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一把?
黑蛇的言语不禁让妱儿深感疑惑,黑蛇自称圣主分身,这一点她丝毫不会怀疑。只不过究竟是什么原因,竟然能让圣主的分身做出如此选择。
所谓十赌九输,黑蛇到底想要赢得什么?
“**,似乎是这世间最难以捉摸的东西。就连你这圣主分身都需要凭借赌一把得到的东西,我实在想象不出是什么……”
“圣主分身,毕竟也还是分身,难道会因为我特意加上‘圣主’,就显得身份高贵?说到底,这具身体也不过是圣主一缕神魂凝炼而成,一切都在圣主掌控之中。”
“这样还不好么?你如果去过人间,就能看见太多疾苦……像你这样已经足够呼风唤雨的,在这世间已是凤毛麟角。倘若人人都能像你一样,还需要赊香人干什么?”
“呼风唤雨?呵呵……那不过是外人所见。每一位圣主都有许多分身,但几乎每一个分身的命运都是一样的。从出生到消亡,分身没有太多自由,即便拥有属于自己的意识,也不能任性而为!去过的世界越多,也就越羡慕这大千世界里的众多生灵……有时候真希望,自己是一只麻雀也好。”
妱儿听到“麻雀”二字,顿时对黑蛇的境遇有了一个大概的理解。
如果说世间生灵,都在羡慕那些拥有永恒生命的圣主,那圣主眼中又在羡慕谁?
就像黑蛇所言,圣主分身毕竟也还是分身,能够随时决定自己生死的是圣主,能够主宰自己意志的还是圣主。
至少麻雀还有自己想追逐的东西,而圣主分身就像一具具没有灵魂的傀儡,永远没有属于自己的“天空”。
“说来听听,你想怎么赌?”
妱儿对黑蛇的来历没什么兴趣,但黑蛇显然知道很多自己并不清楚的事情。
如果能借助“圣主分身”的力量帮自己找到师傅,又何乐不为呢?
黑蛇见妱儿不那么排斥自己,吐着蛇信说道。
“简单,就让我留在你身边。”
“……”
闻言,妱儿更加疑惑。
妱儿的确还没考虑好如何处理黑蛇和玉壶,可总这么招摇过市的挂在脖子上也不是办法。
现在倒好,黑蛇主动要求留在自己身边,这很难不让妱儿心生疑虑。
“把你留在身边?我睡觉做梦都怕你偷偷吃了我啊……而且你可是惯犯,又对香气那般着迷,我怎么知道自己会不会突然变成‘农夫’,被你咬一口都不知道!”
妱儿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哪里还有公子模样,俨然就是个怕蛇的姑娘。
反倒是黑蛇显得格外淡定,似乎早就料到妱儿会拒绝。
“很多事,不是你想象的样子……而且就你目前所知,也不过是冰山一角!”
“很多事?还有什么事?我的前世今生,还有圣主找我麻烦,我就不信还有比这些更离谱的。”
“那暂时倒是没有,至于以后有没有,我也不清楚。但只要有我在你身边,那几位圣主就算派人来找你,我也能帮你解决……”
“那如果是当年的蝎女呢?你不是二十年前就输了一次!何况把你带在身上,那不是要我告诉全天下,我就是他们要找的人,我如果没疯,一定是喝多了……”
“其实,你大可以把我放出去。”
黑蛇说完这句话,就看见妱儿拿起玉壶搁在眼前左看右看,一言不发。
黑蛇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出声询问:“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就算我是雄的,也不会对你生出好感。”
半晌之后,妱儿故意摆出一副玩味地神情:“我在找你的脸呀~看了半天,我也没觉得哪里白啊!”
黑蛇完全没有听懂这句话的意思,只当妱儿是有意在跟自己这条黑蛇打趣。
“废话!黑蛇有白的吗?而且你见过哪条蛇有脸?”
妱儿笑出声,没想到黑蛇竟然也有如此傻白的一面。
“是!你没脸……脸白的意思就是说,你居然兜这么大圈子,还是为了让我放你出来。”
黑蛇沉默片刻,这才继续说道:“二十年前我是想吃掉你,但这并不意味着二十年后还想吃掉你。就算你放我出去,我也不会把你怎么样。”
妱儿嘿嘿一笑,露出整齐而洁白的牙齿:“嘿嘿,这谁知道。如果你真想留在我身边呢,那就先待在里面吧。放心,赊香人不分善恶,等我有能力自保,便会放你出来,到时候是去是留都随你……”
妱儿说完,一个闪身落在无香界主那庞大的身体上,不再理会黑蛇。
通过刚才的话,妱儿又岂能不知黑蛇是想留在自己身边“赌未来”。
就算有朝一日黑蛇赌输了,它失去的也不过是所有经历,变成一缕没有意识的残魂回到圣主体内。可一旦它真赌赢了,那从此之后天高任鸟,海阔凭鱼。
妱儿深知,世间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青睐,表面上黑蛇是在“赌”,谁又能保证它不是圣主所派,另有所图。
“其实我就一句话,要想留在我身边也可以,经受考验是必不可少的。身为赊香人,我深深地明白天意爱捉弄人,所以总会有你表现的机会……”
妱儿一边查探着无香界主的伤势,一边将丝丝灵力送入其体内。
黑蛇隔着玉壶看着外面的世界,纵然这栖身之所显得憋屈,但终归也算有了一个归宿。
它知道很多,可现在还不是告诉她的时候……
妱儿的香气确有奇效,无香界主身上的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微弱的气息也慢慢平稳。
就看到无香界主身上的金鳞渐渐褪去,竟然化作一只金翅蜈蚣落在妱儿面前。
只见金翅蜈蚣,不见蜈蚣老人,足以说明无香界主伤势不轻。
正当妱儿打算再送一缕香气到无香界主体内的时候,一个才远去不久的声音突然从远处传来。
“年轻人!刚才走得太过匆忙,忘了问你名字……若不是半道遇见花浓,只怕回到月门,也不能在下府君面前为你美言。”
花有泪折返回来的太过突然,使得妱儿手里那一缕香气无处安放。
转身之时,妱儿将手背在身后。
只是。
她眼前不光站着花有泪,还多出一个身穿蓝裙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