臣身上有什么东西弥漫而出。



    像是一条条以他身体为媒介,链接着他骨肉的黑线,密密麻麻的将整个房间缠绕。虽然不知道别人能不能看见,但她倒是吓了一跳。



    也因此,她没有犹豫。



    将自己身体中的药力分一些给傅以臣。



    她的身体经过牡丹的治愈早就蕴藏有那些圣药的力量,就是这股力量过于庞大,她这具凡人的身躯一下子承受不住。



    只能每天汲取那么一点点来缓慢恢复。



    不过现在也比之前好,起码不用吃药了。



    “没事。”



    傅以臣重新冷静下来,那些黑线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全部回到他的体内。



    他看着彼此握在一起的手沉默半响,藏去眼中的笑意,又重新抬头看向她。



    “你不疼的?”



    花知雪疑惑,不知道他乐什么。



    这些黑线似乎都是他长期摄入病毒积攒下来的副产物,也给她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不过她倒是可以控制住。



    “你来这里就不疼了。”



    傅以臣重新将手抽回来,花知雪见他无恙便也不多说什么。



    他说的也确实是实话。



    她昏迷的这段时间,只要他快发病的时候来到她身边,体内那些狂躁的好战因子就会被全部压制下来。



    服服帖帖的,比他打抑制剂管用多了。



    也因此他才会将她留在身边,而且有她在的时候,哪怕她昏迷不醒,他也不会有那种烦躁的感觉。



    傅以臣本来就不能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这会加速催化那些不能吸收的副产物。



    “唉,那这样吧,我分一些自己的力量给你,就当是还三年前的人情了。”



    花知雪叹息一声后这么嘟囔着。



    将自己体内的一部分药力小心翼翼分离出来。



    “三年前?你都想起来了?”



    傅以臣双眸微眯,目光也变得意味深长起来,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是啊,我不是把订婚戒指给你说——”



    只是还没她把话说完。



    他却忽然伸手抬起她的下颔,俯首就压了下来吻上她的唇。



    花知雪:“???”



    她手上刚刚小心凝聚起来的一点药力被他的举动打断,她还不知道这位傅少帅怎么会喜欢用这种方式来让她还人情。



    只是略一犹豫。



    她便转用这不断加深的吻来建立起彼此的联系,如同上次她将异能给他般,这次她又分出一部分药力来小心递送给他。



    傅以臣很显然是察觉到了。



    不断流入他体内的那道温暖。



    和上次让他察觉到病毒被安抚下来的感受一模一样,哪里还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所以这都是她心甘情愿的?



    就是为了还他人情把那个戒指要回去?



    念及此,他刚刚有了点暖意的双眸骤然冷了下来,如同初见般锐利的视线,淡漠而不近人情。又一次的,他让自己沉溺进去,加深一步掠夺。



    她想要回她的订婚戒指。



    收回三年前结下来的人情了。



    这样的念头如同疯了魔般不断滋生,不但没能治愈到刚刚平息下来的心,反倒愈发让他感到烦躁。



    她自然也感受到他隐隐有再次失控的趋势。



    不应该啊。



    按理来说是会平息才对。



    难道是出了什么岔子?



    花知雪忧心忡忡。



    趁着两人分离的间隙,她正准备喘口气缓缓跟他重新商量换种对策。



    可傅以臣的宽厚温暖的掌却在这时蓦地扣在她的腰上,强势地将她圈入他的怀中禁锢。



    “少帅,你这样……”



    花知雪被他搂着。



    他本身就只穿着件军装,而她则是被拉着过来张开腿坐在他的身上,即便傅以臣没什么动作,可她还是感觉到他紧绷的身体。



    这人该不会……



    “你还想不想要回那枚戒指了?”



    他的声音突兀地从她头顶上传来,花知雪一噎,瞬间没了脾气。



    也是,毕竟戒指在他手里。



    那就相当于她一直欠着他人情。



    可是她做的也足够多了,完全可以大大方方的向他要回那枚戒指。那么这次就一次性还清,以后谁也不欠着谁。



    “结束之后,记得还给我。”



    她垂下眼睑仰头贴上他的唇,花知雪重新闭上双眸不再去探究傅以臣的神色,而是让自己重新专注于清除他体内的毒。



    只是她的主动却会推他坠入更深的深渊。



    那股没来由的烦躁始终挥之不去,她的力量源源不断输送入他的体内。



    而傅以臣也能清楚地感觉到。



    积攒在他体内已久,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的定时炸弹,被她一点又一点小心翼翼的从他这里带走。



    狂烈的吻一如三年前的逢场作戏。



    他不经意间撩起她的上衣,也只换来了她微微一僵却在极力忍耐着身体的颤抖。



    她在害怕。



    傅以臣目光一沉,蹙紧的眉稍松,到底还是尽量温柔下来有些笨拙地吻了吻她的唇便分离。



    花知雪愣了愣。



    预想中的粗暴并没有持续下去,他的举动实在是有些出乎她的预料。



    视线交错时,他抿着薄唇偏开目光淡淡开口。



    “换一种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