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查那些人的事情落到了林清身上,正和她心意!
不过想到在宫门前蹭帮过自己的那个儒雅的太子殿下,林清也有几分担心。
前世这个时候,皇上从来没有废过太子,事情和自己记忆力面变的不一样了。
林清不知道太子会不会出事,但是不论结果如何,温澈和安阳郡王已走,她必须认真对待背地里下黑手的那些人。
这是一个证明自己有价值的机会。
按照那个下人所说,谢家的小公子谢云是被鬼魂附身,所以才会杀人。
林清不信鬼魂,如若没有鬼魂的说法,那么那些下人就都是谢云自己动手杀的。
但是他是那些仆人的主子,要杀他们,应该没有必要装神弄鬼的,他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
林清决定,她要再去拜访一下谢家人。
只不过,这一次不是以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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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有急事回京,在甘城我们不认得旁人,我便带着我妹妹来投靠夫人,借住一段时间了。”
林清一身女子装束,笑着和谢家夫人说着自己的来意。
“你是……寺正大人的夫人?那日我记得你妹妹并不是……”
谢夫人皱眉看着齐蝶,“并不是这个。”
那日的女子十分美艳,并且一看就是已经及笄的,不像这个,一看就知道是个小孩。
“那位是京城贵女,不方便透露身份,这个才是家妹,名字叫林蝶,我们是一母所出。”
齐蝶今日换上了和林清颜色相近的衣衫,两人的妆容也是相似,五官都是生的端正秀丽之人,打眼看过去,还真有几分相似。
谢夫人也就没再说什么,毕竟大理寺寺正的夫人要借住,她们一介商贾也不能拒绝。
林清就这样顺理成章的在谢家住了下来,飞因和叶重两人在院中作为护卫,剩下的人则是住在谢府附近,等待指令。
刚开始或许是因为家里有外人在,没有任何异常,而谢夫人也一直都是和善的面孔。
她们每日就是在谢府里面逛一逛,和谢夫人说一说话,说白了就是相互试探。
林清本来并不觉得这个谢夫人有什么不对。
但是按照那个下人所说,她是知道自己儿子杀人而帮忙隐瞒的人,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又怎么可能像外表一样和善?
所以日子就在试探和搜寻中一天一天度过。
林清在谢家住了十日,第十天晚上,谢云再次发病。
她和齐蝶被叶重和飞因带着,四人直接凭空出现在院中,有外人到,谢云下意识的一怔,很快的就掩饰了过去,继续扮成鬼怪的样子行事。
林清看了眼叶重,叶重直接运功上前制住谢云,他只是紧箍住了谢云的双手双脚,并没有控制住其它地方。
谢云刚被擒住的时候并不死心,依旧装模装样。
直到后来林清让飞因手下绑来谢家夫妇二人,谢云才扯掉这份伪装,不再装鬼弄鬼。
就在谢云快要开口说出一切缘由的时候,他后背突然射出一只羽箭,瞬间穿透了谢云的心口,他喘息了几下,就没了声息。
或许他本来也没有打算说什么,林清他死的那一刻,眼中分明是释然。
那支箭射出的太快太突然,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飞因提气欲追,却发觉身子一片软弱无力,提不起力气。
紧接着,眼前的景物开始变得模糊,天旋地转间,他就已经倒下。
脑中的最后一个念头就是中计了。
院子里面倒了一片的人,所有人都昏迷在此,暗中的那个女子才走了出来。
她一脸黑色的伤痕,分明就是之前林清说的榉树皮印记,路过谢云时,抬脚将这具早就死透的尸体踢到一边,拿着一把匕首,直接冲着林清的方向就走过来。
她看的出,这个女人是这一群人的头目。
杀了她!
自己还没有玩够,就被这些人搅局,人死了还有什么意思?
女子突然勾唇笑了笑,双眼狰狞,拿着匕首就要往林清身上刺!
“住手!”
一人从地上爬起来,冷冷的看着那个女子,“主上说,这个人要我看着。”
女子回头,看见了那个没有昏过去的小孩。
她并未因为对方是小孩子就放松警惕,她们组织里面,小孩子并不少见,她也是从小被培养大。
“你是谁?!为何会不中这迷药?!”
迷药是组织里面的东西,只有组织里的人才能避开,这小女孩是谁手下的?
齐蝶冷冷开口,“这药就是我制的。”
女子瞳孔一瞬间放大,猛的下跪,“小神医?”
她刚跪下又想站起,“您有什么凭证……代表是小神医的么?”
齐蝶拍了拍手,房梁上闪下一人,他走道女子身边,双手拿着一根绳子,将人牢牢的捆起来。
“十五,你被前尘干扰,竟差点坏了主上的事!”
十五认得这人,她不敢反抗,想到他说的话,急急的辩解,“我没有!主上说了我可以报仇,我没有得到主上其它的命令!”
“你可知道你要杀的这个人是谁?”
男子冷哼,“大理寺寺正,榜眼郎林清!”
“和他在一起的,是大理寺少卿温澈和安阳郡王!”
十五这才知道了事情的重要性,脸色惨败,竟是一句话都不敢再辩解。
齐蝶摆摆手,“无需与她多言,直接带回去受罚。”
“那接下来呢?”
男子抓起十五,“我马上要离开这里,京城有变,主子说不定就会用上你,你打算如何?”
齐蝶垂头想了想,视线再落到林清身上时,双眼突然亮了亮,“我有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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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澈和祁川归京已有两日。
皇上听闻他们两个都匆匆归来,居然一个都不见,还赶着让他们快点走。
温澈去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正调查着皇上为何如此震怒铁了心的要废太子,没有多余的精力分到祁川身上,再者说,他到了京城,有郡王府的那些下人在,也不会出事。
温澈为人臣子,有时候要顾忌许多,祁川就不用。
他从小霸道惯了,皇上下旨不让他进宫,他也不听,在宫门口就要往里面闯。
宫门口的守门士兵也不敢真拦着祁川,毕竟这位可是安阳郡王,万一伤到了,掉脑袋的只会是自己。
“郡王啊,您就别为难我们了,皇上说了不让郡王进宫,咱们就不能让你进啊!”
祁川眼睛一瞪,“你们敢拦我?皇叔只是一时气话,你们什么时候见过皇叔拦着我不让进宫了?快点给本郡王闪开!”
之前都是拦着自己不让出宫好么?
要不是那里的洞被堵上了,祁川才不来这宫门口平白受气!
见士兵们不让开,祁川干脆直直的往前面走,眼看着胸脯就要顶长枪上了,士兵们害怕,还是收了回去。
于是祁川就更加放肆。
只要被人碰到,他必定要大喊大叫嚷嚷着疼,然后再把这个士兵的名字念叨几遍,说就是他打了自己,自己才疼。
凭一己之力,将宫门口的士兵弄焦头烂额百口莫辩,一个个涨红着脸险些被祁川给气过去,最后又节节败退,只能让祁川没脸没皮郡王的一点尊荣体面都没有的赖了进去。
他就凭借着这个招数,再加上燕国第一俊俏的脸,成功的到了皇帝殿外。
端着小太监递过来的茶,灌下去一口,坐在小杌子上,放声大喊。
“皇叔啊——皇叔啊——”
“皇叔也不见一见在外面被人欺负的侄子啊——”
“果然!这天下还是父亲最疼儿子,要我说,我就该去找父王——!果然不是亲生的就是不疼啊——”
“什么恩宠啊!都是假的,哪个圣宠在身的人,连宫门都进不来的?”
祁川在殿外一直吵嚷,声音特别大,他喊累了就坐下,喊渴了就喝着小太监倒好的茶,待的那叫一个自在。
祁川还在那里‘哭诉’着自己应该回封地,应该找勤王的时候,皇上突然从殿里怒气冲冲的走出来。
直接一卷书卷就朝着祁川扔过去,被他躲开,哗啦一下子掉在地上。
“你再说一遍朕不够疼你?!”
皇上气的肝儿疼,“朕哪一个皇子可以像你一样?啊?!祁川你还有没有良心?!你再给朕说一遍?!”
敢情这些年,自己都白疼了?!
这祸害说话怎么这么气人?!
皇上强忍着不出来都忍不住,专挑人逆鳞和看重之事踩,还是祁川这臭小子亲口说,皇上承认,他憋不住了!
“皇叔,太子表哥不会结党营私的!温澈也回来了,你让温澈查!他查一切就都明白了!”
“一定是有人陷害太子表哥!”
祁川到了京城之后,众多皇子里面就和太子表哥关系最好,他了解太子表哥是一个对皇位没什么**的人,他有时候甚至比自己还想摆脱身份带来的束缚,又怎么可能去结合官员结党营私?!
皇帝:“……”
他就知道这臭小子激自己出来,就是为了那逆子的事情。
“这件事你不用过问,做好你的富贵郡王,莫要牵扯进来!”
换个人过来说这些,皇帝早就将那人问罪了。
然而祁川从来没有想过这些,皇帝在他心里,就从来不是一个威严的形象。
他瞬间下跪,“皇叔!你怎么这么糊涂啊!太子表哥那里查的东西,万一是有心人想让皇叔找到的呢?皇叔你又不止太子表哥这一个皇子,其它的皇子就不可能对太子表哥下黑手?”
“皇叔你不彻查,不就是中计了么?!”
“皇位谁不想要啊!想要肯定要先把太子表哥拽下去啊!”
皇帝身边的李盛听见祁川的这番话,吓得冷汗沁出眉骨一下一下的跳着,他赶紧打断安阳郡王,“小郡王,是不是在外面晒糊涂了?快和皇上讨个赏,吃个冰碗就出宫吧!”
李盛疯狂使眼色,祁川却还在继续,“皇叔!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认定的太子表哥有罪,但是我只能说,我和太子表哥交好多年,他从来都没有过费劲心机的非要去结交什么人,甚至有的时候,我感觉他都不想当这个太子,不想担这份责任!”
皇帝突然开口,“你说谁都想要朕这皇位,你要想要么?”
祁川一愣,“我又不是皇叔儿子,再说,我才不喜欢在宫里面束缚着,不如在外面自在。”
“你不想要?”
“我当然不想!”
皇帝脸色突然一沉,“你跪下!”
祁川:“?”
哈?
或许是平时皇上和祁川开过太多玩笑,也向来都是假装生气,祁川一时间竟被吼的一愣,没有马上跪下来。
“皇叔……?”
“跪下!”
李盛赶紧过去将人扶跪下,“诶呦我的小郡王,快跪下吧,没看皇上都发怒了么。”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小郡王当真是没有一点儿数。
“你刚才跟朕说,人人都想要朕的皇位,可是朕刚才问你,你又说你并不想要……”
祁川点头,所以?
皇叔为什么突然发火?
“欺君之罪,你可认?”
祁川:“……”
李盛:“……”
不是,这欺君之罪还能再儿戏再牵强一些么?
祁川无奈的开口,“皇叔,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子表哥他……”
“朕就问你,你是认!还是不认?!”
皇帝加重了语气,祁川才道,“我认我认,皇叔我们继续刚才……”
“那好。”
皇帝再一次打断祁川的话,“传朕口谕,安阳郡王祁川,胆大妄为,目无尊长,偏信奸逆,犯下欺君之罪,即刻起,收拾行囊滚回封底,非诏不可回京!”
祁川:“???”
“侍卫还愣着干什么?!把这混小子给我扔回郡王府,明日就压着他滚回自己封底安阳待着去!”
“皇叔!”
“嘴堵上!”
“唔唔唔!唔唔!”
皇上的近身侍卫只听皇帝一人的话,干脆利落的拿着布把祁川的嘴巴堵着,将人五花大绑,两人押着祁川,一同架着他往外走。
祁川奋力的蹬腿挣扎,怎么也挣不开,嘴里还在,“唔唔唔唔唔唔!”的不停叫着,刚被押出大殿殿门,就看到站在门后的皇后婶婶,祁川赶紧折腾着想引起皇后的注意。
却不想皇后婶婶看着一个方向发着呆,压根没看自己一眼。
祁川气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