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寅眼睁睁地看着他那刚正不阿、铁面无私的公子瞬间丢盔卸甲——
“好。”
“……”
不是,您好歹挣扎一下,再坚持一会儿……
叶笙在明寅心中的地位再次攀升了一大个台阶。
不过出乎他们的意料,明寅端着烛台率先走在前头,一路走过都没有什么机关陷阱。
大概是祁靖宇太过自负。
觉得除了他别人都傻子,丝毫没想过密室有暴露的可能。
————
皇宫。
玫瑰宫内殿的大床上,躺着一个形色枯槁、双眼紧闭的男人。
“……水……”
“水……”
然而空荡荡的殿内无人应答,也不知道平日伺候的太监奴仆都往哪儿去了。
就在这时,内殿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声响。
男人只感受到自己被半扶了起来喂了一口茶水。
皇帝勉强睁开双眼,眼前却模糊一片,无法聚焦。
半晌,他终于看清了来人。
“爱妃?”
他晃了晃脑袋,声音干涩沙哑:“朕这是怎么了?”
近日他总觉着有些乏累,就连每晚的寻欢作乐也是草草了事。
“人都死哪儿去了?”
“给朕叫太医!”
他脑袋疼得厉害,心口沉闷像是被压了一块大石,压得他喘不上气儿。
玫妃一如往常一般温柔体贴,将茶杯放下后还用手帕擦了擦男人的嘴角。
“陛下,您生病了。”
男人拿着手帕捂住嘴巴,不住地咳嗽:“什、什么病?”
然而那温柔小意的女人却是避而不答,低下头摸着手腕上翠绿温润的玉镯反问道:“陛下,臣妾待您可好?”
偌大的宫殿一个下人也没有,叫了这么久自己身边的太监也不出现……
女人温柔似水的话此时此刻显得有些诡异。
皇帝心中升起一抹不祥的预感,不耐地问道:“朕让你叫太医!”
玫妃轻声地笑了起来,终于从她的手镯上抬起头来:“要太医干什么?有臣妾在这儿陪着陛下还不够吗?”
“来,再喝口水。”
说罢,女人便重新端起茶杯凑到男人的嘴边,示意他喝下。
大概是死到临头,昏君难得脑子里有一丝清明,恨恨地瞪着那女人,一把推开对方,自己却失力差点栽到床下去。
茶水撒了满床。
皇帝气得胸口起伏,没喘上气儿又开始咳了起来,只见那明黄色的被褥上突然出现了星星点点的血色,有种死寂般的美。
女人将衰败颓然的男人重新扶起靠在床边,慢条斯理地清理着他身上的水渍。
“陛下,您这是何苦呢?”
“只要您立下遗诏,传位给宇儿……”
女人嫣然一笑,往日疼宠非常的脸蛋此刻在男人看来就像是来取他性命的妖魔。
“臣妾定然还会好好待陛下的。”
“太、太子呢……”
“来人!”皇帝喘着粗气,奋力向外呼救。
然而他自以为中气十足的呼喊,脱口而出不过是虚弱无力的几声呢喃。
“太子?”女人低声重复着他的话,“您还指望太子来救?”
她玩味儿地笑道:“陛下这么对他们母子,他还会来救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