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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话 吓坏了的少年
    我心里那股劲儿,算是泄了,这仲婆婆虽不是到了那记忆退化,时而清醒时而迷糊的年纪,可越是因为她正常,她突然之间说不清楚的事情,那么之后可能解释清楚的几率就更小。看来重点,还是在她一开始的那句“都一样”上,想要弄清楚昨夜究竟是谁从仲婆婆窗外经过,那就要先解开仲婆婆所说的“都一样”。总有一个,是和其他人不一样的。



    “我听到了,有声音!”仲平突然说了句。



    “别瞎说,你听到什么了,你明明都睡着了。”仲婆婆连忙把仲平拉到身后,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你听到什么了?”我俯下身来,向小仲平问道。



    “我……”仲平有意无意的看向了仲婆婆,担心他冒然说话会惹来仲婆婆不高兴。



    我也看向仲婆婆,既然仲平开了这个口,我不信她能继续隐瞒下去。



    仲婆婆叹了口气,仲平就像是得到许可了一样,和我说道,



    “是喘气的声音。”



    我听完仲平的话,竟是一蒙。



    喘气的声音……“这是什么意思?”



    喘气,自然是每个人都要喘气的了,喘气的声音也自然都差不多,也许有个别的会有所不同,可这又能当成什么证据呢。



    “那个人在窗下的时候,喘气的声音特别快。”



    喘气的声音特别快……呼吸急促,如果不是刚刚进行了剧烈运动,那就是过于紧张,人在特别紧张的时候,心肺功能会出现异常状态,所以呼吸急促。剧烈运动,肯定是会发出声响的,一个院子住了那么多人,不可能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发出响动的人也必定知晓,我认为可以排除。那就剩下过于紧张……



    因为要去杀人了,所以紧张吗?



    但这又和我们之前推断的,凶手是一个老练杀手类的人相悖。



    仲婆婆和仲平回去之后,接着被红玉带过来的人,是灵淮,灵淮看起来很紧张,他的呼吸声便很急促。



    “你怎么……好像特别紧张?”我问道。



    灵淮怔然傻眼,然后立刻手足无措的极力否认,“不,不是我!我根本就没有和他说过几句话,无冤无仇的……我为什么要杀他。”



    “是啊,无冤无仇的,他怎么就被杀了呢。”我说。



    灵淮的情绪更加激动,他很想为自己辩解,可是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话,却始终没有一句说到点子上。“……萧夫人,你是不是在怀疑我?”



    “昨夜每一个住在这里的人,都有嫌疑杀害那小厮。”我不慌不忙,就看灵淮自乱阵脚之后能不能露出些破绽。



    紧张,是很难装出来的情绪,一个人如果想要维持高度的紧张,那么他很快就会出现疲惫的状态,这种状态不会轻易从反应上看得出来,更容易表现在生理反应上。而从他的精神方面判断,他自己都未必知道,高度集中的注意力,让他已经濒临崩溃,往往这个时候,一个人特别容易歇斯底里,自暴自弃。



    “我不认识他!”他再三向我强调。



    “你是什么时候住到这里来的?”在他情绪异常激动,俨然到达一个濒临崩溃的点是,我突然转了话题。



    灵淮的思路顿时被打乱,他几次都没能说出话来,憋了一会儿,忽而眼圈就红了,极其委屈的蹲下身来,抱着两个胳膊哭了起来。



    他不是装的,这种感觉,一个普通人装不出来。



    灵淮说不出他的委屈,嗷嗷哭了好一会儿,见我没有松口的意思,他哭够了,哭累了,情绪才逐渐平复下来。我从一旁舀了水摆在他面前,“喝吧,渴了吧?”



    “我没有杀人。”他一字一断的和我强调。



    “我知道。”我告诉他,我很清楚灵淮不是凶手,一个杀了人的人,在当下这样的状况下,情绪必定压抑,心理有所防备,不可能像灵淮一样肆无忌惮的去表现出自己懦弱的一面。很简单的一个道理,做贼的人不可能让人看出他是贼,灵淮的破绽太多了,他只是一个被种种意外吓坏了的孩子。



    “那你为什么……”灵淮一激动,从地上站起来,就朝我冲了过来。



    我抬眼看向他,面无表情。



    灵淮冲到我面前,却突然停下了,其实他不敢做什么。



    我笑了,“哭了那么半天,情绪总算是克制住了吧,喝点水缓一缓,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尽早找出真凶对我们所有人都好。否则,凶手就藏在大家中间,谁也不知道凶手什么时候会出来,再害谁的性命。”



    灵淮刚刚坐下,一听说凶手还要害谁的性命,滕地又站了起来。



    “你……你说凶手还会害人?!”



    “说不准。”我给自己的杯子里添了水,轻抿了一口润了润喉咙。“出事以后,所有人都留在了这里,如果凶手的目的只是杀一个,在他杀了小厮以后就应该立刻逃走。为什么没有那么做呢?要么,是他对自己很有自信,相信自己藏匿在人群里反而不会被发现,要么,小厮只是开始,他潜藏在人群里,还另有一个目标。”



    灵淮失手把他面前的杯子打落在地,他的手抖得厉害,脸色也发白。



    “你不必害怕,与你同住的那个叔尧,看起来很强壮,你们两个大男人住在一起,一般人不会轻易袭击你们。”我说,“你今年,有十五了吗?”



    他后知后觉,呆滞地点了头,“十五。”



    “你和叔尧,是什么关系?”我问,他们看上去不像,年纪有些差距,但绝不是父子,那叔尧应该比他大个十来岁的,要说亲属,可能性也不是很大。



    “我们,我们是一个村子的。”灵淮说,“他就是我大哥,爹娘死了,要不是他带着我出来做事,留在村子里,肯定也饿死了。”



    同村,而且是叔尧带他出来做事。



    “那你们,是做苦役?”我现在确认了他们的身份,逐渐将已知的每一个人对号入座,再重点排查。



    灵淮还是点头。



    说起他和叔尧来到这里的经过,还真是曲折。他们没有车马,决定出来找活做就只能凭着一双腿往前走。前夜里在不远处的林子中迷了路,绕到了天亮才走出来,二人精疲力竭,在天亮以后来到这里,本想稍作停留,休息一晚便动身前往曹地,可没想到昨夜却牵扯进了这件命案之中。



    “你们到这里的时候,这客舍里可还有其他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