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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冰镇”
    第十一章,“冰镇”



    无论世间有多少的憋屈事,多少的荣华富贵,多少的青春美貌,多少红花摇曳……,但时间从不停留在那美好上,也从不停留在那不美好上。



    后来我和康素贞、苏老二也如期转到了苏家祠堂上学了,再后来队里在村西头盖了一所小学,我们整个小学生活便在那新校园度过了。



    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史老师便回县城去了,尽管她教我的时间很短,我和她的社会地位相差悬殊,但几十年后听村里和她熟悉的人说她还经常地问及我,那慈祥的妈妈一样的启蒙老师永远永远地活在我的心里。



    接着教我的便是康素贞的姑姑,她连着教我们了好多年。



    那时上小学是有早自习的,早自习是固定要背书的,背书是要经过康老师严格检查的,若没有背会课文是一定会受到严格体罚的。



    用竹棍打手便是一种方式,一般情况下经常挨棍儿的是苏老二和二骡子,他们两个各有特点,苏老二总是不下功夫调皮捣乱,二骡子即使下了功夫还是背不会。



    康老师总是头一天下午把第二天早上要背的内容布置好,第二天早自习快下课时她掂着一根小竹棍儿走进教室,然后不动声色地坐在讲台上等待着下课钟的响起。这时苏老二和二骡子便瑟瑟发抖了,他俩会像老鼠一样低着头在教室里看来看去,有时还会苦笑。



    那年冬天的早晨,放学时康老师验背书的情况,苏老二和二骡子早让她那竹棍儿打的靠墙根儿站着抹眼泪了,轮到了我站她面前:“**的哲学就是斗争的哲学,斗则进,不斗则退,不斗则……”,那时没教材,她就让背这些我们根本不懂的东西,后面那一个“修”字我一时说不出口,无论怎样的咽唾沫,清喉咙,摇头……,真的到了嘴边儿就是吐不出来。



    “伸手”,她不紧不慢地说。



    我伸出右边的小手,因为第一次挨打心里害怕,当那竹棍儿发出“呜”的一声将要落在手上的一刹那,我的五个指头不由自主地倦了回来,那竹棍儿结结实实地落在手指背面,那疼是第一次的,我立刻在地上蹦了起来,但终看见她那严历的目光我没敢吱声。



    过不了关规定要挨两棍儿的。她看见我流血的手背,用下巴示意我换成左手,我闭上眼把左手伸出去。



    “甭倦指头”,她毫不退让地对我说。



    “呜”的一声,竹棍儿狠狠地落在手掌上,有了上回的疼这次稍好受一点,但还是蹦了起来。



    “下一个”,听到她那威严的声音我退下讲台。



    那手疼的坐不住,便哭,东张西望地哭,看苏老二和二骡子两个人围着教室后面的那个水缸把手伸进那水缸里笑,我知道他俩在偷笑我,有幸灾乐祸的意思。



    我顾不得这些了,走上前把双手也伸进缸里浸在那将要结冰的水里,立刻那手好受了许多。



    这叫“冰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