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佑年肯定是用不着人留在这儿照顾的,而纪修平抽出这么些时间已经是难得,偌大个集团有多少事务等着他处理她是再清楚不过了。
说完后姜平乐率先一步打算走人,然而身后的男人皱了皱眉,长腿一迈快步走上前去跟女人并肩而行。
他理了理身前的的西装衣领,面无表情地直视前方,轻咳了一声:“我送你回去。”
“……”
姜平乐奇怪地看了一眼男人,她是出门没看黄历吗?怎么这两父子今天都这么反常。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姜平乐不是那种天大地大老公孩子最大的娇气小女人,从小在姜家长大被人宠在手掌心要什么有什么的姜大小姐更不是莬丝花,不会总是要黏着男人撒娇。
再加上那件事……
她这么多年了都是这么过来的,除非出席重要场合,否则夫妻二人好听点就是相敬如宾,实际上就是自个儿过自个儿的,谁也别想管谁。
当然,这只是在姜小姐,咱们的纪太太眼中看来是这样罢了。
察觉到身旁的人停了下来,纪太太也跟着止住脚步,回头眼神询问:?
纪先生生平第一次做这种事,耳廓微红,可脸上还是一片平静淡定:“你不想让我送?”
纪太太:??
她还没到四十岁呢就已经开始老眼昏花了吗?
不然怎么会在这人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到了一点点委屈的意味?
像高傲的孤狼对人类露出了它柔软的肚皮,偏生还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仿佛在等着主人将它牵走。
姜平乐吃软不吃硬,不然这么多年也不会一直跟大冰块僵着,没有丝毫进展。
“没有不想……”她软下了心肠,硬着头皮试探道:“那你送我?”
“嗯。”男人满意了,重新走到女人的身边朝她伸出臂弯。
纪太太:???
这是要挽着的意思?
姜平乐搞不懂纪修平在搞什么,云里雾里地挽上去,直到被男人送回了家坐在沙发上好半天才堪堪回过神来。
“该不会吃错药了吧?”女人喃喃自语,丝毫没有往丈夫变得体贴黏人的方向去想。
……
病房里。
纪佑年半靠在床边,手里握着一部手机,又下床去洗手间的镜子里看了一眼。
镜子里的少年五官精致,鼻梁挺拔,跟那些青葱如玉的公子哥不同,纪佑年天生就带着一股狠劲,长相硬朗,眉眼的煞气被脸上的病气稍稍压制住了,此刻看起来倒是有几分孱弱的模样。
镜子里那精致的人儿皱了皱眉,显然对这副样子不甚满意,他捧了一把水洗洗脸,面上总算是有了点生气。
啧。
还是差了点。
少年嘴角微动,镜子里的那人也跟着扯了扯嘴角。
皮笑肉不笑。
丑死了。
纪佑年嫌弃地下结论。
他就从来没有对自己这副脸皮这么在意过。
准确地来说,以前他都有些不喜这副面容。
太过麻烦。
然而现在他却一个人在镜子里练习了好久才僵硬着嘴角躺回到病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