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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话 手表的图案
    我知道她是疯的,没想到她这么疯罢了。



    “心理病?”公子濡在嘴里反复叨念着这个病,或许是觉得这个词很是新鲜,“我听过各种病,倒是没听说过还有心理病的。看来萧夫人和萧大人一样,都是郎中啊。”



    “算是吧,只不过术业有专攻,我夫妻二人的主攻项目不同而已。”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如果没有很多年前那一场车祸的话,我留在未来的世界里,即使没有像我哥一样做个侦探,应该也会做个心理医生。



    “那这心理病,和她发疯有什么关系?”公子濡问。



    “就是因为她心理的问题很严重,所以她才会发疯的。很多时候的心理病,并不像是日常所见的受风、身体哪里不舒服那样,有明显的症状,常人皆会有情绪,只是大多数人不能把自己的情绪表达出来,或者有些人的反射弧比较长,一开始不以为意的,没想到会随着时间一点点的变得严重起来。而心理病,不会病发死人,但却会把一个人活活耗到精疲力尽,没有力气活下去。”我缓了口气,“就好像这个疯女人一样,她曾经跟着自己的主人到处逃跑,居无定所,她唯一可以依赖的人就是她的主人了,没想到她的主人却突然病死了。那么对她而言就失去了唯一的依靠,她见过的人并不算特别多,能够让她羡慕的更少,而她曾经跟着她的主人一起去见过叔渲,对比叔渲和她的主人,区别很明显,叔渲的生活很稳定,她不愁吃喝,有固定的地方住,她的夫君很疼爱她,这一切都足够让这疯女人嫉妒的了。在失去她的主人以后,她只能依靠各种假设的想象,来填补自己空虚的生活,慢慢的,她也就分不清,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幻想出来的了。”



    “那要是按照你的说法,幻想就是很危险的了?”公子濡这一次像是很认真的把我的话听了进去一样,而且有认真的在思考我的话。



    “不是幻想危险,是摒弃现实危险。”我重新定义一下认知范围。“其实生活对于绝大多数的人来说,都是很苦的,哪怕位高权重,哪怕富可敌国,可谁的心里真的一点事儿都没有的呢,多多少少只要活着肯定会有一些经历,没有人是一辈子都可以顺风顺水的,人有七宗罪,分辨是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暴食和......谁都会有一些弱点的,所有有时候脱离现实去幻想一些事情,确实让人觉得很解脱。这没什么,大多数人都会做的,只是在幻想之后,如何回到现实,接受现实,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很多人因为幻想里的太美好,而现实太沉重,所以开始从自己身上把属于现实的一部分剥离,那么当一个人长时间摒弃现实的时候,就会很危险了。”



    这不见得是发生在某些特定的人群身上。



    还有一种人最容易患上,可却从没有人真正注意到。



    那就是家庭主妇,而且是中国的家庭主妇。长时间脱离社会,使她们再想要进入到社会时就会有一种恐惧,然后逐渐逃避,已置于最终完全脱离现实。抱着手机沉浸在电视剧的美好设定上,慢慢的,她们较于常人会显得尤为特别,言谈举止情绪反应特别大,基本上都患有抑郁症。离疯,只差一步。



    “你的这些说法,倒是很特别。”公子濡说。“有时间的话,我是很想听你好好说说,你所说的这些心理病。只不过今天已经晚了,我要先回去了。”



    “......”



    “怎么,萧夫人还有什么药叮嘱的?”公子濡的语气永远让人觉得不爽。



    “其实你并不是完全不在乎孚姬,那为什么,你不能让她留在你身边的时候,更加幸福一点呢。”这两日我对公子濡的态度也改变了不少,我觉得他和我第一眼看到的那种印象真的不是完全一样的,只不过......



    “这世上有许多事,是无能为力的。关于我与她之间,也并不是每一件事都能解释得清楚明白的,萧夫人还是不要再关心这些事情了。”



    看得出来,公子濡也有他自己的为难。



    目送他离开之后,我决定再去看看那个疯女人。



    起身的时候有些头晕,这两日身体的不适逐渐明显多了,我也不知道还能再瞒几日。



    进门的时候,她正在拿着一截树枝在地上乱画,她听到了我的声音,但是头也不抬,继续画着什么。



    “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地骗我呢。”我说,“我那么相信你,甚至,我那么想要帮你。可是你......一直在骗我,耍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知道这个问题可能根本不会有答案。



    看到她手底下画着不停,我呼出一口气,发泄心中的憋闷,走过去想要看看她在画什么。一瞬间,在我看清楚地上的图案以后,我有一种被雷击的感觉......



    这个东西是......



    “你在哪里看到的?!”我问她。



    她被我吓了一跳,连忙往后躲。



    手表......地上的图案居然是手表......



    奇怪吗?!一个生活在公元一千多年前的疯女人居然画出了手表?!



    我当然知道这不会是什么天方夜谭,唯一的解释就是她曾经在某个地方看到过。



    就在我们附近唯一认得出这东西的人是我,几天前,我因为生气淮山不遵守时间约束而在他手背上画了同样的图案......



    淮山......



    她唯一可以见到这东西的地方,就是淮山的手腕上。



    “你在哪里看到的!”我急得大叫。



    红玉和毓儿闻声赶来,接着,萧珏、钟离瑾也相继赶到了门口。



    “夫人......您怎么了?”红玉上前搀扶我,并且问道。



    我指着地上的图案,仍然在追问疯女人说,“说啊,你到底在哪里看到的!”



    “......”她终于有了些反应,可是支支吾吾的也没说个什么出来。



    “娘,你先别着急。”



    毓儿上前看了一眼地上的图案,他没认出来,扶着我,给红玉使了眼色,让红玉去问。红玉蹲在疯女人身边,低声问道,“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个......你究竟是在哪里见到的?这个很重要,你仔细想想好不好?”



    “死人了......死人,死人了!”疯女人嘴里不停叨念着,她像是想要证明什么一般,“我说过了,死人,死人了!被杀死......那个人,被杀死了!”