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们都是局外人,但身为局外人,在听到这些真相之后,他们都开始动容了。
而作为魏家的佣人,他们自然是更清楚,魏父和魏母平常对待魏牧之的态度。
魏牧之是在十八岁成年之前,考上了大学,但没有按照魏家一开始给他制定的方案出去留学读金融,而去了j校。
为此,魏父和魏母跟魏牧之大吵了一架,后来还提出了断绝关系,逼魏牧之就范。
但魏牧之是个撞破南墙也不会回头的人,见争执没有结果,直接就走人。
而在他离开后,魏母就让人把他原先住的房间,将里面的东西都给扔了出去。
后来,魏牧之只有在很重要的节日里,才会偶尔回一次家。
当然,他会回去,也只是因为魏希缠着魏母,魏母被缠得没法子了,才勉强同意。
但每次魏牧之回来,一顿饭吃了没多久,就又会发生争吵,然后魏牧之又会被赶出去。
所以,他们也见证了,魏母是如何对魏牧之动手,完全不顾半分母子之情。
之前他们是不明白,魏母怎么能这么狠心,后来知道真相,但即便是如此,这也不是魏牧之的错,魏母这么做,的确是太过了。
而眼下,听到萧铮说出一桩桩一件件的往事,无论从哪方面讲,魏牧之都是最受委屈的那个。
见佣人们都不听话,魏母气得手抖,“好,好得很啊,你们一个两个的,都不想干了是不是?
既然你们不动手,我就自己来!”
说着,魏母抄起一把扫帚,冲着魏牧之过去。
魏牧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萧铮一个旋身,抓住扫帚的同时,一脚踹中了魏母的肚子。
力道之大,直接将魏母踹飞了出去,倒在地上只剩下了哀嚎的份儿。
这一脚踹下去,萧铮还觉得不够解气,想再去补几脚。
却被魏牧之给拉了住,“别,萧铮别动手,我……”还没说完,魏牧之忽然剧烈咳嗽了起来。
萧铮顿时也顾不上去教训魏母了,赶忙回身扶住他,“好我不动手,你别急……”“香……香还没上完……”魏牧之的潜意识告诉自己,要去上香,可他的脑袋却已经不受控制。
他似乎听到有人叫了他的名字,但紧跟着,他就彻底地失去了意识。
“魏牧之?
魏牧之!”
萧铮一抱住他,就发现他浑身上下都烫得吓人,再也顾不上其他,将他抱起来就往外走。
刚好快到门口的时候,魏父从外面急匆匆地赶了过来,迎面就撞上了萧铮。
没等魏父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魏母趴在地上,喘着气叫:“他们闹事……拦住……拦住他们!”
魏父下意识地就想拦,萧铮本来想已经处于火山爆发的边缘了,见魏父还眼巴巴地过来送死,直接就想动手。
幸而这个时候,陆琰往前几步,拦在了前面。
“魏伯父,只是上一炷香而已,万事不要做得太绝,否则别怪陆门翻脸。”
陆门和魏家的确是世交,但比起陆门的蒸蒸日上,魏家是已经望尘莫及了。
魏牧之被魏家赶出家门了又如何,只要有他陆琰在,陆门就永远会是魏牧之坚强的后盾。
对上陆琰冷漠的视线,魏父终究是没有这个勇气,往旁边退了两步。
萧铮没有心思再顾其他,抱着魏牧之大步流星地跑了出去。
而时初夏这边,刚到了魏家,才从车上下来,就只看到萧铮一下子钻上了车,怀里似乎还抱着个人。
“陆琰,出什么事儿了?”
陆琰的脚步一顿,只解释了一句:“我带老魏去医院,夏夏你留在这里吊唁。”
说完,陆琰也上了车,很快就开车离开了。
事情发生得太快,时初夏是一脸懵,而才从车上下来的两只小奶包,就更是懵了。
“咦,爹地不和我们一起,去给小叔叔上香吗?”
时初夏摸摸两只小奶包的脑袋,“他们要去处理事情,我们先进去吧。”
两只小奶包乖乖地点头,跟着时初夏一起进去。
魏父刚好把魏母搀扶了起来,魏母气得不行,一直在骂人。
“魏伯父。”
冷不防,时初夏的声音传过来,让魏母骂人的话瞬间就停了下来。
魏父一看是时初夏,还有两只小奶包,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魏伯父,我们是来给小希上香的,现在方便吗?”
不管怎么看,这里好像都大战了一场。
难道是刚才她没来的时候,萧铮在这里打架了?
想想萧铮的武力值,时初夏觉得这个可能性还是非常大的。
毕竟,魏母现在还披头散发的,地上还躺着扫帚,时初夏已经在瞬间,脑补出了刚才的血腥场面。
“快进来吧,这里刚才出了点儿小意外,你们能过来给小希上香,他在天有灵也会高兴的。”
时晋白立马拉着陆星辰过来,“魏爷爷,小叔叔是躺在那里吗?
我们可以过去看看他吗?”
对于两只小奶包的要求,魏父当然是不会拒绝的。
到了棺椁边,两只小奶包算是平生头一次,接触到了什么是真正的死亡。
而死的这个人,是他们最要好的小叔叔,也同时是他们的伙伴。
“小叔叔,我和弟弟还有爹地他们,一起给你做了礼物,你之前一直说想和我们一起去看星星,虽然现在看不了了,可是我们可以把星星送给你,让它们一直陪着你。”
说着,两只小奶包将怀里抱着的盒子,放在了棺椁里面,就放在魏希的身边,一边一个,很对称。
“小叔叔,你一路走好,我们都会想你,永远也不会忘了你,等下辈子,咱们还是最好最好的朋友,到时候,小叔叔你可别忘了我们啊!”
说完了想说的话,时晋白用胳膊肘抵了陆星辰一下,“弟弟,轮到你了。”
陆星辰深吸了口气,很轻地说道:“小叔叔,再见。”
这一面,将会是他们,这辈子的最后一面。
而魏希,他的生命,也永远定格在了十一岁。
花儿一样的年纪,花儿一样的少年,却永远闭上了眼睛,再也不会对他们嬉嬉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