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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跟踪
    但黑羽鹰隼出现必成双。



    死了一只,附近必定还有另一只。



    卫无忌派人守在那只死去的鹰隼附近,蹲守数日,果然于今日发现了另外一只鹰隼的踪迹。



    那只黑羽鹰隼受了重伤,不知是被何处的捕猎者一箭射穿了肋下,伤口都溃烂生脓了。



    黑羽鹰隼没能按时归来,却也因此逃脱一劫,没有死于温媪的毒药之下。



    万幸,也给他们留下了这一点可能掀开整个黑幕真相的契机。



    卫无忌拱手道:“皇上放心,臣已命军医好生照料这只鹰隼,目前性命应是无碍。”



    陵君行自然明白卫无忌这句话背后的意义。



    只要这只鹰隼恢复飞行能力,循着它的踪迹,就能找到传信之人。



    九叶滴水莲和那枚玉佩,出自北地,这两只黑羽鹰隼,也和北地有关。



    这温媪及其背后的人,估计也和北地蛮人,脱不了干系。



    北地蛮族多年前曾建有大炎国,后来被陵国所灭后,除了一部分蛮族人仍旧居于北地,也有一些人南迁,在不夜都等其他地方定居下来。



    当日卫无忌护送秦落羽的消息,既然能从安城传回不夜都,那显然,不夜都有与温氏勾连的势力。



    这些窝藏在背后见不得人的势力,无论是谁,也是时候揪出来,曝晒于天日下了。



    陵君行的眼底漆黑得不见底,“传信回不夜都,命骁骑营的人,留意北地动向。让皇甫延暗中查访不夜都蛮族之人的来历底细,但有可疑者,一律交刑部关押细审。”



    *



    秦落羽捂着发烫的脸从陵君行屋里跑出来,一颗心几要蹦出胸腔。



    夜晚带了寒意的风吹在脸上,秦落羽站在长廊里好一会儿,情绪才稍稍平静了些。



    回想起方才的那一幕,脸颊和耳根犹自有些发热发烫。



    没想到临要走了,竟差点晚节不保。



    都说女孩子会对自己的初吻印象深刻。



    秦落羽想,那她这个还真的是太深刻了,估计这辈子都忘不了。



    唇上仿佛还残留着大魔头的温度,秦落羽抚了抚唇,一时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感觉。



    并没有以前以为的,好像被狗咬了一口的感觉。



    并不讨厌,也不反感。



    甚至到后来,好像还有点迷醉其中.......



    秦落羽脸颊顿时又红了红。



    心道这个男人,真的好可怕。



    还好她过几天就要跟着翟暮走,不然简直不敢想,这人只是亲亲就这么可怕,真要做起那种事来,会有多么要命。



    *



    幽暗的监牢里,一个身形近乎鬼魅般出现,倏忽间靠近了某间牢房。



    那人一身黑色,就连脸也罩在黑色蒙面巾中,只露出一双沉静的眼睛。



    他捏住粗大的门锁拨弄了两下,门锁不知怎么就开了。



    “少将军。”那人压低了声音,抬手拉下蒙脸的面巾,露出翟暮俊秀的脸:“末将救你出去。”



    萧尚言没动,眉头皱了起来:“你不该来。”



    翟暮单膝跪下:“少将军有难,末将不能坐视不管。”



    萧尚言的语气变得严厉:“你的任务,是带三公主成功逃离安城。除此而外,你不该为任何人轻易暴露自己,包括我。”



    翟暮拱手:“......是。”



    萧尚言神色稍缓:“起来吧。我既然来,自然备了后招。你放心,陵君行,定会放我走。”



    翟暮神不知鬼不觉从监牢里出来,回到房间尚未来得及脱掉夜行衣,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你去哪儿了。”



    他回头,就看到詹少刚双手抱胸,斜倚在门框上,正盯着他看。



    翟暮面不改色地脱衣服,并不隐瞒:“去探望萧少将军了。”



    詹少刚定定地瞅着他,眼神一点点变得冷然:“翟暮,你现在是陵国的兵,是本将军的属下。”



    “可是少将军是我曾经的上司。”



    翟暮神色淡淡,“他被关在监狱,我去探望,不过是尽一份故人之情。”



    詹少刚眸光如刀,一语中的:“你想救他。这是叛军通敌。”



    翟暮脱了衣服,将衣服慢慢叠好收起,头也没抬:“我要说我没有你肯定不信。詹将军若是认定我叛军通敌,那不妨现在就把我抓起来。只是,”



    他收好了衣服,这才转过身来,平静地看向詹少刚:“有朝一日,詹将军不再是我的上司,若詹将军入狱,我也会如今日一样,义无反顾前去探望。”



    詹少刚目光不善地盯着他:“你什么意思?你想走?去哪儿?”



    翟暮笑了笑:“詹将军会不会太敏感了——我哪儿也不走。我是说,若我以后不从军了,自然,也就不用跟着詹将军了。詹将军不是知道的?我虽然剑法勉强还算过得去,可身子弱,战场杀伐的生活,不适合过太久。”



    这一点,倒并非虚言。



    翟暮在骁骑营呆了半年多,时不时就会头疼脑热,稍稍受点凉,就咳嗽发热,病病弱弱的跟个姑娘家一样,根本不像个习武之人。



    詹少刚一言不发地盯着他,一双眼如同锐利的鹰,死死攫住了翟暮不放。



    翟暮很是淡定地继续脱外袍:“詹将军若是不抓我,那我就要休息了。”



    詹少刚注视着他,半晌,摸着下巴笑了笑:“以后若我真入了狱,你要是去探望我,记得把那些狱卒处理干净一点,别漏了。不然弄得自己也被抓了,哥会歉疚。”



    翟暮脱衣服的动作陡然顿住,脸色微冷:“你跟踪我?”



    “是啊,不跟踪你,怎么知道你去看萧尚言,怎么帮你把那个漏掉的狱卒引开。”



    詹少刚走到床边,三下两下将外袍脱了,随手扔在了椅子上,大爷一样翘着腿躺在了床上,“还好你没救萧尚言,不然,我都救不了你。”



    翟暮冷静地看着他:“詹将军,这里不是你的房间。”



    “从现在起,这里就是我的房间。以防你见到昔日的上司做出什么糊涂事,哥从今天开始,每天都盯着你。”



    詹少刚掀开被子,伸手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过来睡吧。”



    翟暮站着没动,目光有些冷淡。



    詹少刚欠身一把扯过他,按着他在自己身边躺下了,一只胳膊还搂着翟暮的肩:“又不是没睡过,怕什么。骁骑营对剑那会儿,咱俩不是天天睡一张床?”



    翟暮淡淡道:“詹将军不怕人说闲话,我自然更不怕。”



    詹少刚嘿嘿一笑:“本将军行得端坐得正,怕什么闲话?哎,不是,这里就咱俩,你一口一个詹将军,是什么意思?”



    他侧头看着翟暮:“哥跟着你,撞破了你的秘密,生气了?”



    翟暮闭嘴不言。



    詹少刚伸手去挠他的腋下:“叫哥哥。不然本将军今晚让你一夜不得安生。”



    翟暮闭了闭眼,“詹将军,别闹了。”



    詹少刚手上动作不停,不屈不挠地坚持:“叫哥哥。叫哥哥我就饶了你。”



    翟暮不开口。



    詹少刚的动作愈发肆无忌惮起来,在他身上上下其手。



    翟暮极力克制不动的身体,也有些绷不住了,他紧紧咬着唇,俊秀白皙的脸上涨出一片晕红。



    翟暮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哥哥......”



    带了些许无奈和恳求,声音极轻的两个字,毫无预兆地蹦了出来。



    他的黑发铺散在脑后,眼眸微闭,嘴唇微微开合,因先前咬得太紧,此刻看起来颜色嫣红,脸颊上也泛着一层薄红,仿若女子涂了胭脂唇色,眉眼若画。



    詹少刚一时愣住了,眼神都变得复杂几分。



    翟暮等了一会儿,见詹少刚不说话,纳闷睁开眼:“怎么了?”



    对上他的目光,詹少刚仓促移开视线:“没什么。”



    他定了定心神,突然翻身下了床,拿起外袍就往外走。



    翟暮讶然:“不是说要在这儿睡,每天看着我?”



    “哥改主意了。”



    詹少刚粗声粗气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翟暮:“......”



    爱改不改。爱睡不睡。



    詹少刚没回房间,直接冲到了后院,从水缸里舀了几勺凉水就劈头浇了下来。



    草,他想什么呢。那可是翟暮,是他弟。



    他怎么会对阿暮有了那种念头,竟然想......



    看来他真的是缺女人缺得太他妈久了。



    等回了不夜都,他是不是得去趟勾栏夜市,找个女人泄泄心里那股子邪火了。



    “詹将军??”



    军中一名杂役刚进来,乍然看见詹少刚正站在水缸边,没头没脑地一勺勺往自己身上淋冷水,一时都傻了,“这,这是凉水,您要洗澡,小的给您烧热水去......”



    现在可是秋天,夜里冷得紧,詹将军这样淋冷水,真的不要紧吗?



    詹少刚擦了把脸上的水,冷冷看了眼杂役:“本将军喜欢洗冷水澡。”



    杂役:“......”



    行行行。您喜欢,您继续。



    *



    萧尚言的后招在他被关押的第二日,就来了。



    大秦皇帝派了使团过来,一则送来了许多大秦国的风物特产及礼物,“娘娘久别故土,或可凭此稍慰思乡之情。”



    二则,接少将军回洛城,“少将军商议议和之事毕,还望早归洛城。皇上身边,不可一日无萧少将军。”



    使团大张旗鼓地来了,还打着给皇上和皇后娘娘送礼的名义,动静那么大,秦落羽自然不可能不知道。



    也就不可避免地,知道了萧尚言还在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