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read2(); 二月初二,天气渐暖,春回大地,各处的小精灵好似被春天的阳光和春雷惊醒一般,复苏醒来,处处洋溢着浅浅的春味。
清晨,他他拉府门口停着五六辆马车,几名小厮立在马车旁。虽说是二月里,清晨不免还是寒气逼人。几人哆哆嗦嗦,将管家准备好的香火放上马车,围在一起闲话家常,等着府里的主子们。
其中一小厮有些期待的说道:“今日潭柘寺,定是人山人海,一年未去了,我还是去年二月二随夫人去过。”另一名小厮笼着袖口道:“年年去能有什么新奇,不过是主子们对着菩萨许愿。都是些和尚,没啥看头。”一名小厮笑着问道:“怎么?去和尚庙,不看和尚你还想看啥?还能让你看你老娘不成!”说着几人笑了笑。
小厮敛笑答道:“说不定还真能看见我老娘,她每年二月二也会去潭柘寺。若是真见到她,定会稍些吃食给我。”几人嘻嘻哈哈的聊着。见府内主子们陆陆续续的出来,便各自走向马车,将马凳摆好,立在一旁,候着。
长叙和夫人觉罗氏并肩走出府门,他侧头看了一眼觉罗氏,暖心的道:“早晨的寒气还是有些重,我瞧夫人身着有些单薄,还是搭件披风吧!”看了一眼身旁的嬷嬷,示意她将披风给夫人披上。觉罗氏心中一暖,满脸春意,喃喃道:“多谢夫君关怀!今日我瞧阳光甚好,忙里忙外,便忘披上了。”说完停下脚步,让嬷嬷给自己披上。两眼注视着自己的丈夫,心里甚是欣慰。
长叙双手负在身后,径直走向第一辆马车,借着小厮的臂力,跨上马车。长子志琦夫妇与次子志华夫妇也相继上了马车。
钰雅搀着沈氏,一面走一面笑着说道:“额娘,今日去潭柘寺,女儿定要好好的对菩萨磕头。”沈氏抬眼看她,笑着问:“难道你平日里都不是好好的对佛祖磕头?”钰雅喃喃道:“选秀在即,女儿要请菩萨保佑被选中。我若入宫,哥哥嫂嫂与额娘的日子便也会好过些。”她靠近沈氏耳边小声的说:“以后额娘也不用再看夫人的脸色过日子。”沈氏微微一笑,掖了掖她的披风,两人上了马车。
志凌和钰舒两人边走边笑,齐肩跨出门槛,福嬷嬷一把拿下芊禾手里的白色暗花对襟披风,给钰舒披上。钰舒被突然压下来的披风惊着了,笑道:“嬷嬷倒是吓我一跳。”福嬷嬷努了努嘴,斜着眼替她系着披风。
志凌道:“妹妹只要出门玩,便会把这些小事丢到九霄云外,连这寒气她都能忘了!”钰舒拍了一下他,本就被嬷嬷指责,哥哥还煽风点火,讨打。
奕氏笑着打趣道:“你妹妹啊,马上都要嫁人了,还这么粗心大意。将来你的妹夫定会时常叨扰你这个舅哥,向你诉苦。”钰舒努了努嘴,转身抱住奕氏的手臂,撒娇的唤了一声:“娘!”志凌抿嘴笑,执起钰舒的胳膊道:“多大人了,还撒娇,走,跟哥哥上车!让娘清净一会儿。”说着将钰舒拉向最后一辆马车。
奕氏眉开眼笑,看着一对儿女,心中甚是满足。搭着福嬷嬷的手,走下台阶,福嬷嬷笑着道:“老奴瞧他们还像小时候一样,整天打打闹闹的,多好呐!”
奕氏道:“女孩子家整天疯疯癫癫的,嬷嬷可别再夸她啦!”停了一会,又道:“舒尔这性子和志凌很像,似男子,往后怎做的了人家的儿媳!”福嬷嬷噗嗤一笑道:“老奴倒觉得舒尔小姐和姨娘你小时候很像,可姨娘你自从嫁给老爷,这野性子还有吗?”奕静儿憋着笑,瞅了福嬷嬷一眼,两人微微一笑,并肩走上马车。
潭柘寺在京城西城东南,距离京中约四五十里,不到半日工夫便也到了。山下已停满了车辆,他他拉府众人纷纷走下马车,步行登上寺庙的最高一层阶梯。
进入大殿之后,长叙携几位夫人跪在佛前,举香前额,闭目请愿。请愿之后,将手中的香插入香灰中,后退半步双手合十又拜了一次,便退出殿。只剩几个小辈,还在大殿内。
钰舒诚心的闭目,心中暗道:“菩萨,信女陈舒是从一百三十一年后穿越而来,只为当今的皇上爱新觉罗载湉。若是将来他有难,望菩萨庇佑,让他脱离苦海,信女愿常来这潭柘寺奉香火。”她睁开眼睛,抬头看着高高在上的菩萨,心中默默念道:“千处诉求千处应,苦海常作渡人舟!”
过了半晌,她还抬头盯着菩萨。芊禾走过来唤了她一声,她才回过神。发现家中亲人都已各自走开,自顾自的去寺院里游览。钰舒与芊禾走在寺院花园夹道里,想去寻找奕氏她们。正巧身旁经过两位妇人,正在说:‘大殿后侧有一棵千年银树,甚是壮观。传说这棵树上的分枝都是在每一个帝王登基时长出来的,十分神奇,来此之人无不想去那里看看,称这棵树叫做帝王树。’
见二位妇人一面说一面携手快步向大殿后侧走去,舒尔放慢脚步问:“芊禾,你知道这个什么帝王树吗?”芊禾摇摇头道:“不知道,我第一次来这里,从未听说过什么帝王树。”钰舒执起她的手道:“走,咋们也过去看看。”
眼见着前面的两位妇人不见了人影,钰舒和芊禾加快脚步,欲追赶她们。走了一会,眼前出现一条石阶,便笃定应是通往大殿后面的,径直走了过去。可是越走越不对劲,不仅不见大树的影子,人也越来越稀少。不过,路途的风景实在秀丽,树林茂密,像是来到了一座仙山。便顺着石阶又走了一会,约一盏茶的工夫,眼前呈现一龙潭,潭不大。不过,站在那儿很是惬意,舒畅,闭上眼睛,似是能忘记一切烦恼。
钰舒提起鹅黄色百褶裙,坐到石头上,伸手触摸潭里的水,有些凉,又收回手,说道:“此地真是令人心旷神怡,若是能住在这里。”她停了一下,大声的说道:“我愿每日清粥小菜,常伴青灯古佛。”
她的声音引起了潭对面假山后的人,那人走出一小步,先是好奇的打量她,接而转变成满面春风,大声的唤道:“舒尔!”疾步跨出去,向她奔了过去。
闻声钰舒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大叫自己的人,瞧他头戴黄色金边圆帽,身着明黄长袍,腰系玉带,那晶莹剔透的白玉随着他的步伐,回来晃动。他满面春风,疾步而来。她惊喜交集,连忙站了起来,笑着上前迎了一小步,立在那儿等着他奔过来。笑着看着他,他长袍金线绣祥云,升龙腾云间。今日着龙袍,想来并非私自外出。
他在钰舒两丈之外停下脚步,微笑的打量亭亭玉立的钰舒。白色对襟绣花披风搭配鹅黄百褶裙,发髻轻挽,略有三两个珠翠点饰。原本就雪白的肤色被这样素雅的装束衬的更加诱人,忍不住开口道:“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一步一步缓缓的走向钰舒,两眼凝视着她,出神似的凝视着。
钰舒嘴角一扬,露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她的笑容感染着潭边的人。芊禾见此情形,不免识趣的微微向后退了几步。回头看见小宁子立在不远处,便走了过去,嗔怪问:“你们家公子到底是什么人?把我家小姐的心全占了!”小宁子微笑未语。她又回过头看向潭边,又道:“你瞧,他们现在看上去有点像......”她蹙着眉,努力的想,该怎么比喻此时的二人。小宁子笑着说:“像一对许久未见的鸳鸯。”芊禾猛点点头,说道:“对对对,你说的对。”她又看向潭边的二人,痴痴地发笑。小宁子拍了一下她,嗔道:“别流哈喇子了,走,咱俩去那边守着。”指着前面不远处的石阶,芊禾点点头随他走了过去。
钰舒见载湉一直凝视自己,心中偷笑,轻轻的唤了一声:“艾湉!”见他还在出神,蹲下身子,缓缓的道:“民女参见皇上,皇上吉祥!”载湉这才回过神,连忙俯身扶起她,笑着道:“舒尔的美貌,竟让我一时忘形。”又问:“你怎么在这里?也是来敬香的吗?”
钰舒点点头,转身走到石头边,微微提起裙摆,坐下,抬起头道:“我本与家人走散,又听说寺庙大殿后面有个帝王树,便想去看看,不知怎么走着走着就来到这里。见这里的景色宜人,便留在这里贪了一会。万万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
载湉走到她身边,挨着她左侧坐下,侧脸看着她道:“有缘自会相遇,我也是来敬香的。不过,我可不是和家人走散,我是特意来这潭边。这里安静,人少,一般的臣民不愿来这。他们都喜欢争先恐后的去看那棵帝王树,我到乐得自在,没人来看我。”
钰舒看着他问:“你是悄悄来的吗?”
载湉摇摇头道:“銮驾和凤驾就停在院内,与臣民分割开,没人知道我们今日在寺里,更没人知道我在这潭边。”说完他侧着身子,面向钰舒,道:“舒尔,我以为要等选秀之日才能见到你,未曾想今日会在此相遇。”
钰舒抿嘴微笑,垂眼看着地面,道:“我也未曾想到!”
载湉双眼炙热看着她道:“舒尔,我好想你!”
钰舒心里微微一暖,抬起头,目光撞上他那炙热的双眼,心中的小鹿扑通扑通乱跳。未曾相识时便已注定,未曾相见时甚是思念。我对你的感情,是从什么时候起,竟然如此莽撞,惊心动魄又来势汹汹,我竟这样不明不白的爱上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