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近的声音给三人一种压抑的感觉,几人都十分的不舒服,三个人都看向洞口,觉得里面的东西即将冲出来。
“临卿是你吗?”师诗终于安耐不住了。
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方流捡起一块小石子扔了过去试探,打到了对方的脚边,但是黑影依然没有动作。
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三个人不敢轻易靠近,只是方流脖子上的胎记越发的刺眼。
虽然黑影处的人身形跟临卿好像,但是师诗感觉到,对方身上的气息跟临卿相差很多,几乎可以断定不是临卿,但是就算是对方不是临卿,万一也是被囚魂拉下来的受害者也不是没有可能。
师诗右手放在别在后腰中的枪上,动作幅度很小,对峙的时间越久,越说明对方来者不善。
师诗的手刚放到腰间的枪上,脑子里还没来得及想太多,洞中黑暗处的黑影猛地一窜,冲了出来,冲出阴影的一瞬间,三个人看清了对方的容貌,身上不禁出了一层冷汗。
这冲出来的“人”几乎只有一副骨架支撑,身上的肉已经腐烂,皮肤上好多创口处,有一层深褐色的东西,附在发黄的皮肉上,应该是凝固了的血迹,中间混着泥水,锁骨处的肉整个掀开了,露出下面的骨头,向师诗扑过来的时候,这块皮肉像是大风天高楼上外翻的墙皮,被流动的空气带的摇摇欲坠,里面的骨架若隐若现。
身上耷拉着早已烂掉了的布条,应该是本来的衣服已经被刮烂了,跛了的那只脚整个脚掌向侧面歪了过去,完全是扭曲的样子。
师诗浑身一颤来不及反应,放在受枪上的手没来得及做出抽枪的动作,便实实在在的被对方极大的重量和惯性扑进了后面的水潭中,伴随而来的还有浓烈的恶臭,师诗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都好像被冲散架了一样。
钻心的痛遍及全身,好像被石头砸到了一样,还好身后是水潭做一定的缓冲,同时而来的还有极大的恶心感。
身上的痛感让师诗没办法及时的做出应对策略,落入水中的一瞬间下意识地闭气。
一边的白筝和方流也没来的及反应,眼睁睁地看着两个人落入了水中。
师诗和身上的“人”的后坐力在水中逐渐缓冲掉了,师诗相对的有了喘息的时间,扑在她身上的骷髅架子手死死地攥着师诗的胳膊大臂,这种触感让师诗觉得恶心。
师诗向后蹬了几下,想浮上水面,对方也不甘示弱,掐着师诗向下按的力道也加重了一些,几个指头加大力度好像要陷进师诗的皮肉中去似的,师诗闭气快到了极限,鼓着腮帮子,彻底急了被激怒了,胳膊小臂从内侧向外用力一扭,师诗仿佛觉得自己皮肤要被扭烂了一样,又不能喊出来,痛觉从胳膊传到大脑,师诗五官拧在一起,不过这一动作奏了效,对方不得不松开了一只手。
师诗一只手拜托了钳制,对方显然已经有了提防,试着另一只手用同样的方法挣脱,已经几乎不可能。
于是师诗自由了的右半边身子在水中向后翻了个身,右边身子拉开距离,用身体惯性提供力量,翻身的过程中双腿蜷缩,待到双脚的方向反转到骷髅架子胸前时,用力地蹬了出去,虽然这一脚在水中的力道大打折扣,但是骷髅架子没料到会有这么一遭,生生地挨了这一脚,但骷髅架子没有痛觉一样,是啊,死了这么久的人怎么会有痛觉,都在师诗的意料之中,骷髅架子手依然没有撒开,只是力道大不如前,师诗用力一挣,便摆脱了。
由于惯性骷髅架子向后退了一段距离,暂时占了下风,师诗逮住了这个机会向水面游了上去。
水潭边的白筝跟方流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站不住脚。
“筝筝,你好好在岸边待着,我下去找师诗。”方流说完便腾身而起往水潭中跳。
电光火石间,方流双脚刚离开地面,师诗就浮出了水面,方流好像刚出堂的子弹一样,收不住。
“你你你。”
“方流别跳。”
师诗大口地吸了一口气,喊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晚了,眼见着方流在空出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师诗白筝的头跟着方流的轨迹也划了一个弧线,看着方流最后“扑通”一声落入水中。
水面上的水花,逐渐平静,然而方流却没有出来。
“流儿。”白筝对着平静的水面叫方流。
师诗游到水位较浅一些的位置,上半个身子露出水面,观察周围的一切,师诗以为骷髅架子会紧跟着她蹿出来的,没想到方流落入水中也不见了,难道骷髅架子把方流也给困住了?
“师诗,你还好吗?刚刚那是什么东西,方流会不会再遇上它。”白筝心急如焚。
师诗只好让她放心:“我保证方流不会有事的,我都能挣脱,更何况方流是个大男人,现在我们两个人都在水里,对方应该不敢轻举妄动。”
是不敢轻举妄动吧,师诗也说不好,虽然自己挣脱了,但是自己身手要比方流好一些,只是此时不能乱了军心,先给白筝吃下这颗定心丸。
又过了七八分钟的样子,这七八分钟对于白筝来说相当漫长,水面上渐渐起了波纹,方流从水中露出头来,朝白筝吊儿郎当的吹了个口哨,方流湿漉漉的短发上带着好多水珠,时不时会有几个水珠凝在一起从太阳穴的位置流下来,其中还夹杂着一些泥沙。
白筝的悬着的心可算放了下来:“谢天谢地,你吓死我了。”师诗也松了一口气,还好方流没事,不然会自责死。
见大家都安全了,师诗便上了岸。
方流也向岸边游过去,只是看起来好像很吃力的样子,好像下半身使不上力气,站在岸边的两个人,目光都聚集在方流的身上。
“方流你没事吧。”师诗关心地问,方流是为了救自己跳下去的,要是这次因为自己落了个半身不遂的毛病,师诗就更没办法原谅自己了,更何况这还关系到了白筝后半生的幸福,师诗拧着身上的衣服看向白筝,白筝很担心地看着方流。
方流嘴角一勾,傲娇一笑不说话,直到快到岸边,方流的半个身子都漏了了出来,两个人才知道为什么方流游得那么吃力。
方流右手拎着还有些挣扎的骷髅架子,掐在它的后颈处,拖着它出了水,右手像扔垃圾一样把骷髅架子甩在了墙壁上,骷髅架子砸在墙壁上,然后摔在了地面上,各个关节像章鱼一样,还在挣扎。
“想要你流儿爷爷的命,还差点意思。”
“流儿”后面的“儿”轻声带过,一副痞里痞气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