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与知站起身, 他再往前走了一些,来到了融化掉的“温德尔”面前。
地上的一片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只是单看着就让人能感受到一种作呕的恶心感。
但叶与知在为沉重而不方便的身体感受到麻烦时, 同样也为所有情绪的远离而感到轻松。
他这一次蹲下的动作倒是顺畅了很多。
叶与知伸手去碰触了一下温德尔,手指触碰到的是柔软的皮肤, 活着的人类皮肤触感。轻轻捻起时也能感觉到里面好像还有肉或者是血液之类的东西。
他将温德尔捡了起来,铺开看能看到里面如同树根一样蔓延的血管。
还有那融地只剩下一只眼睛的五官,好像胸针别在布料上, 随时都有可能滚下来的眼球。
叶与知与之对视着。
眼球发红发颤, 有些透明的液体就从那周围溢了出来。它好像有无数的话想说出口,但因为嘴也已经消失的原因, 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叶与知站起来, 他把温德尔用还有些笨拙的动作折好,接着用地上花里胡哨的衣服给包了起来, 随意地放在了旁边放着刚出炉的面包的地方。
接着,他视若无物地走出了这个“屏障”。
封闭的空间刹那间涌入一阵疯,让某种浓郁的气味也跟着消散开来。
在离开前,叶与知想到什么,他轻轻抬手按在自己脸上,下一瞬, 他的模样就变成了温德尔的样子。
这样改变也没什么别的意义, 只是……稍微方便一些。
其他人对他什么看法倒是无所谓……
他只是不喜欢引人注意。
……
夏节南问了一圈也没问道什么有用的信息,大部分都还是姜兴同他说过的那些。
不过他注意到一些很奇怪的地方。
能找到老鼠痕迹的地方, 那些痕迹都已经非常久远了,至少不会是一年内新产生的。但是无论谁都说老鼠还在, 甚至有人还说昨晚还听见了。
夏节南不认为真的有老鼠, 就现在的情况来看, 说这些村民是老鼠都比说村子里有老鼠可信度高。
他有这样的猜测,却不方便直说,毕竟这是很“超游”的事情,他这张卡以前也没经历过这些事情。
更何况他不是主要为了查老鼠而来的,他真正想做的还是调查杜芸的事情。
而关于杜芸……
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提起杜芸的时候,脸上的神情似乎有一瞬间的放空。他们好像有些犹豫,就像是不太确定自己的记忆一样。
夏节南总感觉这些人这里得到的信息也不一定可靠,不如说当时那个麦田的怪圈外前往森林的那部分脚印才应该是杜芸的吧?
但森林里没什么人,危险程度要高上不少。他暂时不打算在什么都不了解的情况下冒这个险,但现在也不能不急。
差不多快晚饭的时间,人们聚集到了村子中间的雕像附近,那边有人推了推车过来,上面放着许多粗制的面包。
那附近的人立刻排好了队,挨个去领取自己今天的食物。
夏节南看了会,也跟着去排队。
但排到他时,那个分发面包的人多看了他一眼,而后问道:“你是哪来的?”
“多维尔镇那边过来的。”夏节南伸手挠了下脑袋,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少年人作态,“我是那边报社的新人。”
那人回忆了一下,没再多说什么,把面包分给了他。
夏节南拿着面包回了苏珊家那边,他和姜兴倒是不急着吃,但看苏珊那个样子最好还是先吃点东西比较好。
他赶回了苏珊家,跟姜兴短暂交接了一下后,他问了下苏珊的情况。
姜兴对他摇摇头:“营养不良,但这个不是主要原因,她还是心理压力太大了。”
夏节南点点头,他没拿面包,把食物都留给了苏珊和姜兴,而后问道:“你是打算出去调查还是在这里看一下苏珊的情况?”
姜兴想了想,说道:“我也帮不上忙,我本身也只是后勤的定位……”
“好。”夏节南应了声,最后问了一个问题。
“和你分开前,杜芸是怀孕的吗?”
姜兴露出了一个“震惊”的表情:“什、什么意思?”
“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说有这样的可能……”夏节南叹了口气,“总之实在不行我们就要去森林那边看看了。”
他离开了苏珊的家后,在路上找了人,问到了那个温德尔家的位置。接着就赶去了对方家里。
温德尔的房子确实是村子里最豪华的,外观看上去也是后来那种有钱人家会特意去做那种复古风格,在村子里很显眼。
夏节南四处看了看,确定周围没什么人注意自己之后上前轻轻敲了敲门:“您好?有人在家吗?”
那房子里安静了一会,片刻后,有穿着仆人服饰的女人打开了房子的门。
那女人脸看上去十分年轻美貌,看上去根本不像是这种地方的乡绅就能请来的女仆。
但事实却好像就是如此,她就是这里的女仆。
她愣了一下,捂住嘴笑了笑,轻声问道:“您有什么事吗?小先生。”
夏节南答道:“我是多维尔镇来的记者,我想采访一下温德尔先生,可以问一下他有空闲时间吗?”
女仆点点头,她拿着托盘说道:“请您稍微等待一下。”
她轻轻关上门,没一会又将门打开,对夏节南说道:“主人说他有空,您请进来吧。”
夏节南点点头,迈入了这栋房子。
他跟在女仆身后,上了楼,来到了二楼的一间小会客厅。
房间干净而明亮,夏节南却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拿着报纸的年轻男人。
那个男人的五官不算特别出挑,但气质却非常不错,很容易引起人的注意。
夏节南摘了帽子走进去:“您好,温德尔先生,我是多维尔镇来的记者,我叫夏。”
男人抬眼看了他一眼,而后目光就停留在了他身上。在女仆端上茶水后,他这才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了旁边,静静地看着他问道:“你来做什么?”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