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read2(); 慈禧看了一眼李莲英,他微微颔首,走到内务府主事身旁,低声说了几句。主事点了点头,只听他高呼:“礼部右侍郎他他拉长叙之女他他拉钰舒留牌子赐香囊。云贵总督岑毓英孙女岑嫣然留牌子赐香囊,礼部右侍郎他他拉长叙之女他他拉钰雅留牌子赐香囊。”呼毕,小太监手捧花盘,将香囊逐一放入姑娘的手中。
四人中唯独把江西巡抚的女儿文鸢单独落选,这便是慈禧太后的霸道,除去皇上喜欢的,剩下的三人都给留下了。载湉看着她,装作很不乐意,很不理解的眼神,蠕动几下嘴唇,想要说什么。
慈禧笑着道:“皇上,哀家都是为了你好,等皇上长大了,便明白哀家的苦心了。”载湉听话的点了点头,挤出一个笑容,转身看向殿前。文鸢嘟囔着嘴,甚是不满!看向皇上,皇上却不再看她,便识趣的自行退下。
皇后看着皇上,笑着问:“既然三位妹妹入选,那皇上是否该给妹妹们一个位份和封号啊?”说着又看了一眼老佛爷,老佛爷笑着点头道:“皇后所言极是,皇上拿主意吧!”
载湉抿嘴微笑,点点头,起身,走到三位姑娘面前,停在钰舒跟前。因离得太近,心跳的很快,怔了怔,缓缓开口道:“芦鞭坠遍杨花陌,晚见珍珍,疑是朝云,来作高唐梦里人。”看着钰舒道:“他他拉钰舒就赐字为‘珍’,珍珠素雅又不失高华,倒是与她的素净很是般配。”钰舒微微抬起头,看向他。他的眼中射出万般光芒,若是再不小心,便要释放出来。她连忙低下头,生怕露出破绽。
慈禧点点头,道:“位份就赐‘嫔’吧,珍嫔,皇上觉得怎么样?”载湉转身,走回座位上,点头道:“全凭老佛爷做主。”又道:“老佛爷何不将其他几人的位份和封号也一并赏了。”笑着看着慈禧。
慈禧倒也没推辞,略想了想,道:“岑嫣然,封为贵人。”又看了一眼钰雅,道:“他他拉钰雅为瑾嫔!”顿了顿又道:“于秋后入宫。”这样安排,是给帝后二人时间,好让他们培养感情。
钰舒自从载湉说出‘珍’字开始,有如五雷轰顶,大脑一片空白。心中不停的重复‘晚见珍珍、疑是朝云,晚见珍珍、疑是朝云,晚见珍珍,珍珍,珍!’‘轰’的一声,接下来殿内的对话自己完全屏蔽,思绪沉浸在‘珍嫔’这个封号上,珍嫔再升一级便是——珍妃!!!此刻,纵是自己历史再差,也能想起那个历史上的珍妃,那个被慈禧丢下井的悲催女子。
钰舒垂手立在体元殿内,心里似是装满铅一样的沉重,脚底一阵一阵的发麻。想要拔腿跑开,逃开这个原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世界,因为害怕自己将来会被慈禧丢下井中。可小腿下的脚,却不听使唤。拼尽了力气,终是挪不动它。她微微抬头,看着高高在上的慈禧,她正在微笑,仿佛是个无比慈祥的老阿姨。钰舒想不通,这样的人为何要将珍妃投入井中,珍妃到底做了什么让她痛下杀手,只是因为光绪爱她吗?爱有错吗?帝王就不能有爱吗?
载湉发现钰舒的不正常,自从方才封为珍嫔后,她便一直发呆,她是对自己的位份不满?还是对自己的封号不满?见她颤颤巍巍的似是站不稳,连忙对主事打了一下手势道:“让她们退下吧!”
钰舒在姐姐的搀扶下退出体元殿,大概是自己方才失仪了。刚出殿没多久,钰雅便开口问道:“妹妹,你刚才怎么了?似是有些不舒服,把姐姐惊着了。”停下脚步,看着钰舒又问:“妹妹还好吧?”
钰舒这才反应过来,渐渐清醒,笑了笑道:“姐姐,我没事。”看着前面列队经过的最后四位待选秀女,钰舒叹道:“真希望她们都不能入选!”
钰雅噗嗤一笑,道:“妹妹,你是否太自私,难道我们姐妹二人入选,你便见不得别人好了。姐姐瞧她们个个如花似玉,说不定呐,以后能成为你我在这宫中的好姐妹呢!”说着执起钰舒的手,低声的说道:“妹妹,如今我们就要入宫服侍皇上,你可开心?我方才一直偷偷的看皇上,他真是无比英气,姐姐对他甚是仰慕。”她毫不避讳的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钰舒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央求的着她道:“姐姐,我们回家吧!”说着便拉着钰雅向神武门走去。
刚到神武门,便看见家中的马车等在门口。福嬷嬷和芊禾,常嬷嬷和碧珠,她们立在马车旁。见二人从神武门出来,立刻笑脸相迎,跪在地下磕头请安道:“奴婢给二位娘娘请安!”
钰舒甚是诧异,刚刚入选,她们便知道了。连忙上前一步,扶起嬷嬷道:“嬷嬷,快起来!”嬷嬷们笑着搀扶她二人上了马车。
长叙携一家老小等在府门口,小厮来回小跑着,说二位娘娘的马车已经到东街了,估摸着半炷香便可到府门口。等了没多大工夫,便见马车缓缓驶来,在府门口停下。二人还未下车,便听见长叙大声呼道:“臣他他拉长叙携阖府上下参见瑾嫔娘娘、珍嫔娘娘!”
钰舒下了马车,疾步过去。扶起长叙,喃喃的道:“阿玛,额娘,快起来!这样让我和姐姐情何以堪。还是等我们入宫后,再讲这些虚礼吧!如今我与姐姐还要在家住上几个月。”扶起众人,打趣道:“难道阿玛额娘姨娘和哥哥姐姐们,每日见到我和四姐都要如此嘛!怪麻烦的!”她呵呵一笑,这一笑,众人也都跟着她笑了起来。
长叙点点头,笑了笑道:“珍嫔娘娘说的有理,那臣便携家人先不讲这些虚礼了,待他日你姐妹二人入宫,该守的礼臣定会一一照守。”
钰雅和钰舒点点头,家人众星捧月似的围着二人走进门去。府中上下,无不欢喜雀跃,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得意洋洋,有说有笑,院内更是金鼓喧阗,笙歌鼎沸!
夫人和姨娘们高兴的吩咐厨房赶紧将准备好的大宴摆上桌,今日阖府上下都要坐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吃顿团圆饭,庆祝两个女儿荣获宫嫔。宴上,长叙要求两个女儿上座,两人不愿,便还按之前的位置坐下。众人又立身举杯向她二人敬酒,庆贺,二人都一一还礼。宴毕,二人又被团团围住护送至各自的房中。
按规矩,家中同辈男子从今日起,便不可再入她们的闺房。志凌将钰舒送到廊上,立在廊上,看着众人围着她进了房,便回了自己的书房。想着日后不能再随意的和妹妹玩耍,心中有些烦闷。才四月天,他便拿起折扇不停的扇。
石头好奇的看着他道:“少爷,才刚四月,您怎能扬扇,快快放下,莫要受了风寒。”说着就要拿他手中的折扇。志凌连忙将折扇换向另一只手,继续扇,未语。
石头向前走了一小步,笑着小声的问:“少爷是否因为五小姐荣获宫嫔而不悦?”见他未回答,过了片刻又道:“入宫陪伴皇上,是多少女子的心愿,能进宫的,必定都是一顶一的好,少爷您为何要生闷气呢?”
志凌收起折扇,看着他道:“我并非生闷气,只是想到妹妹她们很快便要离家。她们年纪尚小,又未经世事。尤其是舒尔,她还未满十四。若是嫁入寻常人家倒还好,可她偏偏嫁的是高高在上的皇上,日后还不知她会有怎样的境遇?”他的语气中尽是忧心忡忡,说完又叹了一口粗气。
石头笑着道:“小的觉得少爷您多虑了,五小姐聪明机灵,遇事圆滑。她定能获得恩宠,说不定,还能宠冠后宫呢!”
志凌笑了笑,侧头看向别处。恩宠肯定有的,这点不用担心。毕竟皇上曾当着自己的面承诺过一辈子爱她护她,可统领后宫的是太后,皇上又怎能事事周全。
钰舒坐在软榻上,看了一圈房中的人,问道:“三哥呢?”
奕氏笑了笑,福嬷嬷俯身回答:“娘娘,您如今是皇上的人。按规矩,家中同辈男子是不能再入您的闺房。这些教习嬷嬷统统都告诉过娘娘,娘娘莫不是高兴糊涂了?”
钰舒噘了噘嘴,嗔怪道:“嬷嬷,我说过在未入宫前,不要这些虚礼。也不要叫我娘娘,您都把我叫老了。我才十四岁,就变成娘了,听着怪不顺耳的!”她打趣着说笑。
福嬷嬷笑着道:“好,老奴听娘娘的!”钰舒看了她一眼,撒娇的对奕氏道:“额娘,您看嬷嬷,她不听我的。”说着坐到奕氏的身边,抱着她的手臂,将头枕在她的肩上。
奕氏微微一笑,看着福嬷嬷道:“嬷嬷,你瞧瞧,都是要入宫伴驾的人,还这般顽皮。”福嬷嬷略笑了笑。奕氏执起钰舒的手,回来抚摸,喃喃的道:“舒尔,你小小年纪便要入那四方城,额娘是真舍不得你去。但事已至此,不求你能宠冠后宫。只求你与皇上能够恩爱长久,平安终老!”停了一会又道:“在宫中一定要步步小心,不要惹是生非。尤其是当今太后娘娘,切记,不可和她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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钰舒点点头,又向奕氏的身子拢了拢,紧紧的靠在她的肩上。心中仍是惴惴不安,想到自己这个‘珍嫔’的未来,年纪轻轻便被投井。若是额娘知道会有那么一天,她定会拼死护着自己,誓死也不会让自己入宫的。离入宫还有四个多月,定要每日陪在她身边,好好的尽尽孝心。她宠了自己多年,向来不打不骂,自始至终都是一副笑盈盈的面孔对待自己。如此美好的女子,最后的陪伴岁月只想留给她。
还有我那人见人爱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