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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坦白
    喜欢上谁都不要喜欢上一个皇帝。



    温窈坐在那儿, 整个人都处于茫然状态,但脑子里却一直回荡着这句话。



    清晰且深刻。



    殿内静悄悄的,除了睡醒的丸子在喵呜喵呜着扒竹星的手玩, 再没其他动静。



    好一会儿,她机械地伸手,在丸子脑袋上摸了一把。



    丸子看都没看她, 还在兴奋地扒竹星的手玩,既专注, 又兴致勃勃。



    她眨了眨眼。



    突然间就想明白了。



    竹星的话也没错。



    她确实在吃醋。



    这么长时间的独宠, 让她都快忘了容翦的皇帝身份和她的后妃身份。



    但这个吃醋并不是因为喜欢。



    只是作为一个情感动物本能的独占欲。



    就好比, 之前有一阵丸子总爱黏着容翦,她喊它, 它也不搭理, 她就很不爽。



    这两种情绪, 似乎差不多。



    容翦对她确实很好, 就像宫人们一直说的,为她破了很多例。



    她很感激, 也很感动。



    可也就仅此而已罢。



    她实在无法相信一个帝王会有真心。



    她甚至到现在都还想不明白,容翦到底看上她什么了?



    她也没像一些穿越人士,表现出多么出类拔萃划时代的技能和才华啊,她连不符合这个时代的言辞都没说过一句, 容翦能喜欢她什么?



    至于竹星说的在意。



    她又不是石头块, 容翦对她好, 她自然也会力所能及地回馈。



    他是一个皇帝, 给她荣耀和宠爱, 那她就尽职尽责做好一个后妃。



    对容翦, 她可以感动, 甚至可以动心,但绝不能动情。



    在后宫生存本就艰难,动了情,路就走窄了。



    本来就该如此,是她一时神智不清,因为容翦的纵容就忘了形忘了自己的身份,想想曾看过的宫斗剧和宫斗文里,宠妃得意忘形后的下场,温窈不禁打了个寒颤。



    得亏刚刚使性子的时候,容翦不在,也没旁的人看到。



    想通这一层后,温窈灵台清明不少,也彻底清醒了。



    见主子神色和缓许多,竹星只当主子是想通了,开心地问道:“那睡衣主子还是继续做罢,做一半了,不做了怪可惜的。”



    温窈看了一眼,正迟疑着,竹星就把簸箩塞到了她手里。



    温窈拿起做了一半的睡衣看了看,越看眉心拧的越紧,让容翦穿这个?



    还是算了罢,她自己都看不过去,也不知道之前那套容翦是怎么穿的。



    ……他其实并没怎么穿。



    “不做了。”她把睡衣放回去。



    竹星:“?”



    “让南巧做一套新的罢,”温窈道:“我的针线实在太差,做出来穿着也不舒服,没得浪费好料子,这套就收起来罢。”



    竹星看了看主子,又看了看簸箩里的睡衣,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茫然片刻,最后只得点点头,把东西都收了起来。



    容翦在华阳宫待了一个时辰,出了华阳宫便直接回了御书房,晚膳也是在御书房用的。



    承乾宫的宫人来回话说让她晚膳不用等,温窈也没太在意,吃过晚饭,又消了会儿食,只当容翦今儿不会来了,便洗漱了去睡觉。



    连着这么多天,总算可以是个好觉了。



    躺到床上后,她看着账顶,自由自在地动了动胳膊腿。



    猛然一个人还真有点不习惯呢。



    不过,还是一个人睡舒服,想怎么滚就怎么滚。



    “竹星……”她冲外面喊了一声:“再给我灌两个汤婆子!”



    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来汤婆子,温窈以为竹星贪玩没听见便又冲外面喊了一声:“竹星?”



    没有应声,也没有动静。



    温窈有点奇怪,正要拨开帐子看看到底什么情况,手还没从被窝里伸出来,帐子就从外面被掀开了。



    她扯起嘴角正要骂竹星又作什么妖,抬头却对上了容翦黑沉沉的眸子。



    因为下午的自我反省,猛地看到容翦,温窈稍稍愣了下。



    没等她反应过来,容翦便轻笑道:“爱妃睡得倒是早。”



    温窈:“……”



    她忙起身要行礼,肩膀却被容翦伸手按住了:“躺着罢,没那么多礼。”



    温窈:“……哦。”这个点,怎么又过来了?承乾宫不能睡么?承乾宫的床那么大!



    听着宫人伺候容翦宽衣,然后悄悄退出去,温窈心绪还稍稍有些复杂。



    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容翦回来,听着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好奇地拨开帐子,就看到容翦正在翻找什么。



    “皇上在找什么?”她坐起来问道。



    “朕的睡衣呢?”容翦没回头,还在继续找。



    温窈:“……”



    她下床把下午从承乾宫取回来的睡衣递给容翦:“皇上穿这套罢。”



    容翦看了一眼:“不是这套,你做的那套呢?”



    那套收起来了,不给你穿了。



    温窈:“……洗坏了,不能穿了,皇上还是穿这套罢,这套做工好,穿着也舒服。”



    容翦停下动作,转身看过来。



    原本听她心里的嘀咕,以为她在同自己玩闹,可看着她认真的神色,容翦眉心动了动:“好端端的怎么就洗坏了?”



    温窈睁着眼睛说瞎话:“针脚太粗,轻轻一扯就坏了。”



    想着她可能是嫌弃自己第一件做的不好,容翦便道:“朕看你新做了一件,也快做好了罢?”



    温窈嘴角的笑稍稍顿了一下,而后一脸恳切道:“臣妾觉得,就臣妾的手艺,还是不要献丑了,南巧针线极好,臣妾已经吩咐她去做,等过两天,她便能做好了。”



    容翦终于察觉出不对劲来。



    他抬手捏住她的脸:“在闹什么脾气?”



    温窈:“……”



    她笑得一脸温和:“臣妾没有,皇上说笑了。”



    “把睡衣找出来,”容翦道:“这么晚了,该睡觉了。”



    温窈硬着头皮道:“那件真的洗坏了,皇上还是穿……”



    “温窈。”



    容翦的喊声让温窈霎时一静。



    “朕有没有跟你说过,你说谎,朕会知道?”



    温窈:“……臣妾记得。”那么多睡衣,为什么非要穿那一件?



    容翦松开捏着她脸的手:“去拿过来。”



    温窈只得把手里的睡衣放下,转身去翻柜子,边翻边叹气,明天就故意撕烂好了,这样就可以彻底避免以后穿着她做的睡衣爬别的后妃的床。



    原本容翦今儿就被慧妃气得不轻,来的路上他是调整了一路,才没在她面前表现出来,结果又听她在嘀咕些有的没的,还正正踩在他的火头上。



    “温窈!”



    他拢着眉心,盯着她的背影,喊了一声。



    温窈正翻柜子呢,听到这声语气不太对,动作顿了下,没等她转身询问皇上有何吩咐,就听到背后那个声音,沉沉道:“你到底有没有把朕的话放在心上?”



    温窈拿着终于翻出来的睡衣,转身看着容翦:“皇上的话,臣妾一直谨记。”



    看着她恭顺的眉眼,莫说和昨日,就是和今早他走的时候,都很不一样。



    容翦突然有些蹿火。



    明明这段时间他们两人之间,已经很亲近了,怎么突然就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



    他眯了眯眼:“朕说过,只宠你一个,你也记得?”



    温窈:“臣妾都记得的。”记得是记得,但她不敢信。



    容翦简直要气疯。



    只宠一个不表示只有她一个女人,这个道理,她还是明白的,只是当时没反应过来而已,况且这宫里本就不止她一个妃嫔。



    就算现在没能入容翦眼的,以后呢?



    气疯边缘的容翦,听到她心里紧跟着的叹息,终于炸了。



    “朕让你记着,”他竭力没让戾气显露出来,只是沉着嗓子道:“不是让你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是让你记在心里!”



    温窈稍怔:“皇上的话,臣妾一直铭记于心。”



    容翦情绪终于控制不住,他盯着温窈,看了她好一会儿,一字一句道:“朕对你不好?”



    温窈不知道容翦为什么突然这么问,难不成今儿慧妃惹他生气了?



    “皇上待臣妾很好,”温窈认真道:“臣妾非常感激皇上恩典。”



    话落,她又加了一句:“这世上,再没人比皇上待臣妾这般好了。”



    朕不是要你感激!



    容翦眸色也跟着沉下来,浑身戾气沉沉,像个随时会暴起的兽。



    “恩典?”容翦硬着嗓子道:“你把朕对你的好,都只当恩典?”



    温窈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触到容翦的炸点了,她沉吟片刻,试着给他顺毛:“皇上是一国之君,对臣妾好,自然是对臣妾的恩典。”



    容翦炸了,怒声道:“你把朕当干什么了?”



    温窈一脸不解。



    当什么?



    当然是当皇上啊,要不然还能当什么?



    可对上容翦随时要山呼海啸的神色,她很谨慎地想了想,才回道:“皇上乃九五之尊,一国之君,臣妾一直视皇上为天子。”



    “所以,你只是把朕对你的好当恩典?”容翦难以置信道。



    温窈:“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皇上待臣妾的好,臣妾都明白的。”



    “你明白?”容翦冷笑:“温窈,朕想知道,你是真明白,还是装明白,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以往她只当她是迟钝,当她笨,当她傻。



    现在再看,是他判断失误。



    她不傻,她只是装得像!



    装得他都没看出来!



    装得他都没分辨出来,她跟他亲近,是为着情还是为着身份!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好一个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容翦拧眉,眸色更沉,脸色也愈发难看。



    被容翦这么问,还被他这么直勾勾盯着,温窈全身的神经不自觉绷紧。



    容翦这是什么意思?温窈满心不解,他想说什么,想让她说什么?



    不会是在跟她表白罢?



    温窈双眸微睁,不敢置信地看着容翦。



    同她表白,要她的话?



    越不敢置信,这个念头就越强烈,温窈一时竟有些不敢回话,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



    震惊地看了他片刻,满脑子便只剩下一句话:容翦到底要做什么?



    他一个皇帝,跟她一个后妃表白,还等着回应?



    她悄悄掐了下自己的胳膊,因为太过惊讶,是以她下手很重,这一下痛得她眉心都抽了下。



    容翦只是看着她,虽没说话,心底却格外震怒。



    她全都知道!



    只是在假装不懂!假装不明白!



    他是一国之君怎么了?



    一国之君就不能有七情六欲?



    温窈怔了好一会儿,末了轻轻眨了眨眼,她收回视线,微微低着头道:“皇上是君,臣妾是臣,皇上已经待臣妾极好,至于旁的,臣妾不敢妄想。”



    君臣?



    容翦大怒:“温窈!”



    以往,容翦若是生气,或者发怒,她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忐忑,但现在,面对明确是对自己动了雷霆之怒的容翦,她反而出奇地平静。



    她把睡衣放到一旁,规规矩矩跪下,行了个礼。



    “臣妾在。”她道。



    容翦被她下跪的疏离举动,气得头冒青烟。



    他压着怒气,道:“起来!”



    温窈没动,而是又行了个礼:“皇上厚爱,臣妾甚是感激,可臣妾出身卑微,不值得皇上如此。”



    后妃依赖皇帝,同样皇帝也要靠着后妃制衡前朝,她进宫也是缘由于此。



    他做他的君,她做她的妃嫔,各司其职,这才是最和谐最长久最安全的相处模式。



    在这后宫之中,动情,是大忌。



    她不敢,也不愿意冒这个险。



    越听,容翦怒火越盛。



    因为他是皇上,她是妃嫔,所以各司其职?



    “朕只问你一句,”容翦上前,看着跪在那儿,脊背依然挺得笔直的温窈:“你的朕的好里,有几分真心?”



    温窈:“臣妾伺候皇上,本就是后妃的职责所在,不敢邀功。”



    容翦扯起嘴角,冷笑。



    那就是没有了?



    温窈保持着面色不动,除了震惊,心底其实也是有些难过的。



    可能是最近真的走太近了,突然搞得这么僵,她又不是冷血动作,不可能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其实她完全可以骗容翦。



    骗他,她对他一片真心,倾慕他,仰慕他,以此获得更大的荣宠、尊贵。



    但……



    骗什么都可以。



    骗人感情,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主要是,她不想骗容翦。



    可能是那仅存的良知,和对容翦的感激和点点好感在作祟罢,她不想这么做。



    容翦这些话,本来就是矛盾的。



    堂堂九五之尊,难道还能只同一个后妃厮守终生不成?



    容翦刚要质问她,有何不可,紧接着就听到她后面无奈的心声——



    若宫里真就只有一个妃嫔也就罢了,如今后宫那么多妃嫔,要她视而不见么?



    容翦:“……”



    怒火中烧的容翦总算稍稍恢复些许理智,有点明白,为什么她不肯信他。



    可后宫那些妃嫔,那都是当时情势所迫,并非他本意!



    “皇上若觉得不值当,”温窈想了想道:“要不就别对臣妾好了罢。”免得心有不甘而生怨,生恨,到时候她就惨了。



    容翦脸色依然难看,但戾气却不再那么盛。



    他又沉声命令了一声:“起来。”



    温窈没动:“臣妾愧对皇上好意,是臣妾之过。”



    容翦怒火又蹿了上来。



    他压着怒火,沉声道:“后宫众妃嫔,朕会有安排,如此呢?”



    温窈闭了闭眼:“臣妾谢皇上厚爱,臣妾、不敢!”



    容翦:“………………”



    他怒不可遏,一脚踹翻了殿内的矮凳:“温昭仪,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日后你不要后悔!”



    殿外守着的宫人,早就发现了殿内出了状况,只是因为皇上没开口,没一个人敢进来,只战战兢兢在外面守着。



    现在听到这么大的动静,众人都被惊傻了。



    怎么、怎么突然就闹成了这样?



    这些日子不是一直好好的么?



    皇上刚刚来松翠宫的时候,看着气色,心情都还很不错啊?



    这、这是怎么了啊?



    南巧和竹星快担心死了。



    这让她们又回到了刚进宫时的那段时间。



    也是像现在这样,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主子在面对皇上时,出了什么差错万劫不复,好容易最近日子好过了些,主子也得了盛宠,想不到,却突然就这样了。



    南巧咬牙想要冲进来时,珠帘叮当乱响,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声怒不可遏的——



    “回承乾宫!”



    然后便是圣驾起驾的动静。



    南巧和竹星跪在那儿,连‘恭送皇上’都没能说出口。



    直到皇上走了,她们才手忙脚乱进了殿内。



    温窈正坐在床榻上,看到她们进来,还冲她们笑笑:“没事。”



    她指了下殿内的混乱:“收拾下罢,我困了。”



    她是真困了。



    本来都快睡着了,又被容翦这么质问。



    殚精竭虑,有点累。



    南巧和竹星看主子笑得有些勉强,也都不敢问了,默不作声把殿内收拾齐整。



    “嗯,”温窈满意地点头:“去罢,我要睡觉了。”



    “哦,对了……”



    翻身上榻后,她又扒着帐子,对竹星道:“再给灌几个汤婆子,有点凉。”



    竹星:“……好、好!”



    温窈给了她一个‘放心罢,没事’的笑,就示意她快点去。



    竹星和南巧满脸担忧地退出了内殿。



    两人默默对视一眼,神色都很是不好看。



    但想着主子可能心情更不好,便识趣地没有偷偷说什么,而是去灌汤婆子,准备热茶。



    温窈并不想喝茶。



    听着帐子外南巧带着浓浓担忧的询问,她笑着道:“不喝了,你们也去睡罢,天怪冷的。”



    听到竹星的声音,她手探出帐子外:“给我罢。”



    竹星只好把汤婆子塞到主子手里。



    新灌的,热腾腾的三个汤婆子,温窈瞬间就觉得被窝暖和多了。



    她把最大的汤婆子搂进怀里,脚边还有两个暖脚的,蜷起来后,整个人都是暖的,温窈心情大好。



    暖了一会儿,她脸上的笑稍稍淡了些。



    哎。



    她在心底叹了口气。



    刚刚还是太冲动了。



    她好像总是学不会冷静理智地处理事情。



    尤其是在面对容翦的时候,她的情绪好像总是很容易就被牵动。



    这是个很不好的缺点,以后得注意。



    今儿当着容翦的面,这么莽撞,现在还能安安生生躺在榻上睡暖和觉,只能说是老天爷保佑了。



    得提着小心过苦日子了。



    明儿就告诉南巧和……算了,过了年再说。



    大过年的,说这些不大好,反正也没几日了,开开心心过个年,到时候再同她们说好了。



    刚刚还嚷嚷着困,觉得累,这会儿却一点儿睡意也没有。



    她翻了个身,面朝里,背对着外面,看着透过帐子摇摇晃晃的烛火,心里有些失落。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日后你不要后悔!’



    容翦最后的话,毫无征兆在耳边不住回荡,温窈撇了撇嘴。



    话都说了,事都做了,再说后悔有什么用?



    算了算了不想了,以后就安安生生种田好了,反正松翠宫现在地也肥了,还有不少母鸡也都开始下蛋了……



    正思绪狂舞乱飞着,床帐突然被掀开。



    温窈以为是南巧或者竹星来看她睡了没,未免她们担心,她便没动,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且睡得很沉很香。



    可刚装了没一会儿,她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怎么、怎么感觉那么冷呢?



    而且这犀利的注视……容翦?



    意识到是容翦又回来了,温窈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



    怎么突然回来了?



    正疑惑不解,忐忑不安地嘀咕着……



    帐子被重重放下,脚步声响起。



    温窈:“?”又走了?



    片刻。



    温窈疑惑更深。



    因为脚步声又停了。



    怎么回事?



    她满心疑惑,却不敢睁开眼,更不敢去看。



    就在她嘀嘀咕咕到底怎么了容翦又在发什么疯时……



    帐子再次被掀开。



    温窈:“?”



    疑惑刚起的那瞬间,身旁床榻往下陷了陷。



    温窈:“??”



    紧接着,被子被掀开。



    温窈绷着一颗心,要睁开眼的那瞬间,她腰被一只手扣上,整个人便落进了一个温暖坚实的胸膛。



    温窈:“??”



    温窈:“??????”



    怎么回事!



    她这下连眼睛都不敢睁了,更不敢动。



    察觉到她的僵硬,容翦也不拆穿,只咬着牙在她耳边道:“无论你怎么想,朕都不会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