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啊。”
血娘娘喃喃自语，她不由的看了看血陌，看着其犹豫不决，叹道“这就是人心。”
坤天轻笑一声，若有深意道“不够果断，不够狠绝啊，若是你血娘娘，怕是不会犹豫。”
血娘娘娇颜一僵，美眸一凝“你讽刺我？”
坤天摇头道“这可不是讽刺，若是征战，我可以毫不犹豫去实施我的战略，多少人死亡对于我而言，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胜利，而选择同样如此，若我选择，我只会选择实力最强者，至于所谓的潜力，太过不确定了，我不会再多选，若是天赋资质绝佳，我或许会犹豫，要是相差太多，我自然不会犹豫，说到底，还是价值，我选择的从来都是价值。”
一名金丹期的培养，需要数百年，而天赋资质绝佳的，更需要大量的时间。
就在筑基期重修就需要近百年的时间，这样的成长自然是太慢了。
不确定性也太多了。
需要大量的资源就更不需多说。
要是选择自然直接选择成品人物。
罪一、罪七、罪十四，他们的成长需要了多少年，而实力也足以胜过天赋绝佳的天骄，这就是实力的差距。
数百年的时间，有着太多的变数，谁又能知道，这些变数是好是坏？
血莲跟随坤天也有数十年的时间，可最后又如何？
选择的违抗，选择了离开。
坤天又怎能保证，从小培养出的人才会真正为他所用。
人心思变，谁也无法保证。
既然如此，就不论忠诚，论的就是实力与价值。
真的是过了很久。
罪一、罪七以及罪十四终是选择完成。
三人带着三名罪民，抱着五名婴儿走到了坤天面前。
罪一直接拜道“主人，我们已选择完毕，我与罪七愿意留下，只为能多保两位族人，这些族人是天赋最佳者，绝不会让主人失望。”
坤天抬眼望去，三名族人，五名婴儿。
这些族人与婴儿有难有女，而天赋资质，坤天也能感受其中，以对天地灵气的吸收而言，极为不俗。
三名成人，两名男子，均属于金丹期低阶境界，而另外一名女子只是筑基期修为。
不谈天赋如何，坤天对这几人的实力并不满意。
不过既已开口，罪一、罪七也有了死志，坤天想要阻拦也已无益，他点头又道“如你们所愿，你们活着的九人入我摩下，若是不愿，离开此处，我放你们自由。”
罪十四单膝跪地，额头低垂，恭声道“老祖将我们赠予主人，我们一族，愿誓死效忠主人。”
罪一、罪七以及其余三人同时单膝跪地，额头低垂，同声道“愿誓死效忠主人。”
坤天不为所动，淡淡而语“起来吧，你们既已选择效忠于我，当遵我安排，你们出身罪民一族，从今以后，名曰罪莲一脉，每一人拥有自己的编号，我接受你们的效忠。”
众人同时起身，道“谨遵主人。”
坤天从不相信人之忠心，现在效忠不过是不明外界状况，无奈之举。
生死掌控在坤天手中，他们才会如此恭敬。
至于以后，谁有能言？
随即坤天淡淡撇了一眼血陌，开口又道“血陌，你已耽误太多时间，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就如此困难吗？选择吧，无论如何，你活，你选择的人活，这就是结果，犹豫不决并无意义。”
血陌娇躯一动，神色复杂，她艰难的望着族人，伸手颤抖终是指着其中一人，道“我选择他。”
坤天顺着其所指望去，那所指之人是一男子，实力不过筑基期，而天赋资质也极为普通，不禁眉头皱了皱，转而望了一眼血娘娘，问道“这人？是你要保之人？”
血娘娘轻轻摇首，娇口道“自然不是，天赋资质如此普通你在众多的族人会关注这样的人？这孩子，怎么说呢？青梅竹马？可以这么解释，你明白了吗？”
青梅竹马啊……
天真
稚嫩的感情。
坤天看了一眼血陌，再次看着那个男子，开口道“你过来，到我面前来。”
那名男子略微低下额头，缓缓走到了坤天面前，低声道“见过老祖，见过大人。”
坤天心中一动，又道“抬起头来。”
男子微微抬头。
看着这男子的神色如此平静，坤天转念一想，随即而道“血陌会成为我的妻子，对此，你有何感想？”
男子神色微变，随之恢复平常，又道“并无想法，大人。”
坤天眉脚一扬，轻咦一声，问道“没有憎恨？没有怨恨？”
男子微微摇头道“没有。”
坤天轻笑一声，却看到血陌娇颜上闪过一抹失落，又问“不祝福吗？”
男子深吸一口气，想要说些什么，咬牙却一句话说不出来。
坤天不由的撇了一眼血娘娘，又道“你看，你的族人多么有情义，摊上你这个老祖可是他们的悲哀啊。”
血娘娘美眉一蹙，轻哼道“测试个小娃娃对你而言很有意思？能够让你获得快感吗？”
坤天不答，反而望向男子又道“你和血陌，你们两人只可活一人，你会如何选择？”
男子抬眼直视坤天，满是坚定道“我愿赴死，只求她活。”
坤天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而看向血陌，问道“血陌，若你来选择呢？前提是，你家老祖让你活，你该做何等选择？”
血陌娇颜一僵，眸子闪过一抹决意，道“我愿赴死，希望他能活着。”
血娘娘并未说话，只是美眸深深的看着血陌，气息涌动，显然内心并不平静。
“你看这就是人心。”坤天嗤笑一声。
血娘娘娇颜含冷，娇声道“说了这些，你想说什么？你想告诉我什么？”
坤天哼笑一声，又道“你这族群数百人，我相信有愿意为你赴死之人，不过，你所看中之人却内心挣扎，最后舍下了你，人心可控吗？
血娘娘冷笑一声“那又如何？实力和人心你选择什么？”
坤天轻轻摇头，又道“这两人交予，从此以后与你无关，我会再为你组建族群，如何？”
血娘娘点头嘲讽道“生死掌控在你手中，你的决定就是结果，何须再问？”
坤天略微点头，莫名而语“只有价值，才会持久，对你而言就是如此。”
血娘娘摆了摆手“随你吧。”
本就是彼此利益牵绊，没有什么真正的信任可言。
坤天再次看向男子，道“我不管你名如何，从今以后编入罪莲，若是上进，努力，实力强横，为我所用，血陌我可以留下来，若她愿意，也可与你相伴，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男子眼眸一亮，抬头惊道“大人，所言属实？”
坤天微微颔首，再道“血陌愿意，而你有足够的实力为我所用，让我重视，我自然愿意答应，若你做不到你该明白其后果。”
男子连连点头，眸子大盛，定声道“必不负大人所望。”
男子话语刚落，又道“必不负主人所望。”
坤天满意的再次颔首，看向众人，道“选择已毕，勿要怪我，要怨就怨你们实力不足，命运不公，掌控你们生死之人并非是我，决定你们生死之人亦非是我。”
坤天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道“抱歉诸位，我要离去了。”
随即坤天仰头道“前辈，晚辈已选择完毕，请前辈允以离开。”
这时高空之中传出一抹浩大的声音。
“可。”
一刻之间，坤天只觉全身被一团光芒笼罩，再一瞬间，眼前一花，什么也望不见了。
几个呼吸之后，坤天眼前变得清明，这是一个偌大的广场，他环顾四周，看到了莲一等众人皆在，长长舒了一口气，才是静心观测这广场。
广场之上，除了坤天手下与弟子，再无别人。
血娘娘与存活的几名罪民也来到了这里。
血娘娘美眸一转看了看四周，不由轻声道“困兽池啊。”
困兽池？
坤天一愣“这是何地？”
血娘娘摇了摇头，道“没什么，这里是厮杀之地供人观赏，现在嘛却不知道了。”
坤天表示明白，转而看向姬如玉，问“你们一直在这里？”
姬如玉点头道“从被淘汰之后，就一直在这里修养，期间见过太多人，后来几位殿下归来，就带着人群离开，只是梁王殿下归来之后，不知和血莲说了什么，血莲和圣莲一同跟随离开了。”
血莲？
圣莲？
坤天心中一沉，随即自嘲一笑，这么就想摆脱吗？
“我知道了。”坤天颔首。
坤天还想再说，只听得脑海中一抹传音“血丫头留下，你这小辈带着其余人离开吧。”
坤天心神一动，抱拳道“遵前辈旨。”
“走。”
坤天一招手道“随我离去。”
血娘娘并未行动，显然是听到了传音，她轻声道“我会去找你，等我过去。”
坤天背着身挥手表示明白从而带着手下弟子离去。
出了困兽池后，这是一片郊外荒野，坤天心中有着些许异动，却终是隐忍而下，随即探测到帝都所在，带着队伍向帝都行进而去。
莲一在坤天身旁行走，实在是忍不住的问道“血莲姐姐为什么要离开师傅？师傅做了什么？”
坤天淡淡的看了看莲一，不由的苦笑一声。
血莲的离开，在别人眼里难道就是因为坤天自己做错了什么才造成的吗？
为什么没有人想过是血莲的过错？
坤天低叹一声，伸手拍了拍莲一的脑袋，道“人心各异，我并没有做什么，这是血莲自己的选择，或许以后你们也会离开我，毕竟你们也各有各的心思。”
莲一摇头道“师傅我不会的，我永远不会离开师傅。”
坤天笑了笑又道“好了，以后你也是要出嫁的，你也会有自己的家，怎么可能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呢？不多说了。”
莲一哦了一声，眸子夹杂着些许疑惑，没有再问。
坤天转头道“二丫头，过来。”
莲二这时与莲一错身来到坤天身旁，低声道“师傅。”
坤天沉吟片刻问道“血莲与梁王发生过什么？他们相处的日子也该是那些日子离城组建军队的时候吧。”
莲二娇颜一怔，思索着，终是缓缓而道“那些时日，梁王殿下与血莲姐姐很亲密，徒儿并未多想，因为也是师傅之命守卫梁王殿下，所以血莲姐姐与梁王殿下多有交涉，并未发觉不妥。”
亲密是必须的。
多有交涉自然会多接触了。
当时派出血莲去守卫梁王也是让血莲统领队伍，与梁王交涉自然正常。
只不过最终，血莲选定了梁王，而梁王也满意血莲就是如此。
梁王曾经想要索取莲一，坤天并未答应还极为愤怒。
而反观血莲，并不涉及这一切，所以才是梁王想要的。
梁王退出争储之位，若要索取莲一，坤天都不会答应，其余弟子，坤天也不会答应。
而是血莲，坤天虽犹豫却还是答应了，这就是心里地位的差距。
也是坤天对于血莲的不信任所至。
显然血莲也感受到了。
故而想要寻求退路。
血莲的宗旨一直以来也没有变，就是跟随着强者。
而梁王身份地位远超坤天，而其背景更是被坤天强的远去。
血莲选择梁王，坤天并不意外，只不过心中还是有些不痛快，故而才随之询问。
得到的结果与坤天所想如出一辙。
坤天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去吧，二丫头。”
“是，师傅。”莲二后退而去。
坤天侧身望向影莲又道“你呢，影莲，你对此有何想法？”
影莲低声道“别人想法，奴不知，但是奴之想法却早已坚定，为主人，奴誓死一生，别无所求。”
坤天心中略感安慰，笑道“好，很好，只有你才是我的影子，也只有你能懂我之心。”
影莲再次开口道“主人严重了，奴之一生只为主人。”
坤天孤寂之感终有所回复，也不知为何，其他弟子都不会给坤天这种感受，也只有影莲才会平复他心中之感，不得不说这也是一种奇特。
而就在此时，姬如玉向坤天靠了过来，侧耳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变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