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渲的一句话,孟添顿然醒悟,后知后觉,他爹打的是这主意呢?
不过他好奇的是,“你怎么知道的?”
月渲笑嘻嘻,眼波里水盈盈地,比三年前更明媚洋溢了。
说的话却是让孟添再次心惊肉跳,“因为我关心你啊。”
孟添哑然,显然不相信她的说辞,“你能说正经话吗?”
月渲气恼,她还不够正经?
要不是关心他,怎么会就听到他的名字赶过来闯入这从未熟悉的机关阵呢?
算了,那就说个正经的,“我逃命,然后逃到醉仙居去了,就不小心蹲了个墙角,听到孟侯爷的话了。”
孟添忽地起身,顿时醒悟,怪不得上午激他呢?
齐拯被关,指控杀人,他觉得有很多疑惑,还没来得及去刑部诉说,他老父亲就防着他了。
好不容易萧兄给齐拯弄回京城了,他不能知道了些什么,还坐视不管。
月渲看出他的情绪,尽量往好的方面想,“他是不是不想你闯祸才会这么做?”
孟添不置可否,父亲的心思他明白,可是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当个旁观者的。
齐拯的事情,他是很重要的人证。
他得赶紧出去。
顿了顿,他似乎意识到什么不对劲,回过神来看她,声音沉了沉,“这件事你不要管,当做什么也不知道行吗?”
月渲不懂其中的缘故,只是听他语气掺杂着丝丝请求,乖巧地点了头。
孟添还有一事觉得奇怪,本不想多管闲事,还是忍不住问,“不过你堂堂月族族长的女儿,下一任族长,为何逃命?”
“有人不满意我,觊觎我的位置。”月渲不打算瞒他,将烦恼脱口而出。
孟添禁不住轻嗤了声。
她这样爱捉弄人的女子,确实不适合当继任族长。
月渲瞬间明白了他的笑点,气急败坏,扬起纤长的脖子,“你还想不想出去了?” .. .78z.
孟添想到正事,及时止住了笑,见她情绪恹恹,才察觉不对劲,“真的被追杀来的?”
月渲瘪了瘪嘴,抓着他宽大的袖口,捂在脸上,哇地一声哭出来,哭得那叫一个辛酸委屈。
孟添见不得女人哭,心顿时软了,只得寻了个激将法:“你可是未来的族长大人,这样哭形象会不好的。”
月渲不管不顾,哭得更凶,“我明明来救你,你还来取笑我。”
孟添见状,心里莫名有些不好受,语气带哄,“我没……取笑,好,我收回刚才的笑,我不该笑,族长大人怎么做才能消气?”
这还差不多。
月渲很好哄的,慢悠悠地松开已经被她眼泪打湿的他的袖口。
只是眼波流转间,流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你想不想赶快出去这里?”她问的直接,眼睫还挂着泪,一闪一闪的。
可孟添却感觉很奇怪,眼角抽抽,“你有主意?”
对了,她到底是怎么过了前面两关,进入第三重机关的?
误闯误撞进来的?他家的机关不至于这么容易闯的。
月渲不含糊点了点头,就在孟添悄然欣喜的时候,她话音一转,“不过我有条件,你要不要听?”
孟添刚才一瞬的奇怪应验了,他堵住耳朵,一脸固执,“不听,我等阿笙姑娘来找我。”
他以前被月渲害惨了,他好怕她动什么歪脑筋。
月渲一听他嘴里说出姑娘二字,表情瞬间变丧了,“她是谁?”
“一个很重要的机关术知己。”孟添说起苏临笙,依旧很骄傲。
还好,只是知己而已。
月渲瞬间又活了过来,扬了扬秀眉,“可她万一不来找你呢?你不是很急着出去?”
该死,被说中要害了。
可孟添依然一脸狐疑,“那你怎么能保证出得去?”
这里原先的机关明显被父亲重新改进了。
就连他,也没寻到思路,父亲故意设置了相似的障碍,让他本来差劲的记忆更加没辙了。
月渲泄气,“你都不问我怎么进来找到你的?”
孟添面无表情地问:“所以怎么找到的?”
“自然是凭本事走进来的,”月渲突然又不想说了,将袖中的荷包往里收了收,“总之我能出得去,就问你答不答应?”
孟添心急,只好先问,“说来听听,你可不要太过分。”
月渲忽地抓着他衣袖,垫脚凑近他耳边说了一通。
孟添表情攸地惊呆,指着她,当年的阴影在他心中无限放大,“这还不过分!”
月渲歪着头,手指把玩着垂在胸前的发丝,“看来你不想出去了,那也行啊,我可以陪你待在里面。”
孟添顿时气绝的心都有了,可又能奈那姑奶奶何?
他心里挣扎了会,认命地看向他,“一言为定,但事成之后,你不许缠着我。”
月渲目的达成,至于以后其他的事情,谁说的定呢?
她没有多想,愉悦地弯了弯唇,抱着“瘦瘦”灵宠往地上一放,“靠你啦,瘦瘦。”
“明明圆滚滚地,哪里瘦?”孟添难以置信,“你说他能带我们出去?”
月渲拉着他嘘了声,“别说它胖,到时候它听到了,伤心的鼻子就不灵敏了。”
来的路上,她做了后路,沿路洒了很多“瘦瘦”爱吃的谷粒。
孟添被她的一本正经吓的干脆噤声了。
惊奇的是,不一会儿,果然循着瘦瘦的踪迹,寻到了出路。
仙云洞天的长廊入口处,管家先生料定世子不会那么轻易出得来,早已无影。
有小厮端着茶水经过,孟添眼疾手快,猛地抓过月渲的手腕,贴到墙壁一侧。
月渲感受到腕间的力量,看着他,笑意盈盈。
“别出声,跟我走。”
孟添下意识地牵着她的手,朝他熟悉的墙角方向去了。
两人躲过府中小厮的眼线,成功翻出了墙。
月渲等他跳下来,不由笑问,“当年你就是从这里偷翻出府的。”
孟添内心焦急,“好了,现在不是说这话的时候,。
齐拯的事耽搁不得,他甩手准备走,走到一半又叹了口气,退回来,“你有去的地方吗?”
“我现在除了瘦瘦,身无分文了。”月渲垂着肩膀,我可怜见。
孟添见不得未来的族长大人如今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他清了清嗓子,给她指路,“醉仙居往前走有个栖寻客栈,你先去住,让老板把账记在我名上。”
月渲抽抽搭搭点头,转身后露出狡黠的笑。
原来世子吃软不吃硬啊。
早知道三年前,就用这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