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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话 图腾的疑点
    “方才说话的时候,奴婢觉得,您好像一直在想元姬的事情,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实在放心不下,等到将要入睡的时候特意去看了看您,没想到,您果然不在房里。这便寻着过来了,谁知......”红玉逃出帕子,帮我小心擦拭脖颈上伤口溢出的血迹。



    谁知,她赶来的时候竟然刚好遇见我被袭击。



    “亏得你如此细心,若不是你,我恐怕就......”我不禁后怕,刚刚确实想得太入神了,连那人靠近我的时候,我都没有发觉。如果今晚不是红玉察觉到我对陈姬的死起了疑心,故而寻来,说不定我已经被那人灭口了。



    “的确多亏了红玉留了心眼,让我赶紧去找人,说是防备有人会对娘不利。”毓儿经此一次,对红玉有些刮目相看。红玉柔弱的外表下,竟然是如此要强,让她逃时她不逃,拼了命的要救我,连我都十分感动。



    “萧夫人,我们先回去吧。”红玉替我捂着伤口,生怕我再受伤。



    “不急,等一下。”我拍了拍她的手臂,看着毓儿将她拉开。



    毓儿问,“娘,你又想到了什么?”



    “太巧了。”我说,“如果他就是凶手的话,怎么愈发沉不住气了。反倒是......莫非这件案子,并非这么简单?”



    我才在这里联想到,陈姬的死可能才是解开一切谜底的钥匙,怎么凶手就这么急着找上我了?此前他杀了九个人,每一桩案子都极是小心,生怕留下丝毫线索,怎么这一次他就莽莽撞撞的。这和我预估出来的凶手侧写仿佛出现了失误,是故意的?还是,他太急着想要完成他献祭的计划,是我碍了他接下来的设计吗?



    “......”我一抬手,毓儿习以为常的就安静了下来,还示意红玉噤声。我说,“第一件案子之前,陈姬的身份就已经暴露了,她并非是陈国国君的亲生女儿,而一直以来认定的父亲居然是杀害他父母的仇人。认贼作父,此为哀,可当时,并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在国君的极力镇压下,宫里的人还不敢大肆议论。但就在这之后,谒婆却遇害了,陈姬身世的曝光,是引起凶手展开一系列杀戮的主要原因。凶手......男,年纪在三十五岁到五十岁之间,要完成杀人后独自布置尸体和现场,所以他应有一定体力,外表......和常人无异,甚至是一个老好人,小心翼翼,兢兢业业,可以自由出入王宫也绝不会引起怀疑,他可以自由自在的在宫里到处走动,也合乎情理。所以,他在王宫里是有一定身份的,只是他的职位不算高,经常要处理一些琐碎小事,因而,他的一系列行为不会引人注目,因为这大多是他日常都要做的。他和陈姬之间,应该还有某种联系,这种联系,可能是因为一件事,一个人,是陈姬的存在刺激了他,让他展开疯狂的报复行为,一定是有关联的。”



    往往,越是低调得恨不得将自己藏起来的人,越是蕴藏着强大的毁灭力。因为渺小,无从对抗强压的命运,而极端的情绪在心里累积的多了,没有合适的发泄机会,慢慢的就会扭曲。从一件小事开始,逐渐让一个人的心性发生变化,一点点开始,带有攻击性,带有侵略性,他们深知自己无能改变命运,却从中一再给自己施压,把所有的不幸潜意识里加倍,一遍一遍反复折磨自己,让自己愤怒,让自己去报复......最终,总会酿成大祸的。



    比如这个凶手,用献祭的方式来发泄他压抑的愤怒,可能引起这一连串不幸的只是一件小小的引子,但这个引子在他心里不断发酵,被他用来反复折磨自己去铭记,去加深仇恨,强化自己作为“受害者”的感受。他......一定不是我们所能见到的大人物,反而,是一个极容易潜藏在我们身边,却丝毫不会引起怀疑的小人物。



    献祭......特殊的符号。



    献祭?!不对!图腾符号不对......并非是我所见有限,而是凶手留在命案现场的图腾本来就有问题,黎部早已归顺,现如今融入其他族群一直以来过得都很平静,少有争斗。但是凶手所绘制的图腾印记,却并非黎部所传下来的,更像是......根据所知,猜测而设计出来的,不是完全属于黎部的痕迹,留下了太多的破绽。他可能是黎部后人,却未必足够了解黎部的文化传承,而且黎部留下来的东西,在这许多年间已经有太多失传。如果是黎部后人根据自己的猜测去绘制,加上他已知的一些,用目前所习惯的去掩饰他并不熟悉的......所以留在现场的符号,才会让我觉得很奇怪。



    那就不能完全用黎部的文化去解释凶手留在现场的印记。



    确实是要献祭给蚩尤不假,但是,更像要和蚩尤交换什么......是什么呢?



    “娘,先回去吧。”毓儿等到我半天不说话的时候,才开口劝道。



    这里刚刚发生了袭击我的事情,毕竟不安全。



    “嗯。”我仍在试图想要破解凶手献祭的死亡印记中含义,茫然地应了这么一声,便由着毓儿和红玉一左一右的将我给架了出去。



    ......



    “你是怎么答应我的。”萧珏有些生气,却还忍着脾气,握着湿了水的巾帕仔细的替我清理着脖颈上留下的伤痕。



    “疼。”那巾帕沾了水,弄到破了的伤口时蛰得厉害,我就不由得叫了一声。



    “幸好你还知道疼。”萧珏板着脸,看起来就不好惹。



    我偷偷瞧向毓儿,他就站在一旁,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架势。我做了个口型暗示他,救我。



    毓儿撇过头,全然当做没看到。



    “这个臭小子......”我恨不得揍他一顿解气,欺软怕硬,果真是随了我的。



    “你做对什么了,还敢拿儿子撒气。”萧珏转过身,看了看毓儿。“你也是,你娘亲都什么岁数了,你就跟着她胡闹,她不知个轻重,我才让你留下来看着她。你又做对什么了?”



    “我,我我......”毓儿哑口无言。



    “你们母子两个,没一个让人省心的。”萧珏道,随后对毓儿吩咐道,“去吧,回去将前日教你的药诀背熟,明日我便要抽查的。”



    “明日就要抽查?!”毓儿眼下可真是叫天天不应了,“爹,你前日才教的,那么多,怎么背啊!”



    “你把你娘亲放出去的时候,可想过后果了?”



    “嘁!”毓儿气急败坏的拂袖而去。



    “说他,没说你是不是。”萧珏回过身就看到我在偷笑,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