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学校,宋雪也顾不得其他,直接打了个车。
坐到车上才发现自己没有问过秦息的住处,也没有问过他在哪里工作,内心的自责更甚。
“小姑娘去哪?”司机是个中年大叔,头发稀疏,态度却和蔼。
宋雪有些慌乱,脑子里乱糟糟的,情急之下脱口道:“我想去听钟教授的讲座。”
司机愣了下,又笑:“哎哟,这还真是巧,我女儿今天也嚷嚷着让我带她去。”似乎想起什么,他有些纳闷的看着后视镜,“这讲座不是上午开始,四点就结束了,你这会儿去什么也听不到呀。”
“没事,您送我过去就行。”宋雪只想快点见到秦息,至于讲座,她并不是很关心。她也用手机搜索过,因为秦息的原因。
“去了也没用呀。你可以下次再去。”司机一脸郁闷。
“送我过去就行。”宋雪还是重复着上一句。
司机也就没再说话,油门一踩,就往讲座方向开去。
果然和司机说的一样,讲座已经散伙了,会堂里只有零稀的几个人。目光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秦息的身影。
宋雪也不气垒,继续寻找。
“你到底要说什么?”秦息眼睛直直的看着对面表情夸张又恐怖的沈桐,她很生气,对他有非常明显的敌意,他不知道原因。
沈桐冷哼:“你不知道我要说什么吗?你是个男人吗?”她本来不想说什么,但她从朋友那里听来秦息最近和一个女博士走得很近,两人行为举止很是亲密,一下子气不打一出来,宋雪为了他受了那么多罪,他却桃花朵朵开,还一脸无辜,对宋雪的事情一无所知,不闻不问。
秦息是个聪明人,沈桐的话难以消化,但他能够听出几分,结合昨天宋雪的反常,有些被雷劈到了的感觉,让他整个人都定住了。
“你不会不想承认吧,敢做不敢当。”沈桐很是气愤,这是什么表情,一副不情愿也不愿意相信的模样,还有些可怜意味。
“你个疯女人说什么呢。”陈维扬急匆匆的赶了过来,打断沈桐的咄咄逼人。
沈桐轻蔑一笑:“我当初真是咽下,和你们做朋友,一群没种的,敢做不敢当。”
陈维扬见沈桐自己把事情捅穿,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他听了这个消息的时候是很不相信的,但沈桐这模样,不难想象事情极有可能是真的。
“你再说一遍。”秦息吞了吞干涩的喉咙,忍住心中巨大的疼痛,想要证实事情的真实性。
“还要怎么说,就是那回事呗,她不敢告诉你,还让我不要说,但是我太生气了,你竟然不顾她,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我实在受不了,就算她怪我,我也要找你算这个账。”沈桐气鼓鼓的指着秦息,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你闭嘴。”陈维扬感觉到了秦息的颤抖,急忙制止她。
“没事,我去一趟洗手间。”秦息站起身,狼狈的冲向了洗手间方向。
这一切都被找来的宋雪看在眼里,她有些痛恨自己视力好,把秦息刚才的神色都看在了眼里。原来他是这样的表情,她突然觉得委屈心痛,她已经在退步,他却是这样的模样。或许他心里当真没放着自己吧,她这么想着,咬着牙,不让自己掉泪。
快速的离开了那个伤人的地方,宋雪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晃荡着。她以前的圈子很小,并没有从东到西,一路很多陌生得景色,现在看来这个城市很大,她是一只井底之蛙,看不清这个城市,也看不清那个人的心。
秦息接了一捧冷水洗了个脸,镜子里的人疲惫得不像话,狼狈,狼狈不堪。
什么时候他变成了这样,或许是从想要寻求结果那一刻,他就不断的努力,为了给她一个好的将来,但现在的一切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又或者说,是他太自负,其实她从未在他的掌控之中,是他太我以为是了。
“你怎么样?”陈维扬赶了进来,生怕秦息出什么事情,他的身体平时挺好的,但不好起来那也是相当恐怖的。
秦息抬眼,疲惫的眼扫过陈维扬,又突然眼神尖锐犀利:“你知道?”
简短的三个字,让人不寒而栗。
陈维扬点点头又摇摇头:“今天刚知道,这不赶了过来。”
秦息扯出一个笑:“难得你这么替我开心。我很意外,也很开心。”秦息说完摸了一把脸上的水汽,然后长长的舒了口气。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无论多大的苦难。
秦息掏出手机打了电话。
宋雪一路跌跌撞撞,一不小心和人撞在一起,她慌张的说着“对不起”,对方却没有丝毫回应,她又连声说了好几次,对方也没有反应,她有些恐慌的抬眸,看见了曲航那张脸,他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她下意识的低垂下脑袋。
“真巧。”她用低不可闻的声音问候。
这世上有很多意想不到的巧合,很多时候都让人不知所措。
曲航看着她的模样,已经猜测到他是碰了壁。
“我不是说过,我会照顾你,保护你的。”曲航掏出纸巾,轻轻擦拭着她的脸,可能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现在浑身都在出冷汗。
“不用,我自己来。”宋雪慌乱的从曲航手记夺过纸巾。她不想体味人任何人的好,她消受不了。
“你见过他了?”曲航满眼心疼,她的很多表情,他都是第一次见,他以前觉得她有些可恶,现在发现,她真的很可恶,用这种楚楚可怜的神色让他狼狈。
宋雪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见过,或是没有见过。
秦息当时的神色历历在目,她忘不了。
“他不想认?”曲航猜测道。
“闭嘴!”宋雪咆哮道,她几乎用尽了力气,她不想听。
曲航被她的反应震惊到,也替她不值,那样一个花瓶的男人,又怎么能靠得住呢。
“你别激动,伤身体。”曲航害怕她会和自己的母亲一样,自虐,伤害自己,她现在身体本就不好,不能雪上加霜。
“我的身体?”宋雪苦笑着,她怎么样都无所谓了的感觉。
“别这样。乖。”曲航制止住她乱动的手,将她死死困在怀中。
两人都没有发现,一个小小的机器,默默地为他们记上了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